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此刻还算冷静。
在紫罗兰与地狱的战争期间,真正的强者战斗并不多,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对付数量多到惊人的怪物军团。
所以如今这种怪物没多少,地狱顶尖恶魔却汇聚一堂的情况还真不多。
克尼亚带着一众恶魔大公抵达战场。
这位精灵族的魔王只是简单巡视了一遍,就大致了解了现场的情况。
蔷薇女王与诺纳斯魔王的战斗瞬间激烈起来,泰丽莎和安妮儿等三位英雄守在女王战场的边上,谨慎的注视着突然赶来的克尼亚魔王。
“陈飞呢?”诺纳斯双手抬手轻轻一挥,巨大的魔法阵于其身后浮现,“他若是再不来,恐怕连见你们女王最后一面的机会都将没有了。”
“就凭你吗?”安妮儿周身被浓郁的神圣之力包裹着,“你的目的是主人的话,不应该继续说着废话,应该果断出手才对,因为再过一些时间,诺纳斯魔王就会有幸成为主人光辉战绩上的位魔王哦......啊,还是说你的真实目的该不是——亲王殿下呢。”
轰——!
就在安妮儿话语刚刚落下的瞬间,后方战场传来巨大的响声。
薇尔莉娅的腰间铠甲上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但是以此为代价,诺纳斯魔王手持大刀的整条胳膊连同小半肩膀被一枪挑飞,重创之下,瞬间被连绵不绝的攻击压制到难以喘气。
“呵呵,我喜欢这位女王。”
淡淡的笑声忽然传来,并不是克尼亚魔王。
而是站在克尼亚魔王身后的,一位穿戴着漆黑斗篷将脸型和身躯完全包裹起来的恶魔。
安妮儿心下一沉。
这恶魔竟然在克尼亚魔王面前以这样的语气说话,要知道,地狱等级制度无比森严,高一级可以轻易决定部下的生死。
“先生如果喜欢的话,一会可以留她一命。”克尼亚转身微微一笑,“毕竟坠落为地狱生物就不好看了。”
该死——!
安妮儿没有丝毫的犹豫,身形骤然后退,却是朝着身后的薇尔莉娅战场急冲过去。
这是第三位魔王!
得到指令的诺文同样如此,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干掉诺纳斯,然后拼死护送着女王撤离,泰丽莎甚至在没有任何守卫力量的情况下吟唱禁咒,目的却不是杀敌,而是以此吸引仇恨,为身后的战场拖延时间。
她们已经准备死战!
“禁咒法师?让个部下占据她的身躯和灵魂吧。”穿戴着斗篷的神秘恶魔轻描淡写的吩咐道。
好似面前数人的举止对他而言就只是蝼蚁般的挣扎。
克尼亚抬起双手,同样咏唱着繁复的音调,身后巨大的魔法阵骤然压缩,磅礴的恶魔之气灌输到十余位恶魔大公的身上,这赫然是一种增强类型的BUFF魔法。
恶魔大公一个个嘶吼着,正准备冲上去,神秘恶魔突然抬起一只手,隐藏在斗篷下的面孔转向某个方向。
陈飞正在急速冲来。
“就是他?”
“是的,先生。”克尼亚魔王点头,“只要死亡,就会复活并拥有最少是魔王级别的实力,最少可以瞬杀公爵。”
“呵。”神秘恶魔嗤笑一声,“若非如此,你也不会将出现二级裂纹一事告之吾主......不过,吾主对死而复生的兴趣更大些。”
这么两句话的时间,陈飞终于抵达战场。
“克尼亚,不给我介绍下你的帮手吗?”
陈注视着站在克尼亚身侧的神秘恶魔,他已经收到了泰丽莎的提醒,疑是第三位魔王的存在。
心情已经沉到低谷,地狱这个敌人,每当你觉得已经足够了解它的时候,它总是会不停的给予“惊喜”。
“对于宠物而言,没有知晓名字的资格。”
神秘恶魔缓缓的飘浮过来,直到距离陈飞半米不到的距离,带来种足以让普通人瞬间崩溃的压抑感。
“不说没有关系,我会知道的,当你死了之后。”陈飞微微呼出一口气,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呵呵呵呵。”
神秘恶魔从喉咙里出尖锐的声音,然后——
灼烧的感觉遍布了陈飞整个四肢,难以形容的剧痛让陈飞张大了嘴巴,却死死的压抑着喉咙不让自己惨叫起来。
原本属于四肢的位置,已经变成白色的骨骼,鲜血和肉都在漆黑的火焰中一点点的化为焦炭,然后脱落。
“真是不错的眼神。”
神秘恶魔伸出自己的苍白的手指,压在陈飞的额头上,在这么一个瞬间,兜帽下的面孔忽然倒映在陈飞的双瞳中。
那是个好似只有骨头和皮的死人,但是占据了整个头颅三分之一大小的眼眶里,却充斥着难以言表的扭曲和疯狂。
他在兴奋,兴奋这种毫无意义的虐杀!
“呵,呵呵。”陈飞的干裂的嘴唇微微动弹,“你自己找死......”
噗。
微弱到难以察觉的声音。
心脏被自己魔力挤压而崩碎。
因为失去供血的脑部开始陷入难言的恶心感,声音停顿,意识也像陷入沉睡一样飞速远离,没有痛楚,没有悲伤,所有的情感都不服存在,就这样逐渐消失,直至双目彻底失去光彩,坠入黑暗。
......
好像倾盆大雨在耳边持续作响。
好像忽红忽蓝的光芒在紧闭的双目前闪烁个不停。
好像有种温软的感觉缠绕着四肢,紧贴着身躯,探入到五脏六腑,一切的痛苦、难受、悲伤、恐惧,全部消失不见。
好像有人在耳边低语。
“......你又来看我了......”
是谁......
“......你不应该来这里......”
为什么......
“......回去吧......”
等等——
陈飞想要伸出手,但是他感受不到手的存在,他想要大喊,但是不出任何声音,悲伤、焦急、痛苦,所有消失的情绪好似集中起来涌入脑海,耳边混杂着野兽的咆哮,和未知的呐喊,血液通过血管,手脚涌出感觉,冰冷的液体从脸颊滑落。
明明难受到想要拒绝一切,世界却在缓缓的成型。
但是胸膛的悲痛冲击着他的意识。
“不——!”
完全不似生灵出的声音。
扭动、挥舞,全身所有的部位都在泄着不明所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