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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刚刚收到的密报!”负责情报的刘阳仿佛早就侯在招讨司衙署,见到陈德兴便第一个上来报告。“阿里不哥被忽必烈杀了!”
“什么?”陈德兴一怔,“杀了?怎么可能……”
刘阳低声道:“消息非常确切!是我们安排在燕京的色目人细作回的。忽必烈和阿里不哥日前在不剌川草原上会盟,他便借这个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几百枚小天雷把阿里不哥杀掉了!”
陈德兴手中有不少色目奴隶,都是阖家被捉的。情报司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以家人相迫,将几个色目人展成了特务,都派去燕京、开平潜伏了。没想到那么快就送回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
“那忽必烈呢?”陈德兴的看了看节堂内的气氛,沉声问,“是不是并了阿里不哥所部?”
刘阳点点头:“忽必烈的所为在蒙古人看来就是男儿本色,所以……”
“哼,什么男儿本色,分明是胁迫绑架。”陈德兴一边冷冷说话,一边大马金刀坐▽到了自己的御座之上,“不过这手做得还是漂亮,真不愧是枭雄啊!”
忽必烈用这么一个“简单”的办法结束了蒙古内战还真有点出人意料,不过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蒙古内战就是一场兄弟之争。虽然阿里不哥背后又几个不愿意忽必烈将中央兀鲁斯据为己有的宗王。但是阿里不哥依靠的力量。还是来自中央兀鲁斯的,和忽必烈依靠的蒙古军一样是两兄弟各拉了半个中央兀鲁斯。一旦两兄弟之一死去。一分为二的势力便很容易整合到一起。
节堂之内,陈德兴的几个心腹重将都已经候了一会儿。现在都上来见礼。陈德兴则笑着点头算是回礼,然后又问起了正事儿。
“忽必烈现在在什么地方?燕京还是开平?”
“哪儿呢,他去了京兆府!”陆虎呵呵笑着道,“这孙子怕了俺们,躲去京兆府啦!”
“去京兆府?”陈德兴愣了愣,倒是有怕了自己的因素若是忽必烈回了燕京,自己来年春天就该沿海河再去找麻烦了,到时候堂堂蒙古大汗怎么办?继续躲在燕京不出来?不过这不会是忽必烈前往京兆府的唯一原因。
“江汉先生,您怎么看?”陈德兴将目光投向席谋臣赵复。赵复在燕京多年对忽必烈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李璮!忽必烈要集中力量对付李璮。所以才迁往京兆府的。”赵复早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咱们攻打开平、燕京,能不能把忽必烈调动回来?”
“不能,忽必烈为人坚毅,一旦决断,便能贯彻到底,哪怕我们攻占了开平和燕京,他还是会集中力量先灭李璮!”
“那李璮……能挡住忽必烈吗?”陈德兴思索着问。
赵复目光炯炯地看着陈德兴,反问道:“大王,您不会止于辽东吧?”
陈德兴默然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大声笑道:“且不管那么多了,忽必烈杀了阿里不哥又能如何?他的中央兀鲁斯能有多少人?哪怕能出动20万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说着话。他又豪爽的一挥手,“大过年的,不论国家大事了。现在起放假封印,正月十五前除非敌人打来。要不咱们就好好歇歇。这一年多,真是快把老子累散架了。”
众人大声应和。忽必烈迁京兆摆明是怕了陈德兴!连忽必烈都怕,那刚刚吃了败仗的塔察儿就更不敢找麻烦了。陈德兴在辽东的形势,可是前所未有的好啊!哪怕忽必烈能打败李璮,那也是很多日子后的事情,说不定还会打出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
给自己和部下都放了大假的陈德兴,并没有惊动什么人,就在铁甲亲卫队护持之下回到了自己的宅院当中其实就是一所普普通通的大宅子,围墙是木栅栏,房子也是用辽东这里最常见的木材搭建的。
回到宅子里面,陈德兴将身上穿了几日,已经有点臭哄哄的袍子换下来,还在给他当贴身侍女的杨婆儿给他端来的洗漱的清水。他正打着皂角拼命搓手洗脸的时候,就听外面响起了李翠仙的声音:“陈郎,陈郎,忽必烈杀了阿里不哥,并了阿里不哥的部众!”
