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很多人都听过这样一句话,“天才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其实这句话有断章取义之嫌,爱迪生说这句话的时候,后面还有半句。他的原话是,“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再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半句话之差完全将爱迪生原本所要表达的意思给颠倒了,意思南辕北辙。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某些人在某些方面的天赋并不是简单的努力就能赶得上的。
叶梓萱不会打麻将,甚至连麻将牌都不认识,但并不妨碍她在短时间内成为一个麻将高手。仅仅十几分钟之后,叶梓萱就学会了打麻将并且展现出了她的天才能力,牌打到中场,她几乎就能算准对方手里还有什么牌,可能胡什么牌。
之前叶以琛大杀四方变成了叶梓萱大杀四方,朱老爷子爽朗的笑声终于回响在大厅里。一边不停的收钱,一边夸外孙女厉害。快到饭点的时候,叶梓萱不仅帮助老爷子捞回了本,还反倒赢了不少钱。
当然,这里面也有叶以琛懂事之后的故意放水,到最后输得吹胡子瞪眼的反倒成了朱建国和朱建民。
朱老爷子自然是乐得开怀大笑,笑得豪迈异常,一如他当年在战场上打了胜仗一般。
朱建国和朱建民倒也不是真的输不起,只不过是配合老爷子而已,心里其实都很高兴,叶以琛终于从心里面认可了这个家,两人都是六七十岁的人,年纪都不小了,能看见这个小妹夫打开心结,也算是老怀安慰。
麻将桌子撤开,朱老爷子大马金刀坐在正中央,按照惯例,开饭前子子孙孙们要给老爷子磕头拜年。
先是老大朱建国夫妻,尽管两人已是古稀之年,依然郑重的给老爷子下跪磕头,接着是老二朱建成夫妻,老三朱建民夫妻,叶以琛和朱春莹。
然后是孙子辈,朱颖、朱楠、叶梓萱、、、、、再往后是曾孙辈,除了一个还嗷嗷待哺的小家伙之外,大大小小跪成一排挨个磕头。
朱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从兜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包,挨个给子孙后辈们发,虽然钱不多,但每一个人都欢天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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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朱家的其乐融融,沈阳的纳兰家老宅就要安静得多,这是纳兰文若去世之后的第一个年,也是过得最冷清的一个年。倒不是说人少了多少,除了少了纳兰文若和阿英,以前的人差不多都在。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没有了纳兰文若,一家子人像是突然变得陌生了一样。
一样是女人们准备年夜饭,小孩子们满院子乱串。但男人们坐在堂屋,一片安静,少有交流。
纳兰文俊作为纳兰家如今辈分最高的人,但是在上次分家事件之后彻底受到了打击,身体不好,精神也不好,今天要不是大过年,压根儿就不想来。
纳兰振邦手里拿着本书,边看边用笔勾画,像是没意识到今天是除夕之夜。纳兰振山盯着电视里,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在思考问题还是在看电视节目。纳兰振海老神在在,翘着二郎腿抽着烟,看上去心情不错。
纳兰子缨滑动着手机屏幕,无聊的翻看新闻。纳兰子冉半躺在沙发上,尽量保持着家主的风范,其实内心慌乱比谁都紧张。
纳兰子成和纳兰子良等人作为旁支,自然也保持沉默。
庞志远旧伤未愈添了新伤,快百岁的老人,恢复能力大打折扣,脸上毫无血色。
楚天凌站在门口看院子里小孩子门嬉戏玩耍,庞胜德从进门开始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就紧紧盯着高昌,不曾离开片刻。高昌则是半闭着眼睛眼神,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至于纳兰子建,则是和子侄辈们在庞大的院子里玩儿捉迷藏,时不时传来他嘻嘻哈哈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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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上放着个大碗,碗里装着一块大肥肉。
陆山民半蹲在地上点燃铁盆里的冥币,小妮子拿着一炷香在上面点燃,插在半边萝卜上。大黑头在酒杯里倒上一杯白酒,双手恭恭敬敬的举起,然后将酒洒在冥币上。
大黑头跪在桌子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爷爷、陆爷爷、陆叔叔、陆阿姨,九斤给你们拜年了,有酒有肉,您们安心吃。我们都很好,您们不用操心,只要我不死,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山民”。
陆山民皱了皱眉,“大黑头,大过年不要提死字,不吉利”。
大黑头咧嘴笑了笑,“没关系,他们会保佑我们的”。
说着拍了拍陆山民的肩膀,“该你了”。
陆山民也倒上一杯酒,与大黑头一样,把酒洒在燃烧着的冥币上,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爷爷、黄爷爷、爸、妈,不肖子孙陆山民给您们拜年了。今年不能亲自到坟前拜年,明年我们一定一起回去祭拜。爷爷,对不起,之前我迷失了本心,做出了很多错事,孙儿知错了,您说的话我都记得,现在我更加明白您当初给我讲的道理,也有了很多属于自己的道理,您安心吧,孙儿长大了。”
“黄爷爷,我没让您失望,我现在已经踏入搬山境后期后阶,也踏入了易髓境后期后阶,成为了一个一往无前的勇者。我会踏着您的脚步前行,我们会杀了高昌替您报仇”。
