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离开王都的第二天,他身上的蛊毒终于爆,即使有皇甫宸给他抑制毒性的药还是无济于补,他痛得惨叫出声,甚至还狂暴地想要杀人,最后还是藤烨亲自制住他,将他的双手双脚绑住才没让慕容恪跳下马车。
“杀了我!杀了我!”慕容恪仅剩一丝理智,他抓住藤烨的手,命令他杀死自己。
“不行,好不容易才把你救了出来,你撑着点,只要我们找到陆夭夭,她就能治好你的。”藤烨大声地叫道,看到慕容恪这个样子,他心里既愤怒又悲痛,齐若水的手段实在太残忍恶毒了。
他所认识的慕容恪,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如今居然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慕容恪痛苦地惨叫,他不仅是全身都在剧烈地痛着,那些在他体内的蛊虫和伤口的虫子都在肆意地啃噬,这种痛苦比死还可怕,他一把抓住藤烨的手,“不见她……不要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
藤烨气得咬牙切齿,“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你还处处为陆夭夭想。”
“杀了我!”慕容恪痛苦地叫道,“我不死,会被齐若水利用。”
“不行!”藤烨眼眶红,声音暗哑地叫道,“陆夭夭一定会治好你的,你再撑一下。”
慕容恪吼叫出声,“藤烨,杀!”
“你不想亲自跟她解释吗?是我要杀她,不是你。”藤烨大叫,“你不想她原谅你吗?”
“啊啊啊……”慕容恪身体的痛苦和心里的悲痛让他抑制不住叫了出来,就算夭夭原谅他又如何?他如今这样,还要怎么去见她?
藤烨闭上眼睛,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泪水,他抬手将慕容恪给敲晕过去。
“药呢?”他看都不看红缨问道。
红缨默默地将药给藤烨,“只剩下三颗了。”
藤烨将药喂进慕容恪的嘴里,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转头去了车辕替换蒹葭。
蒹葭和红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们没有想到慕容恪对皇后居然这么深的感情,这一路上连昏迷都在念着皇后的名字。
可是皇后已经……是皇后娘娘了啊!
她们在路上又过了一天,慕容恪的意识越来越薄弱,他最后一次居然是叫着藤烨带他去见齐若水。
天色越来越暗,他们马车的速度也被迫放慢下来。
皇甫宸给的药已经没有了,慕容恪正在痛苦地惨叫着,在这寂静的夜里,他的叫声让人觉得恐惧又揪心。
“快到了吗?”红缨忍不住问藤烨。
藤烨沉沉地点头,“快了。”
蒹葭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打破藤烨的希望,可她还是不得不问,“如果……如果娘娘不在那里怎么办?”
“除非她想要他死。”藤烨冷声说。
他本来就厌恶陆夭夭,如果慕容恪真的因为陆夭夭而死,他这辈子上天下地都要杀了陆夭夭,让她去陪着慕容恪。
……
……
陆翎之离开荒原前往东莱,还没到东莱的时候,他就得知千罗刹的人硬闯祭司殿救走了叶蓁,他之所以会服从齐若水,除了他的命是她救的,还有她答应过他,将来她事成之后会将叶蓁给他,随他怎么做都行。
他一直希望能够得到叶蓁的原谅,真正地原谅他,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能够让叶蓁知道他的心意,如今他还没来得及求她原谅,千罗刹的人居然把她带走了。
“不去东莱,去安河城。”如果叶蓁离开了祭司殿,她一定会去找墨容湛的,他或许还能在路上找到她。
这次找到她,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将她带走了。
“翎先生,为何不去东莱了?”陆翎之的随从疑惑地问。
陆翎之淡淡地说,“东莱已经失守,即便是拓跋裘,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过叶亦清,我们去了也没用。”
“那我们去安河城作甚?”
“去找巫王。”陆翎之淡淡地说道。
随从没有再说什么,跟着陆翎之换了个方向。
此时,在荒原的叶淳楠也得知妹妹被救出去的消息。
“夭夭被救出祭司殿了!”叶淳楠脸上露出笑容,手里拿着密信对金善善说道。
金善善脸上一喜,“娘娘得救了,是谁救了她,皇甫先生吗?”
唐祯正要走进营帐,在外面听到叶淳楠的声音,他微微地怔住了,随即忍不住露出笑意。
“不是。”叶淳楠笑容微敛,“是千罗刹的人把夭夭救出去了。”
“是慕容恪吗?”金善善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人,“千罗刹的阁主。”
叶淳楠沉声说,“慕容恪被齐若水抓了,他去祭司殿是为了救夭夭?”
金善善点了点头,“是,如果是千罗刹的人带走娘娘,那他们会将娘娘带去哪里?”
唐祯从外面走了进来,“应该会去青州找叶大人,不过……慕容恪真的被齐若水抓了吗?”
“是。”叶淳楠说,“慕容恪就是六王爷,他去救夭夭……他的人会将夭夭送到青州?”
“希望会。”唐祯叹了一声。
叶淳楠沉声说,“听说巫王已经离开祭司殿前往安河城了。”
“你将朱叶全的话让人告知皇上了吗?”唐祯问。
“已经让人去安河城了。”叶淳楠点了点头,他看着唐祯说,“如今樊鲁多已死,西凉军队兵心不稳,只有万子良也不具备威胁,靖宁侯,我想带兵去霞州。”
唐祯嘴角露出笑意,“我正是想要来跟你商量这件事,你和崔将军一起前往霞州吧,这里我能应付得来。”
金善善立刻说道,“我也和你一起去安河城。”
“你自然是要跟我在一起的。”叶淳楠睨了她一眼说道。
唐祯走到叶淳楠身边,压低了声音,“如果陆翎之知道皇后被救走,他可能会去找皇后,一定要小心防备他才行。”
“他还敢去见夭夭吗?”叶淳楠声音骤然一冷。
“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连先皇后都是陆翎之害死的。
叶淳楠冷哼了一声,“我倒是希望他来到我面前。”
“无论如何,叶将军,一定要保护皇上,万子良和齐若水应该最想杀的人就是他。”唐祯说。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