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难道说,这无利不起早,无事不精妆竟是大家彼此间心照不宣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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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朝霞绮丽,窗外虫鸟争鸣。
暮春时节,白日来的一天早过一天了。这一日,雪鸢醒的很早,但并未马上起床,而是躺在床上,以手扶额,想着连日来生的种种。
她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想来自己对霍焰的感情还不知道怎样了结,这昨日周义甫又给自己添了“任务”,真是够乱的。
烦恼虽是烦恼,可今日她真是不能赖床,因昨日傍晚已和周义甫议定了今日上午要去城西的义顺茶楼,目的自然是假扮作他的相好,会一会他的家人。
这日在这梳妆打扮上自然是要费些心思,自己要扮演的是看义庄的老张头的远房外甥女,这老张头在衙门顶多算是个小衙役,并无官职,他的亲朋好友按说也该是街头布衣,是以,自己今日的着装束必不能太过华丽,否则容易穿帮。
她挑了件淡粉色裙装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着好衣裙,她对着梳妆镜前后照了照,虽然不显华美,但是也不觉得寒酸,这就成了。
衣裙上力求简单朴素了,少不了得在描妆和式上下番功夫吧,否则还如何凸显出自己要扮演的“美人”的身份。
想到这,她对自己的“拾捯”功底很是没有自信,往常若是自己梳妆,她都是将丝理顺,梳个最普通的式,简单匀些胭脂水粉,再复杂些的她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可是今日之事,非比寻常,不管怎么说着周义甫曾经帮助过自己,当然了说道这帮助上,此事还因霍焰受了冤狱之灾而起。
这“相助之情”到底因何而起暂且不提,此番雪鸢与这周义甫已然成了挚友,朋友有难,自然是要全力相助的。
她一边想着,一边缓步踱出了房间,去往隔壁寻她张妈,希望经她张妈的手为自己美美的“捯饬”一番。
张妈此时正在收拾自己的屋子,瞧见雪鸢进来,还略显吃惊的问道:“小姐,怎么起的这样早?今日有事?”
雪鸢干笑下,回道:“没,没什么事,就是醒的早了一些。对了张妈,你现在忙么?能否帮我梳妆一番?”
张妈随着她移步到她的房间,一边为她梳着头,一边狐疑的望着镜子里的她,问道:“小姐平日里不是嫌我梳妆的太过庄重,总是愿意自己亲力亲为么,怎么今日突然转了性,莫不是有什么大事吧?”
雪鸢清了清嗓子,回道:“张妈,我能有什么大事,您想多了,我不过想换个形象罢了。”
张妈为她挽了云鬓,又继续说道:“真没事?没事的话一会儿与我一起去看望你爷爷吧,老爷子也真是可怜,大老远的跑到这京城来寻自己的孙女,却又不肯住在这城里,偏要住在那郊外山脚下,守着个破山庙,日子过得真是清贫,和原来在江南魏府时根本没法比啊。”
雪鸢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张妈果然警觉,瞧见自己又是早起,又是精心打扮的,就料到自己是有事,此番搬出爷爷来,无非是想把自己拉开,时时看着自己,免得自己“无事生非”。难道说,这无利不起早,无事不精妆竟是大家彼此间心照不宣的准则?
这样想着,她当真是后悔不该让张妈帮自己梳妆打扮,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随便梳理梳理,着些淡妆,就偷溜出门呢。
然而此时再后悔,已然晚了,为今之计还是得想个话搪塞过去,免得张妈频频起疑。
雪鸢在心头琢磨了一番,说道:“今日天气大好,我二师兄与我约定了游览这京城名胜,刚才听您提起爷爷来,我当真是心中有愧,平日里只顾着贪玩,竟忽视了他老人家。不如我先去和二师兄说说一声,游览名胜的事改日再说吧。”
张妈一听她是要和赵挽成出去,顿时喜上眉梢道:“啊呀,既然是要和你二师兄一道出去,那你就去吧,正好今日天气大好,正适合出游。”
雪鸢听闻此言,心中窃喜:果然不出所料,张妈一听到自己是要和二师兄出去,立马就不再阻拦了,反而有心成全。只是不知道二师兄到底是如何赢得张妈的好感的。
理好了云鬓,描好了妆,一切的收拾妥当了。雪鸢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茶楼,去往和周义甫约定的地点---衙门老张头的家。
二人事先商议好了,今日一早先到老张头家合计合计,免得到了义顺茶楼再漏了马脚。
雪鸢按照周义甫所说的方位找到了一户普通的民舍,轻扣木门。
来应门的是老张头的内人张夫人。
雪鸢进去时,才现周义甫已经提前到了,想来他也是为他自己的“重返家里”筹划多时了,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因此对于今日之事,自然是格外重视。
四人围坐在桌旁,先是互相寒暄了一番,再就是张夫人细细的将雪鸢打量了一遍又一遍,赞不绝口道:“世上竟有如此佳人,今日真是见识了。”
雪鸢不免窘迫了一回,说道:“夫人过誉了。”
张夫人瞧了眼旁边的周义甫,继续调侃道:“依我看,你二人倒是登对的很,竟不用假意扮演呢。”
这下,周义甫也跟着窘迫了一回,连忙岔开话题道:“时间紧迫,咱们还是得快些合计才是。”
众人皆点头称是,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各自献策,不在话下。
一切叙述妥当,四人就出门套了马车前往周义甫事先定好的城东西街的义顺茶楼。
一路上,马蹄轻快,车内之人皆是信心满满,对“今日之役”抱着必胜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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