“爸,从小到大我不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样子,甚至埋怨过您为什么丢下我不管。直到我在东海的时候认识一个农名工,他为了儿子买房偷电缆,羞愤跳楼而死。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父爱如山这四个字的分量,我才渐渐明白,当年您若不是为了保护我和妈妈,以您的实力,想走,谁又能留得住您呢。最近几年,我听到越来越多关于您的消息,您是个英雄,是个伟大的男人,是个伟大的父亲”。
“妈妈、”陆山民声音有些哽咽,“我多么希望您在我身边,他们都说我很坚强,其实我没有那么坚强,我也需要您的温柔,在我迷茫痛苦的时候,我无数次想象过您在我身边该有多好。我有女朋友了,她说我不解风情,还有、、、有时候我的心很乱,要是您还在的话,一定能替我拨开迷雾指明方向。”
小妮子在一旁抹了抹眼泪,“阿姨,山民哥确实很蠢,您要是还在的话,一定能把他调教成泡妞高手,您一定会有很多孙子、孙女”。
陆山民擦了擦眼泪,小妮子突入起来的话有些破坏当前的气氛。
“唐飞,你一直想走到高处一览众山小,你放心,我会替你去看看高处的风景,以后慢慢讲给你听。白斗狼大哥,你是个英雄,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和海东青处理好关系,你放心,我并不是真的讨厌她,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替你保护好她,虽然或许她用不着我保护。肖兵,我没有梦想和理想,但你放心,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你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我向你保证,我会帮你实现”。
说完起身站在一边,“小妮子,该你了”。
小妮子哦了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陆爷爷,黄爷爷,还有不知道还在不在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哎,就当你们都死了吧,还有那些天上默默保佑我的老祖宗,都来拿钱吧,好几十个亿随便花,不够了托梦给我,我再烧给你们。拜托你们一定要好好保佑我们”。
说完起身拍了拍裤腿,“开饭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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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一箱箱整整齐齐排了上千个大型烟花,以往要是纳兰文若在,决不允许这种种程度的铺张浪费,不过他不在了,纳兰子建就差没把整个县城的烟花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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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子建和孩子们拿着香烛在院子里挨个点过去,一边点一边捂住耳朵奔跑,一束束烟花直冲天际,在天幕上炸开,五颜六色,照亮了整个天空。
孩子们欢天喜地的笑声,烟花在空中炸开的砰砰声,汇聚成一片,热闹的氛围比任何一年都更加浓厚。
正当纳兰子建哈哈大笑看着天上的烟火的时候,突然感觉心脏一紧,然后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纳兰子建掏出纸巾擦了擦鼻涕,“大过年的,谁在诅咒我”。
同一片天空下,纳兰家老宅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上,一道飒爽英姿迎风站在山坡顶上,仰头看着天上绚丽的烟火。
烟花如万箭齐发,照得黑夜犹如白昼,绚丽的光芒照在她身上,长发如瀑,身形如松,绝美的面庞冷若寒霜。
站在远处,天上的烟花更加好看,烟花像一朵朵花朵在天空中陡然盛开又瞬间寂灭,无数的烟花开了又灭,灭了又开,闪灭不停;烟花又像天上的仙女洒下的花瓣,飘飘零零,炫丽的色彩以天幕为画板,绘出炫目的画作。
一向冰冷的面庞,不自觉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很温柔,很美。
女子轻启朱唇,“少爷,春节快乐”!
纳兰子建下意识望向远方,远处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阿英,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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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老神棍坐在上首,阮玉、山猫、秦风、白强、蒙傲、陆霜、燕三、、一众人围桌在大圆桌旁。在座的一桌子几乎全都是从民生西路走走出来的人,没有一个东海本地人。今年形势危急,所有人都没有回老家过年。
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但所有人并没有思乡乡愁。
危机是最好的粘合剂,也是最好的兴奋剂,他们再次燃起当初创业时雄心壮志,敌人不死,热血不止。
唐飞的死,肖兵的死,没有让他们变得颓废,更让他们意识到今时今日来之不易。他们都来自于外地,都来自于社会最底层,五年之前都还在为温饱发愁,那时的梦想不过是想找份能填饱肚子的工作,没有人会想到能成为一家大集团公司的股东,没有人想到会成为以前他们需要仰望的老总。晨龙集团对于集团里某些人来说只是个工作的地方,可以随时再换,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阮玉端起高脚杯,“这一杯敬山民哥,没有他,我们都还在街角旮沓要饭吃”。
所有人端起杯子,“敬山民哥”!
