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民没有理会小护士和医生的惊讶,在他们看来他最快也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下床行走,但在他看来,五天时间已经算是很慢了。
走出病房,陆山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体内内气平稳安详,全身的肌肉虽然仍有疼痛,但却很放松自由。
海东青虽然还没醒过来,但昨天已经从ICU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
走进海东青的病房,陆山民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她。
陆山民还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安静又闲适的仔细看过海东青。
眉黛青颦,弯弯的柳眉如青黛浸染。
琼瑶玉鼻,鼻梁高挺,鼻头尖尖,鼻翼饱满。
绛唇映日,红润的两唇像两片正开放的花瓣,隐隐能看到洁白的牙齿。
齿如瓠犀,如瓠籽又白又齐,隐隐泛着珍珠般的白光。
陆山民单手拖着腮,目光停留在海东青的脸颊上,皮肤皓如凝脂、晶莹剔透。
以前被海东青的强悍说震慑,从不敢像现在这样放肆的近距离观摩,竟然忽略来海东青竟然是这样以为美女。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停留在海东青脸上那幅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上,心头略微不爽。
一件绝美的事务,被遮住了最精华的部分,实在不是件舒心的事情。
陆山民站起身来,俯身靠近海东青的脸庞。
三尺、两尺、一尺,越来越靠近,越来越靠近,近得能清晰看到海东青脸上细微的绒毛。
他睁大眼睛盯着墨镜,希望能透过墨镜看到隐藏在下面的真容,但哪怕近到能感觉到海东青清雅的呼吸也只能从里面看到自己面庞。
从墨镜中看到自己的容貌,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总觉得这张脸看起来有些猥琐。
陆山民起身,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好好一个女人,带什么墨镜嘛,要带也没必要带这么大一副墨镜嘛”。
“你不会脸上有道疤吧”?
陆山民侧着头从旁边看过去,想从墨镜边缘的缝隙偷窥,但是墨镜很合海东青的脸型,显然是定制的,看了半天仍然没看得到。
“哎,其它地方都很好看,要是有道疤就太可惜了”。
陆山民又靠近床头,想从头顶上方往里面看。
看是稍微看到了,但紧紧隐约看到紧闭的双眼。
陆山民很是无奈,呆呆的站在一旁,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幅大大的墨镜上。
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反正她不省人事,摘了她的墨镜她也不会知道’。
陆山民微微的点了点头,对啊。
但另一个声音又突然响起,‘君子不趁人之危’。
陆山民又叹了口气,也对啊。
‘你又不是干坏事,不算趁人之危’。
陆山民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是啊,我只是想看看你脸上是否受伤”。
说着满意的点了点头,伸出手缓缓靠近海东青的脸颊。
伸手的距离,但陆山民的动作却是很慢,心里也紧张得要死。
‘要是她知道了怎么办’?
“她昏迷不醒,不可能知道”。
“万一摘墨镜的时候她醒了怎么办”?
“怕她干什么,醒了她现在也不能把你怎么办”。
陆山民的手摸到了墨镜边缘,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只看一眼,就一眼”。
陆山民抓住墨镜,深吸一口气,“对,只看一眼”。
“山民兄弟,原来你在这里”?
正当陆山民准备取下海东青墨镜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粗狂的声音。
蚂蚁大踏步走了进来,正好看见陆山民的手抓住海东青的墨镜。
蚂蚁看了看他抓住墨镜的手,又看了看陆山民有些精彩的脸。
“山民兄弟,你在干什么”?
陆山民缩回了手,咳嗽了一声缓解眼下的尴尬。“我看他墨镜脏了,想给她擦一擦”。
蚂蚁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海东青,“擦眼镜不能用手,越擦越花,要用眼镜布”。
“你又不带眼镜,怎么知道不能用手擦”。
“左丘带眼镜啊,他说的”。
陆山民转身朝走出病房,“有什么事出去说”。
蚂蚁跟着陆山民走出病房,说道:“山民兄弟,你刚才是想摘了她的墨镜吧”。
陆山民脚下的步子停顿了一下,“蚂蚁大哥,看事情不能看表象”。
“那要看什么”?
“当然是要看本质”。
蚂蚁咧嘴一笑,满嘴凹凸不平的黄牙,得意洋洋的说道:“本质就是你想偷看她”?
