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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姐突然屈辱不已,双手抱住胸前,眼神恨恨地:“他把我,我想跑,他和了疯一样扑过来,拉进了主卧的房间,就在地板上……我,那家伙身上的味道好奇怪,力气也大,我根本无从挣扎……”
“不用说了,都懂。”林依玲打断她的话头:“说说今天来的事吧。”
王小姐迟疑了一会,突然拉开衣服的拉链,这里值得一说的是自打她进来后,哪怕屋子里还有暖气,依然捂着厚厚的羽绒服,严合得很,现在一拉开,玲珑和林倾城同时轻呼出声,王小姐的肚子已经隆起好高一截,俨然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
衣服解开,肚子里传来“呼呼”的声音,就像有人在里面大喘气,王小姐的眼泪奔涌而出:“我不应该回来的,如果不贪图那幅画,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
王小姐又惊又怕,舌头打颤,话也说不利落,林依玲抓起她的手腕把脉,突然眉头皱起:“不对,没有喜脉。”
喜脉是轻轻地把,就可以感觉到很调皮的跳跃,也是中医说的滑脉,感觉像珠子在碗里转动的感觉。因为女性的脉比较沉,所以一般要用来把下去才感觉到脉搏的跳跃,只要怀孕定有滑脉,但此刻,林依玲根本没摸出来,脉象与平常女性无异。
“所以,不是怀孕?”梦白的话一出口,就遭到林依玲一个大白眼:“你傻啊,怀孕哪有这么快的?昨天晚上才有事儿,今天就能怀上?还有,这肚子看上去都有三五个月大,明摆着不寻常。”
梦白已经咬破手指,血珠点在额心的麒麟印记上,定眼一看,王小姐的肚子里有一个模糊的黑影,不过拳头般大小,可依稀看到头部和身子,他正准备撤,那个黑影蠕动了一下,居然生出两条腿来!
纵然是梦白也倒抽了一口气,就在此时,缓缓伸出的两条腿慢慢伸长,尾部慢慢生异化,两只小脚丫幻化出来,在那里一蹬一蹬地,这个小生命正以非正常的速度猛烈生长……
收了慧眼,梦白倒抽了一口所了:“鬼胎。”
“怎么会?”王小姐慌张地盖上肚子,身子用力往后仰,只想离自己的肚子有多远,仰多远:“那家伙是活人,只是……身上的味儿不太对,总有一股子腥气。”
“等等。”夜月打断王小姐的话:“我问你,那人长什么样子,身上是不是有伤,集中在头部,还有,是不是瘦长?眉毛往下垂,还有,他走路应该不快,有些缓慢,四肢的动作不太平常,对不对?”
夜月一骨碌地说完所有话,惊得王小姐瞳孔放大,她匆忙掏出一叠钞票:“这里是一万块,我这次出来只带了这么多,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
她吓得身子从椅子跌落,索性跪在地上抓着梦白的腿:“女儿还在老家等我,我要活着回去,不然她怎么办?我的父母怎么办?我肚子里的东西怎么才能出来,快帮帮我……”
她吓得涕泪横流,夜月无可奈何:“我刚才问你的话呢?”
“和你说得一样,”王小姐抽泣道:“就长那个样子。”
五人呆若木鸡,连交换眼神的心情也木有,因为那样子正是已经到阴间投胎转世的新郎鬼,他坠崖身亡,而且头部撞击过石头,所以伤集中在头部,而且四肢都有折断的痕迹,走路当然不自在,比寻常人慢理所当然。
玲珑和梦白对视一眼,梦白伸手捂上脸,缓缓下移,露出眼睛,再露出鼻子和嘴巴,这才说道:“尸体水见,柳阳自杀,但是消失的尸体活过来,不仅会走路,还出现在柳青的宅院里,还能行男女之欢,说明尸体已经有主人了。”
“你是说,柳阳的魂魄就附在尸体里?”夜月吃了一惊:“现在是柳阳在操纵新郎鬼的尸体?”
