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因为自己早早睡下,以致没有将他服侍好而心存愧疚,因此根本就没有接他的话茬儿,而是关切地问道:
“爷,您胃里好受些了吗?要不让小厨房给您熬些醒酒汤来吧?”
“爷没有喝多少,不用熬醒酒汤了。你现在才知道这么手忙脚乱,早干什么去了?居然连爷都不管了,自己一个人躺到床上睡上大觉去,可真有你的!”
“妾身哪儿知道您今天过来呀。所以才……”
“爷又没有让人给你传话,你凭什么说爷今天不过来?”
“妾身,妾身已经跟陆公公那里说了呀。”
“哪个陆公公?”
“就是陆全盛啊?”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来了月信,以为上报了月信,他就不应该来了!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不但没有心情变好,反而更是气恼得不行。
其实在他刚一进府的时候,守在大门口迎接他的高福就将这一天中都有哪些人前来朗吟阁递话求见的有关情况禀报了他,其中一件就是小陆子报来的年侧福晋的月信。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对他而言犹如晴空霹雳一般,第一个反应竟然与月影如出一辙地既震惊又沮丧:怎么没有盼来冰凝怀胎的好消息,竟然是来了月信的噩耗?原本希望喜结良缘之后就是喜怀身孕,结果双喜临门的热切期盼这么快地就被残酷的现实破灭了!这让他从大门到怡然居一路走来的心情都很是不愉快。上一回才只有一次就有了悠思格格,这一回送子娘娘怎么就忘记前来眷顾他们呢?
当某一个女人有了月信,自然是失去了侍寝的资格。但是今天收到冰凝上报的月信,他连想都没想,仍是直接朝怡然居走了过来,对此,连秦顺儿都暗暗有些吃惊。
原本因为送子娘娘的事情就很不开心,谁想到又吃了怡然居的闭门羹,此刻再听到冰凝如此大度地将他让给其它女人们的这番想当然的行为,他当即就被气得火冒三丈:真不知道她这脑子一天到晚都是怎么瞎琢磨的!爷是那种好色之徒吗?
被冰凝误会,又不好朝她火,急不得恼不得的他只能是强压着难堪的神情,正色地对她说道:
“爷又不是好色之徒!你有没有月信,跟爷来不来这里,有什么关系?你平时一个挺聪明的人,怎么越活越是糊涂了!你用脑子好好想想,爷这些日子虽然天天都歇在这里,难道说爷天天都与你行周公之礼了?”
先开始他是由于蒙受冤枉而义愤填膺,可是说着说着,到最后的时候,竟然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嘎然止住,没有再说下去。但是他的不好意思根本没有被冰凝注意到,因为她满脑子想的,全是因为他刚才的这番回答而诧异不已:
“那,那不是府里的规矩吗?”
“府里的规矩?你还知道府里的规矩?正好,说到府里的规矩,你既然还知道府里有规矩,那你现在就给爷说说,这府里到底都有什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