所有人一饮而尽。
再次满上酒,“这一杯敬飞哥、敬肖兵、敬小五,没有他们的鲜血,筑不起晨龙大厦”。
“敬飞哥、敬肖兵、敬小五”!
“这一杯,敬大家!用我们的命,撑起晨龙集团这栋大厦,只要有一人不死,大厦永远不倒”!
“永远不倒”!
道一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烟雾缭绕,眼眶微红,眼下的场景,与当年是多么的相像啊。一样的众志成城,一样的热血沸腾,但愿结果会不一样。
阮玉端起酒杯走到道一身前,“老前辈,您讲两句吧”。
老神棍放下烟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想我孙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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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居山,海家的春节历年都比较清静,以前还有海东来打科插诨活跃下气氛,今年连海东来都只是默默的吃着饭。再加上少了两个人,更加冷清。
盛天端起酒杯,“新年新气象,过了今天,明天大家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卓君端起酒杯,“一家人齐齐整整,和和睦睦”。
韩鸿端起酒杯,没有说话。
陈然端起酒杯,“我的命是海家的,是青姐的,那些欠海家的,我用命也拿回来”。
海东来放下筷子,给海东青倒上一杯酒,然后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双手端起酒杯举过头顶。
“姐,这些年你辛苦了”。
海东青手指微微抖了一下,转头看向海东来,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眼眸之中沉稳坚定,这种眼神,她从未在弟弟身上看到过。
她不需要海东来对她说这句话,因为扛起海家是她的责任,照顾好弟弟也是她的责任。她从未奢望过弟弟能理解她,也从未奢望过弟弟能感激她。
但她也需要这句话,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任她再铁石心肠,也会被亲人的暖心话所温暖。
海东青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端起酒杯,“春节快乐”!
盛天和卓君相视一笑,一人夹了个鸡翅放进海东青和海东来碗里,“明年展翅高飞”。
海东来再次给海东青倒上酒,“姐,我在米国的大学同学上个星期给我打了个电话,他现在在天京一家金融机构任高管”。
一桌子人看着海东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他的大学同学。
“这位同学和我关系不错,在米国的时候彼此交心聊了很多知心话,我把对你的不满,对你的恨,想逃离你掌控的苦水全吐给了他”。
海东青酒杯拿在半空,心里莫名一阵心痛,陆山民曾经劝过他,说海东来是个人,不是她的私有物品,要给他自由的空间,或许自己真的管得太严了。
海东来笑了笑,缓缓端起酒杯,“他给我开了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他出资金,我出资源,由我全权把控,在东海成立一家我自己的公司,彻底脱离你的束缚”。
“东来”?盛天不自觉打断了海东来的话。不仅是他,一桌子人都眉头微皱,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同学,即便有,背后若没有财阀支持,又哪里拿得出那么大的资金,即便筹到资金,有谁会放心把这么大的资金交给一个毫无从商经验,还一天到晚怨天尤人的愣头青。
海东来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说完,“他了解我,准确的说是了解曾经的我。阮妹妹说得对,我什么都不是,我一个大男人,躺在姐姐安全的怀抱里,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还骂天骂地怨天尤人,从没想过姐姐有多么的不容易,从没想过我得到的一切是姐姐付出了多少而得来。”
海东来怔怔的盯着海东青的眼睛,虽然看到的只是海东青墨镜里影射出的自己的眼睛。
“姐,这段时间我研究了这几年海家的一切情况,收集了关于晨龙集团的一切情况,我知道去年那场价格大战,也知道山海集团为什么要改名为晨龙集团,虽然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你和陆山民又到底有什么协议。但姐你知道我并不笨,我能感觉到风雨欲来风满楼”。
“姐,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但是你能保护我一辈子吗,或许你可以,但万一你不在了呢,我怎么办,海家怎么办”。
“姐,无论你把我保护得多好,因为我姓海,我是海家人,我逃不掉的。”
海东来能明显感觉到海东青身上的杀气,能明显看到姐姐脸上的怒气。
“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杀掉我那个同学,把一切可能威胁到我的因素全部斩断”。说着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杀了一个他,总会有其他人,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我知道,既然他们已经盯上了我,就不会放过”。
海东来双手举起杯子,微微低下头,“姐,让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