“尸体丢失在前,柳阳撞墙自杀在后。”梦白的脑子还算清醒:“偷尸体的人不可能是柳阳,说白了,现在还不能断定附在新郎鬼身上的就是柳阳。时间点不对。”
夜月仔细沉吟了一下,没有吭声,梦白收起桌上的一万块:“成交,当作全款交付,你先起来,我想办法逼出你肚子里的鬼胎。”
那个胎没有气血,只是一团阴影,梦白感慨莫名,想不到展到今天,自己要给人打鬼胎,梦白立刻烧水,将水烧到彻底沸腾后放凉,一张正阳符烧掉融进水里,端给王小姐一口气喝干,说也奇怪,那杯水下去后没多久,王小姐的肚子便咕咕咕直叫,且声音越来越激烈。
那东西在肚子里胡乱窜动,王小姐只觉得绞痛无比,抱着肚子躺在地上,满头大汗,林倾城和玲珑左右扶着她,她居然直接掐向林倾城的手背,用力地揪,“啊。”林倾城痛得惊呼一声!
手背上已多了一个指甲印,血丝渗在里头,林倾城见她痛苦,只有咬牙硬撑,“啊,啊,啊!”王小姐痛苦不已,一翻身,终于松开玲珑和林倾城,拿自己的头撞向地板,砰砰作响,转眼的功夫额头已经红通通地。
梦白见势不妙,也不知道药下重了还是轻了,重开慧眼一看,陈小姐肚子里的小玩意儿此时化开,如同一滩脓液,明明化开了,但却还有些粘度,死死地将身子拉在一起而不化开,梦白不禁恼怒:“该死,份量轻了,你们守着她,我再去弄一杯来。”
“不要……”王小姐却受不了,突然扯住梦白的腿脖子:“不行,我感觉她,她要出来了。”
“出来?”梦白也有些蒙:“什么意思?”
王小姐难以说明自己的感觉,这感觉就像当年自己生女儿时一样,小腹胀痛,肚子里就像放了一个秤砣,一直往下压,一直往下压!
说时迟,那时快,王小姐的肚子瘪下去,“哗啦”一声,地板上多了一摊水渍,王小姐的身子往后一仰,后脑勺坠在地板上,咚地一声,随之一声轻微的啼哭声传来——“哇……”
众人的身子一动不动,时间仿佛静止,空气中只传来王小姐倒抽气的声音,这声微弱的啼哭来得快且短,然后再没有动静,玲珑盯着陈小姐的裤子,里面鼓鼓地,液体渗过衣物浸了地板一地,此时,林倾城大喝一声:“男人都转过身去!”
两人齐刷刷地转过去,互相看一眼,很是尴尬,玲珑和林倾城交换眼神,一个王小姐扶起来,一个小心翼翼掀开王小姐的衣服,看到她的肚脐眼,已经陷下去,不再高高隆起。
林倾城的心脏扑通直跳,幸好王小姐的裤子是松紧的,一人拉开,另一人伸手一探,当触到那一团软乎乎的东西后,两人同时打了一个寒蝉,林倾城将心一横:“玲珑,我拿出来了。”
“等等。”玲珑狠狠地抽了一口气,突然跑到梦白身边打他口袋里拿出两张符纸,自己一张,还有一张贴在林倾城身上:“来吧!”
林倾城果断地伸手一拿,将衣服里的小东西拿出来,刚看到那个初初成形的小东西,就听到“哗啦”一声,好端端的落地窗的玻璃碎成渣,手里的小东西倏地飞出去,穿过玻璃的空洞,转眼间消失无踪!
王小姐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头被汗水打湿,玲珑帮她整理好衣衫,也不知道能不能替她洗澡,只有先拿来毛毯替她盖上。
林倾城追出去,站在院外往四周张望,那个大如巴掌,浑身黑漆漆的婴儿已经消失无踪,只在空气中留下一缕似有若无的腥气。
梦白感觉身后不对劲,听到玲珑说“好了”,马上转身冲向院外,却看到林倾城怅然所失,便知道事情不太好,马上说道:“先送王小姐去医馆,剩下的话一会再说。”
林倾城感激地点头,刚才要是梦白方便,那小东西也不会瞬间消失不见了,仔细想一下,刚才那小东西只有巴掌般大小,四肢健全,小小的脑袋相较于身子来说,已是巨头。
双眼没有睫毛,眼睑合上,眉毛也没有,看上去十分突兀,下巴尖利得很,耳朵合上,没有张开,头稀稀落,三五根而已,看上去十分丑陋。
最要紧的是,那只鬼胎的心脏挂在外面,形似豆瓣,还一耸一耸,是活的。
林倾城狠狠地摇摇头,无奈地说道:“是我不小心。”
梦白淡淡地一笑,此时,林依玲正查看王小姐的情况,地上的水渍自己干了,再无一点痕迹,而王小姐本身更没有产子的痕迹,刚才的疼痛现在还有些余韵,王小姐的身子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她额前的头粘在脑门上,十分邋遢。
她停止呼痛,眼神木然地看着前方的沙腿,嘴里喃喃问道:“走了吗?”