陈德兴从杨婆儿手上接过毛巾擦了下脸,才抬头看着多日未见的妻子。还是那般婀娜娇媚,比起生产前还是要丰腴一些,特别是胸前鼓得厉害,远远看着就显得可口……今天晚上,就让她来吧。
“知道,已经知道了。”陈德兴目光从李翠仙胸前移开,心思也回到了正事儿上,“蒙古人不打内战了。若是忽必烈有决心弃了燕云,倒是能在关中集结十万大军。不过益都相公只要拉拢了史天泽,忽必烈就难有什么大作为了,无非就是在河南拉锯。”
“那你呢?”李翠仙问,“若是我爹爹和忽必烈决战于河南,你会出兵相助吗?”
“决战于河南?”陈德兴笑着摇摇头,道,“益都相公并不以军略著称于世,30年来未闻其有何赫赫战绩。若与忽必烈会战于中原,只怕败多胜少。”
李翠仙眼珠转转,已经明白了陈德兴的意图,忽必烈和李璮之战,得李璮自己想法儿去应付。陈德兴可不是李璮的大将!
李翠仙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反而笑靥如花地问:“陈郎,你觉得我爹爹如何才能打赢忽必烈?”
陈德兴笑了起来,这李家三小姐是个知进退的女人,知道自己也是想当天下主的。现在蒙古露了颓势,大宋早就是冢中枯骨,谁主天下可就看陈李二人了……
“你爹打不赢忽必烈的!”陈德兴也不忽悠李翠仙,而是和她实话实说,这夫妻之间,这点坦诚还是要有的。“老泰山掌益都三十年而无勇名,如何是南征北战半生的忽必烈的对手?除非他能拉拢到史天泽,再以之为将,合山东、河南诸路兵马,或可与忽必烈周旋。不过忽必烈的根基毕竟在草原,待吾平了蒙古东道四王,他自然会移兵辽东了。”
忽必烈当然是厉害的!虽然陈德兴不怕他,但是李璮不能和陈德兴比啊。
陈德兴一手大炮、一手海军,都是世界第一的实力。现在又加持上汉人武士和八旗劲旅这两张王牌,还有个天道教加持神威。只要开好了辽东,彻底打垮蒙古东道四王,有一个稳固的后方基地。再多整合一些八旗兵,凑个七八万陆军,就足够扫荡忽必烈的十万竟然蒙古军了。
可李璮在山东实行的体制不过是大军阀哄着小军阀,同其他汉侯没有本质区别。李家的大将利益有保障,但是普通士兵并没有什么好处。根本不能和陈德兴的汉士、八旗相比。打起来的劲头不很大,要不然李璮也不会犹犹豫豫那么多年不敢反了。
李翠仙点点头,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德兴,轻声道:“既然如此,妾身可否在年后回益都省亲?”
陈德兴脸色也沉静下来,迎着李翠仙询问的目光,认真道:“不必等年后了,战局千变万化,你要去益都就明天动身吧。记得和老泰山说:若不如意,可来相投,吾必不亏待他。”
李翠仙点点头:“知道了,妾身一定转告。”
……
“大哉乾元?什么意思?”
京兆府,大蒙古薛禅汗的王庭之内,后花园中,忽必烈正背着手走在池塘边上。身边跟着谋士姚枢和刘秉忠。
听到忽必烈的提问,姚枢笑了笑道:“大哉乾元是《易经》上的话,是对‘元’的解释,大概的意思是蓬勃盛大而生生不息,是大而永恒的意思。”
“可是我的忽必烈兀鲁斯不大啊,就只有陕西、山西、燕云而已,真的能称大元?”
姚枢笑了笑:“大汗要当的是皇帝,在汉地之人眼里,皇帝乃是天子,拥有天下。并不只是一个封国……大汗欲得汉人效忠,还是往大了说好。”
“原来如此。”忽必烈点点头,“那就叫大元吧!”
忽必烈定好了国号,又将目光投向皱着眉头不说话的刘秉忠:“刘秉忠,你在琢磨什么?是不是又要献什么锦囊妙计了?”
“臣在想陈德兴的破绽!”刘秉忠回答。
“破绽?”忽必烈问,“他的破绽是什么?”
“是装神弄鬼!”刘秉忠道,“自古就没有靠鬼神之说可以成就大事的。这陈德兴当也不例外……他的破绽便是天道教,便是装神弄鬼的降世明王!”
“哦?为什么?”忽必烈很有些不解,装神弄鬼这事儿在草原上也是有的,是经常有人用的。
“装神弄鬼蛊惑匹夫,使之悍不畏死,在初期或许有效,可一但日久,把戏被人拆穿,覆灭之日便不远矣。汉时有黄巾贼,东晋时有孙恩,宋徽宗朝有江南菜魔,皆以邪教惑人心,为祸一时,但皆不长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