陆山民一口气堵在心口,“蚂蚁大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蚂蚁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还行吧,我本来就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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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山民看向蚂蚁,“蚂蚁大哥,真正的聪明人看破不说破”。
蚂蚁宽大的手掌拍在陆山民肩膀上,“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告诉她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偷看她的”。
陆山民满头黑线,“蚂蚁大哥,我要声明两点,第一我没有偷看,我压根儿就没看见好不。第二,即便我看了,她又能拿我怎么样,你以为我会怕她吗”?
蚂蚁嘿嘿一笑,“你现在这样子像极了那些在外边装硬,回到家就变软的男人”。
陆山民楞在当场,他还真有写怕等海东青醒后蚂蚁告状。
“放心吧,我发誓,我不会告诉她”。
陆山民终于松了口气,但表情上依然是一副无所谓,你想告诉她就告诉她的样子。
“急急忙忙的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蚂蚁拍了拍脑袋,“你看,我把正事都忘了”。
“有两个消息”。蚂蚁接着说道:“第一,那位叫杨华的警官倒真被你说中了,是个倔脾气。你猜他这几天去哪里了”?
陆山民眉头紧皱,“阳关山脉”?
蚂蚁点了点头,“对,本来这个案子差不多定性结案了,但他独自去阳关山脉查线索去了”。
陆山民哦了一声,“但愿他最好别查出什么”?
蚂蚁没太放在心上,“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他查不出什么的。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告诉你第二个消息”。
陆山民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蚂蚁,“天京有动静了”?
蚂蚁有些不悦的说道:“什么都被你说了,要不你接着说”。
陆山民只是有些着急,顿了顿说道:“你接着说”。
蚂蚁说道:“第二个消息是纳兰子冉当上了纳兰家的家主”。
陆山民倒吸一口凉气,他一直是不太相信纳兰子建死了,“纳兰子建真的死了”?
蚂蚁点了点头,“应该是死了,要不然纳兰子冉怎么可能坐上家主的位置”。
陆山民脑袋有些混乱,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纳兰子建死了,他的第一反应是纳兰子冉会不会是纳兰子建的替身,然后自己藏起来搞阴谋。
但是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他太了解纳兰子冉。纳兰子冉这个人的心里自卑、阴暗,平生最恨的就是纳兰子建。当初左丘正是利用了他的性格缺陷配合纳兰子建上演了一场大戏。再加上纳兰子建上台之后把他赶出了纳兰家,还下令让他不许姓纳兰,这让纳兰子冉对纳兰子建的仇恨更加深刻。周同的情报系统也收集过纳兰子冉后来的行踪,他一直都在试图除掉纳兰子建卷土重来。
纳兰子冉是不可能臣服与纳兰子建,又何谈成为纳兰子建的替身。
“他真的死了”?!陆山民心情很是复杂。
蚂蚁到没有多意外,淡淡道:“死了就死了呗,有什么可奇怪的。他再聪明又如何,我一拳就能打死几十个他那样的聪明人”。
陆山民喃喃自语道:“你可以一拳打死几十个聪明人,但聪明人是不会让你有机会把拳头打在他身上的”。
蚂蚁没太放在心上,“第三个消息才是你之前所说的,影子动手了,他们对吕家下手了”。
“嗯”。陆山民没有意外,明暗两场战争,暗处的战争只是明面战争的前站,暗战打完了,正面战场就该开始了。影子布局几十年,吕氏集团内部也好,外部也好,他们已经下好了一盘大棋,这盘棋快到收官的时候了。
他不在意吕家的死活,但是却不代表他不紧张。因为他非常清楚,明面这场战争对影子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其危险程度是暗处战争的数倍。暗处的战争能够隐藏掩盖,但明面的战争无论怎么小心翼翼,也必然会显现出千丝万缕的踪迹。
富贵险中求,影子不得不面对这种危险。
影子的危险恰恰就是他们的机遇,这个机遇千载难逢,也会转瞬即逝,一旦影子消化完吕家和田家,想等下一次机会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陆山民有些着急,恨不得立刻回天京,但是目前海东青的状况,他又如何能走得了。
蚂蚁看出了陆山民脸上的焦急,淡淡道:“左丘让我告诉你,不用着急,真正的决战还在年后,你现在赶回去也没有多大作用,他让你好好在这边养伤、过个好年,年后再回去”。
陆山民看向蚂蚁,“你们是不是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计划”?
蚂蚁楞了一下,一脸茫然,反问道:“什么计划”?
陆山民刚问出口就知道问了也白问,叹了口气,转过头去,即便左丘有计划,连自己都不告诉,又怎么可能告诉蚂蚁这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呢。
蚂蚁再傻也看得出陆山民的一声叹气代表着什么。
“山民兄弟,你这声叹气太伤人自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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