“不在了,我们送你去医馆,你能起来吗?”玲珑伸手扶她,她却突然坐起来,身子往后拖动了足有一米才停下来:“别碰我。”
玲珑心里一惊,求助地看向林倾城,林倾城轻声说道:“王小姐,你刚才毕竟现出异状,咱们去医馆检查一下,好不好?”
“太诡异了。”王小姐连连摇头:“我不要去医馆,画我不要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梦白一个眼色,林依玲握住她的手替她把脉,见脉象平稳,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帮她收拾一下,尽快离开这里。”
她又转头对王小姐说道:“你说得对,这是个鬼地方,以后别再回来了。”
林倾城已经去洗手间放热水,又找出自己的衣服,王小姐比她的体形宽大一些,便找了几件宽松的衣物备在那里,为免出事,王小姐泡澡清洗身子的时候,玲珑还守在一边。
感觉到王小姐的不易。玲珑的口吻便温柔不少:“休息一晚上再走吧。”
王小姐坐在浴缸里,低着头,双手抱在胸前,一动不动,突然,她抬起头来诡秘地一笑:“我知道柳青只想有个自己的孩子,我也不介意从他身上榨点东西,我那么温柔地对他,他怎么可以没给我们娘俩交代就死?”
玲珑心中一惊,王小姐吃吃地笑起来:“我真傻,走就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回来了为什么还想要那幅画,如果不是这样,我就不会被一个怪物给占了便宜,肚子里还有一个怪物,一夜的功夫,我就成了这样,哈哈哈。”
王小姐怪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守在门口的林倾城听得真切,将门推开一条缝隙,玲珑冲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刚才的同情心已经荡然无存,冷冰冰地说道:“洗好了吗?”
穿着林倾城的衣服,梦白替他叫了一辆马车,临出门的时候,王小姐转过头,看着林倾城:“有一天,你会懂我的痛。”
没等林倾城反应过来,王小姐已经往屋外走,屋外的灯亮了,打在人身上,映射出两人的影子,梦白的目光被王小姐的影子吸引住,她的影子只在脚下,十分短小,当她抬脚时,影子比她先动……
“命数已定,回天乏数。”梦白定声八个字,玲珑和夜月同时问道:“为什么?”
“人死之前有几个征兆,比如印堂黑,回光返照,这是民间常用的标准。但还有一点,”梦白说道:“人的影子,影子飘摇不定,说明阴气值过高,气血不旺,如果影子比人的身体早动,说明阴气已经盖过阳气,这种情况下,时日不多,最多活三年。”
林倾城说道:“看来还是昨天晚上……”
“八九不离十,两人有了结晶,根本无法化解,只看鬼胎离体后她能不能慢慢好转,延长寿命。”梦白感叹道:“多活一天是一天吧,毕竟还有年幼的女儿。
“一个决定足以改变人的一生,如果她乖乖地留在老家,不去想那幅价值六十万的画,就不会遭遇不幸了。”夜月说道:“这叫什么?”
“自作孽,不可活。”梦白说道。
“我呸,你们够了。”林依玲没好气地说道:“她怎么着也是个女人,刚刚遭受了不幸,你们三观能不能正一点?”
“我们怎么不正了?”梦白突然较上劲了:“姑姑,你自己想想看,如果不贪财她会回来吗?回来收点饰银票的就算了,还想那幅六百万的画,你再想想,她第一次收拾行李的时候就没想着带走银票?这是二进宫,一开始就想着回来带走更多的。”
“没错,还算准了葬礼的时间,说明事先有布局,有计划。”夜月也附和道。
林依玲扁扁嘴,一言不地转身就走,林倾城笑笑,梦白忧心忡忡地说道:“鬼胎被弄走,一定有用处,附在尸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人?”
