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夏子橙手手重重拍案,道"莫再提此人。于我于他,你究竟知晓些什么!?何苦来妄自猜测。"
"可是……"
"出去!"夏子橙指着门口,神情严肃,瞬间变成了一个坏哥哥的形象。
夏冰咬咬嘴唇,一跺脚便走了出去。迎头撞上了来看望夏子橙的夏至。夏冰一把把他推开,跑开了。
夏至向后酿跄了好几步才稳了下来,走进去问"才见面五六天,怎么了,吵架了?"
夏子橙看了一眼夏至,揉了揉涨的额头"夏冰质问我为什么移情别恋。"
夏至嗤笑一声"你这个妹妹也真是奇了葩了,居然质问你为什么忘了杀你的仇人?没猜错的话,还有双亲吧?"
夏子橙疲惫的摇摇头"不知道在她眼里的真相是什么,我其实也不清楚父母亲怎么死的,只是梦到了而已……或许,梦境,当不得真。"
"也不用太在意了,反正他负你杀你总是事实。你再也回不去也是事实……当务之急,还是先救我哥。至于夏冰,可能只是还接受不了,你不会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事实吧。小女孩,脾气的,什么都好了。"
"我知道。"夏子橙点头"只是我走以后,还得拜托你们照顾她了。"
"放心吧,"夏至拍拍他的肩"既然成了你,就会担起你的责任。你也是……别放弃我哥,在他心里,除了你……他什么也没有。"
"我也是。"夏子橙点头。
十日一晃而过,单枪匹马闯皇宫的日子终于到了。几人都在皇城脚下的客栈,等待午夜的来临。
桌上摊着宫里的地图,夏冰仔细的看了看,提起笔在某个路口画了个叉,"这条路已经被封了,外边重兵把守,只有圣上能进。哥哥绕过这条路。"
夏子橙点点头,现夏冰画叉的地方,以前是一个小御花园。他和离偶尔一起被圣上召见,一起离开时便会经过这里。一年四季,这里总是芳香四溢。
就像那人的笑容啊,永远如花般,温柔又带着馥郁缱绻。只可悲,却永远那样疏离。
"我们在这备好马等你。"夏至拍拍他的肩膀"这次,就拜托你了。"
"如果天亮了,我还没未出,你们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夏子橙道,只怕到时候皇帝会觉得他有同伙,四处搜查。搜到夏至可就糟糕了。
"你自己小心,若是被抓,无论如何一定要想方设法拖到第五日。"夏至又道。
夏子橙早已穿好了夜行衣,夏冰又抱着他的腰"哥哥,那日……是我不对。你要小心。"
"好。"夏子橙温柔的婆娑夏冰脸上得伤疤,一言未。许久,终于向众人告别,跃窗而下。
凭借对皇城守卫的熟悉,很快从薄弱点进了皇宫之中。黑暗中,似有一个黑影飞檐走壁跃过城墙,时而飞速前进,时而在树枝蛰伏。
不远处,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那大概是巡逻队。夏子橙迅速隐匿进一树丛之中,夜行衣为他提供了天然的保护。
突然夏子橙不远处居然传出了声音。
"谁?"巡逻士兵立刻走了过来,夏子橙握紧腰间的匕,实在不行,只好结果了他。
"再不出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那士兵指着长矛,向草丛里捅,正好从夏至的腿边擦过。
"喵~"不远处突然冒出了一只黑猫。
"原来是只黑猫啊,我们走吧。"另一个士兵说。
"后宫重地,哪来的夜猫。只怕是有人用来掩人耳目罢了!"原本松了一口气的夏子橙,心立刻提了起来。暗骂那人真是多事!
