从回到府里的那一天开始,他自然而然地继续留宿怡然居的生活。由于走之前连月影都不知道他和冰凝因为什么而生了争吵,因此旁人更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曾经生过如此剧烈的冲突,尽管他在朗吟阁独居了两天,众人也没有现任何异常。
现在他回到府里的第一天又是留在了这个院子,大家只知道年妹妹继续享受着独房专宠,只知道任凭使出浑身数解都是徒劳无益,见惯了,不怪了,没招了,王府里一派风平浪静的和睦气氛。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冰凝开始了每天应对苦药汤的生活。她素来体弱,平时也是经常需要吃些这个补品,那个养生汤,倒也是习惯了。可是与往常不同的是,她现在需要每天在床榻上静养,这是让她极为难受的一件事情。窝在床上养病,不但再也见不到屋外的风景,更是什么事情也不能做,因为王爷早早就对月影和竹墨下了死命令:
“你们主子养病期间,不许看书,不许做女红,这些全是累眼伤神的东西,你们两个奴才都惊着心,好生侍候着,若是有半点儿闪失,休怪爷不请情面!”
两个丫头当然知道自个儿主子在王爷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而且又是关系到养病的大事情,因此全都是格外地言听计从,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将她们的小姐管制得服服帖帖。
冰凝度日如年地过着类似囚犯般的生活,她那颗渴望自由的心就愈地沉闷,渐渐地,情绪难免会有些失控起来,竟然对月影开始乱脾气:
“到底我是你的主子,还是爷是你的主子?书不让看,女红不让做,还得躺在这床上,连下地都不行,我这是犯了什么罪?受的什么家法处置?”
冰凝难得脾气,此时看着月影默默地忍受着她的坏脾气,仍然格外坚持,丝毫不让一步,她也知道,月影这是在受着她和王爷的夹板气,无奈之下也只好作罢。
不过冰凝完脾气,倒也是想通了,只有赶快将身体养好了,自己才能重获自由。从此以后,她不但乖乖喝药,踏实养病,甚至格外地关心起自己的病症来,希望能够早早好起来,尽快扫除怡然居这些天来的低沉气氛。
可是按照顾太医的药方喝了五天的汤药,冰凝的病情仍然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不但他着急,连冰凝自己都有些急了。老老实实地喝了五天的药都不见起色,他还不是又要怀疑她没有按时喝药了?
这些天来,无论早晚,他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她的喝药情况,前两天他还能够跟她嘻嘻哈哈地开玩笑:
“今天爷怎么又没有尝到药香味道?”
“药怎么可能会是香的?您当然尝不到了!”
“真的吗?那好,爷再尝一次就能尝到苦药味道。”
然后就是他持续一盏茶功夫的“检查”她喝药情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冰凝病情仍未能得到有效的遏制,慢慢地,他已经开不出来任何玩笑,只是眉头都要皱在一起:
“已经这么多天了,为什么还没有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