“不关心。”玲珑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翘起双腿,拿起菜几上的一万块数起来:“赚钱的感觉真好,晚上别做饭了,姑姑,我们一起出去吃。”
一群人大晚上聚餐,难得如此轻松惬意,听完白天生的事,梦天倒没什么意见,人活在世上哪有无欲无求的,为了钱跑回来着了这个大道也算有因有果了。
众人说说笑笑,时间转瞬过去,众人在席间多喝了几杯,离去的时候有些晕晕沉沉。
夜月拉着林倾城的手走在前面,两人正要抬脚,噗地一声,一个东西落到两人脚下,林倾城低头一看,突然伸脚踹出去,将那小东西踢出去一丈开外,转头扑进夜月怀里。
难得林倾城花容失色,夜月心里一喜,马上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手抚上她柔软的腰肢,要是换作平时,暴力模式早就启动,可今天的林倾城好像失了魂一样,夜月占了便宜却依然好奇,抬头往前一看,被踢到树干边上的东西不过巴掌般大小,远远地看不真切。
夜月轻拍林倾城的手臂:“我过去看看。”
“是刚才的鬼胎。”林倾城说道:“不过……”
“不过?”夜月心下狐疑,更下定决心要过去看看,走近了一瞅,一个扁平的巴掌般大小的干尸赫然在目,那小东西扁平如树叶,脖子上还留有伤口,周围的皮肤白,双眼紧闭,浑身的血液都被吸干!
“梦白,赶紧过来看看。”夜月召唤着走在他和林倾城后面的梦白和玲珑。
“该死。”梦白往左右看看,此时这条路上并不算清冷,来来往往人不少,正在梦白迟疑的时候,林倾城一个箭步上前,将那只小东西拿到自己手里,转头给梦白使了个眼色:“走,回家。”
几人匆忙走向小院,身后,一个人影打阴影处走出来,嘴角还有些许血迹,他伸出舌头舔舔嘴角的血,满意地咂巴着嘴,意犹未尽地摆摆头……
梦白猛地停下脚步,迅速转身,身后的小道上,来来回回的行人,无人看向这里,梦白伸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刚才后脑勺莫名地一凉,比身体的任何一处温度都低,还有刚才被人注视的感觉,清晰得像有人用手指戳自己的皮肤。
但是,身后无人。
林倾城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我感觉到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梦白无奈地说道:“走吧,进去再说。”
几人回到小院,进了梦白的房间,打开灯,掏出那具小小的胎尸,平放在桌上。
林倾城还记得它刚出生的样子,虽然小且异常,但却是饱满的,有血有肉的感觉,此时却单薄而且没有生命力,“血被吸光了。”
“难道故意对王小姐用强的,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梦白大惑不解:“然后吸它的血。”
“捉妖术里有提到这种方法吗?”玲珑说道:“感觉格外邪气。”
“没有,关于鬼胎倒有说,但那的的确确是鬼与人的结合,而不是鬼附身后的人与人的结合,更不可能在一夜间就怀孕,第二天产子,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梦白说道。
眼下是一道铁板,自己还没踢,已感觉会疼。
“这东西火烧了吧。”林倾城说道:“任何人看到都会怕。”
“也好。”梦白取来铁桶和酒精,一把火下去,熊熊火焰中,扁平的干尸瞬间烧成黑黑的一砣,空气中飘着焦糊味,梦白打开窗户,外面的风涌进来,噗地一下,火灭了。
林倾城看着桶里的残物,说道:“明早扔到垃圾筒,烧成这样谁也认不出来。”
梦白只是吐气,林倾城说道:“瞧你失魂的样子。”
“附在新郎身体里的东西不得了。”梦白说道:“会是什么呢?”
“别再思虑,好好休息,明天再说,老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玲珑淡淡地说道:“咱们就是这么一路过来的,不是吗?”
“玲珑,幸好有你在。”梦白说道:“每次我低谷或失去希望的时候,有你打气,什么烦恼都不在了,玲珑,咳,今天月明星朗……”
梦白的话还没有说完,玲珑的反射弧线已经出来,飞起一脚踹在梦白的小腹处:“再敢胡说八道,我抽了你的筋。”
“我什么也没有说。”梦白哭笑不得:“老婆,我是想说,今天月明星朗,早点回去睡觉,明天的天气很好,我们可以早起看日出。”
玲珑半信半疑,梦白一本正经,不惜举手明誓:“真的,这是我的心里话。”
“走了。”玲珑准备回房,梦白一下子窜到玲珑身前:“再叫一声听听?”
“叫什么?”
“老公。”梦白正色道:“咱们的关系现在公认,只差一张纸而已,求婚也答应了,先叫几声听听过过干瘾……”
林倾城和夜月边笑边推门出去了。
玲珑绷着一张脸也跟着推门离开,在梦白追出来的前一刻狠狠地关上门,却在门关上的一刻,忍不住笑出来,同时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门后的梦白颓然地拍着自己的嘴巴:“太不会说话了,这样几时才能扑倒啊,我的闺女儿子们何时才能与我见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