"既然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了!"士兵也踏进了草丛,离夏子橙只有一米,夏子橙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夏子橙握紧了匕,同时想好了逃跑路线。
正在这时"啊,大人饶命啊,"一个宫女连滚带爬的从草丛里现身,士兵立刻围了上去,夏子橙顿时又松了一口气。
"奴家,奴家是丽嫔宫中的人,来这拔,拔点杂草回去喂兔子,各位大人饶命"宫女趴在地上,瑟瑟抖,头还时不时向后看,深怕别人不去后边一探究竟。
果然,士兵也不是傻子"拔草何必急于一时,又何须饶命。你们俩,去后边给我搜。"
两个士兵去后边的杂草堆里一翻,果然,立刻翻出了一个娃娃。上面扎着针,写着辰妃的生成八字。
"大胆贱婢,竟敢在宫中行妖蛊之术!押走!我就这禀报陛下。"
"冤枉啊,小人冤枉啊,求大人网开一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哀嚎声随着脚步声一点点走远,夏子橙终于深呼了口气,感叹深宫的黑暗。丽嫔只怕要被冤枉至死了,这就是宫闱生活啊……只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干。
又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几波巡逻的士兵,成功到达藏丹阁。先皇将丹药藏在阁楼的顶层,说有益于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
夏子橙飞跃到顶层,小心翼翼的开了天窗,跳了下去。里边极黑,夏子橙拿出小小的引火器,黑暗中亮起了昏暗的火光。
用火光查看了下四周,丹药被搁置在中心地带,四周都空落落的……这一定不正常,肯定有机关保护的。
夏子橙不敢轻举妄动,仔细观察着机关。现不远处的地板上,有一块是微凸的,想必,踩下定然触动机关。
夏子橙躲在一个铁柱之后,掏出一块银子,狠狠地掷向那凸起的一块,果然,瞬间,万箭齐,若夏子橙站在中间,真要变成刺猬了。
等待恢复了平静,却不知从哪里出巨大的声音,那大概是警报声。夏子橙知道他时间不多了,迅速击碎在丹药外边铜罩,取走了丹药。
正兴奋的将丹药揣进怀里,准备离开之时,脖子突然一阵冰冷。
"不许动,"冰冷的声音,瞬间冰冻夏子橙的兴奋,背后一阵剧烈的颤抖,脖子一痛,潺潺流血。
背后的人挟持着他下了楼,楼下一片光明,外面有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干脆和他一决胜负好了,夏子橙下定决心。
"竟然是你?"背后的人居然放开了他,夏子橙转身就将匕刺向他,却被他轻易的躲开,同时也被自己所见惊呆。
怎么会是他?
"后宫都乱了,你怎么会在这?"夏子橙没头没脑的就来了一句。他想过千千万万次,再和他相遇之时会说些什么,是狠话,是气话,是辱骂之语?他什么都想过了,就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句话。
离洐显然也楞了,但又立刻笑了起来。好看的眉眼亦如当年,笑得温柔缱绻,但如今却多了一种不怒自威。果然,是当了皇上的缘故吧。
夏子橙收回了好奇,握紧手中的匕,既然要报仇,那正好择日不如撞日。
"你确定要这么做?"离洐淡笑,似乎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你能在5招之内打败我,才有可能逃走。守卫,已经到了。"
夏子橙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知道离洐的,离洐的功夫并不弱于他,五招之内打败他,不可能。
夏子橙眉眼一敛,迅速掏出一袋粉末像离洐洒去,离洐一愣,就被夏子橙用匕抵住了脖子。
"还劳烦陛下带我离开。"夏子橙道,
离洐轻笑出声,道"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么?"
"救命恩人?"夏子橙心里嗤笑一声,确定没说反么。
"你不记得了,那时,在皇城郊外,你晕倒在地,是我给你了药丸。"
"那又如何?我要离开。"夏子橙皱眉,伯余是有说过有陌生公子送来大补丹药,他才撑了过来。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人,真是孽缘。
"离开啊……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留在宫中伴我一年,我便将这丹药送于你。"离洐指了指阁楼之外"否则,不论我是否伤亡,你今日绝对走不出此地。"
说着,守卫便踹门而入,见皇上被挟持,连忙大喊着救驾,将人团团围住。
"如何?"离洐问。
夏子橙观察了下形势,暗想答应也无妨,反正他还有五天便会离开。到时候再趁机夺走回生丹也不迟。
"好。"夏子橙放下匕。
守卫见夏子橙投降,就想围上去,离洐将人往自己身后一推,对众人道"给朕退下,今天的事不准外传。"
"是。"守卫纷纷退下
"朕是守信之人。"离洐回头对夏子橙道"你的脖子伤了,待会叫御医来瞧瞧。"
"不用。"夏子橙口气十分冷硬的拒绝。守信之人?可笑。
"为何做此交易,于陛下而言,并不值当。"夏子橙逼视离洐。
离洐突然背过身去"这丹药……一直为一人而留。只是如今,人都已经没了,留这死物又有何用。"离洐似乎不想再提此话题,道"今日倒是有缘,突然想来这透气,没想到竟抓住了你。"
夏子橙别过头,不再说话。
离洐轻笑"丹药归你,也只盼你信守承诺。这一年,就在我身边当带刀侍卫吧?"
"陛下还真是信任在下。"夏子橙暗暗讽刺,也透着惊诧。离洐这人是最多疑多虑的,怎么会放任一个陌生之人在他身边,还带着武器。
"我一个故交,他最信守承诺。"
夏子橙呼吸一窒,就听见他说"而你,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