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封闭的房间内。
唯有香薰机正燃烧着那香薰片,让房间内充斥着淡淡的香薰气息。
那个躺在躺椅上的男人安静地闭着双眼,脸上的表情平和,似乎正沉浸在美梦之中。
但是几秒钟后,男人微微皱起了眉,接着那原本平放在身体两边的手也霎那间紧握了起来。
一直密切注意着男人的情况的布朗医生立刻叫醒了男人。
「先生!先生!催眠结束!」
话音刚落,男人猛然睁眼。
那黝黑的瞳孔里一片深邃,看不到穿任何的情绪。
他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冷眸一扫看向了布朗医生。
布朗医生摇摇头:「又失败了。」
从答应为这个男人恢复记忆开始,他已经尝试了数次,但都失败了。
「您对您过去的记忆十分排斥,这也是我之前能够那样顺利地抹消掉你的记忆的原因。在我的催眠过程中,让自动放弃了对原本记忆的掌控,自己封存了那些记忆,我能够做的只是将你带回到当初催眠的状态之中,你必须要自己找到你给自己设下的封存记忆的钥匙。」
布朗医生老实交代。
他有些害怕,唯恐被当做无用的人而被处理掉。那些想杀他的人他还不知道会是谁,落入这个男人手中他能够看到的生机也十分地微弱。
他一点也不想死。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失忆这个结果是我自己选择的?」
男人下了椅子,走向落地窗前,将那厚重的窗拉开,外面已经是黑夜,霓虹灯光闪烁照耀着不夜城。
男人那冷峻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苍白而削瘦。
无论是催眠还是被催眠对人体的负担都很大,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毁掉一个人所有的精神,这个男人如此高强度接受着催眠,这股拼劲让布朗医生都有些害怕。
布朗医生点头:「是的,当初我进行催眠的时候,您没有对我的催眠有任何的抵抗,反而十分配合。」
男人淡淡勾起了唇角,薄削淡色的唇间那凉薄的笑意。
「原来我居然如此脆弱。」
忽然有些不想要找回记忆了,那些脆弱的记忆如此再次回归,会不会让他再次成为一个懦夫呢?
男人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记忆会让他选择放弃自我。
这简直比自杀还要没骨气。
布朗医生迟疑了片刻,低声说道:「我曾经听那些把您送到我那里的人说过一些事情,您好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恋人……」
恋人?
男人嘴角的笑容慢慢敛去,眼底是尖锐的嘲讽。
他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想要放弃自我?
「……明天的治疗还继续么?」布朗医生见男人对自己的消息没有任何的反应,也不敢擅自揣测他的心情,便只能够转移话题询问其他的事情。
男人沉默了半分钟,将窗帘合上,整个人立于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暂时不需要了。」
也许他该考虑一下是否要找回那个懦弱的自己。
《花神》剧组已经筹备完成,KS这边早已挑选好其他角色,只等花神的演员定下便可以开拍。
所以当苏闻浅签下合同之后,那边所有人员就都开始进组,马上准备开机了。
这部电影筹备地十分充分,加上投资不愁,一切配备都是最好的。
奥斯卡提名导演雷诺,加之几个老牌明星作配,进入剧组的苏闻浅可以说是众星捧月。
当然,显得苏闻浅已经不是三年前的苏闻浅了,那时候,她在《黎明之光》的剧组中处处低调小心做人,但在这里,她可以低调做人,但是要高调做事。
因为她代表着斯泰拉·瑞克。
开机一周后,KS的高层来剧组视察。
那个浑身上下仿佛都笼罩着光圈的男人让剧组里的人都不敢直视,这个闪亮高贵的男人似乎才像是天生该生活在镜头中,剧组内被誉为男神的饰演男主角的那位男演员看到这位副总裁Ivor的时候都忍不住低声说道:「幸好这位BOSS对演戏没兴趣。」
苏闻浅看他一副「少了一个抢饭碗的人好开心」的表情忍不住偷笑。
这几天的磨合过去了,她和这位男主角相处的不错,平常也经常会聊天。
于是她看着那个男人与导演聊天,低声对男主角说道:「这就是那种明明可以靠连吃饭,却非要靠才华吃饭的任性的人。」
男主角脸上表情没绷住,笑了。
Ivor一侧头,看到两个站在一起看起来关系不错的主演,问了一句导演:「我们的女主角表演的怎么样?」
导演立刻竖起大拇指:「斯泰拉的学生真的很棒。能够执导这部电影是我的幸运,能够遇到这样的花神也是我的幸运。她几乎已经学会了斯泰拉七成的功力,只要再磨练几年,那就是第二个斯泰拉了。」
导演也是斯泰拉的粉丝。
他的这个评价可以说是非常高了。
Ivor微微颔:「那就好,那就继续加油吧,做一部可以如同戏剧《花神》一样享誉几十年的电影。」
他安抚好了导演,就直接走到了两位主演面前询问了一下最近的拍摄问题。
大约是因为两人的见面实在不太愉快,而且当时的情景实在太过尴尬,让苏闻浅总觉得没有办法坦荡地面对这位总裁先生。
她几乎都是符合着男主角的话语,以至于Ivor提出要请他们吃饭的时候,也没过脑子直接答应了。
说完「好」她就后悔了。
但想要拒绝也晚了。
所以晚上的时候,她只能跟着男主角一起去了定好的地方。
Ivor请了剧组几位主创人员,大家一起聊着对这部电影的期望,酒酣之际,大家都有些醉了,纷纷大吹特吹这电影的票房能破几十亿,获得奥斯卡,走上人生巅峰。
苏闻浅作为在场唯一一位女性,喝的是果汁,所以十分地清醒,而饭桌上另一个还清醒着的就是Ivor,他一袭黑色西装,看起来高冷而矜贵,加上他的身份,没有人敢跟他敬酒,因此,他算是滴酒未沾。
这段饭吃完,其他人都快要趴到桌子下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