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亦清既然要安排叶蓁离开锦国,自然凡事都安排得滴水不漏,他让叶蓁去了一趟千金行,再出来时已经是个样子只能算得上清秀的小姑娘了。
薛林在外面等了半天都不知道正主儿已经离开。
“薛大人,姑娘忽然有些不适,怕是惹了风寒,我们现在就回去吧。”红菱走了出来,扶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小姑娘。
“好。”薛林不疑有他地点头。
被红菱扶着的小姑娘身形酷似叶蓁,何况她戴着帷帽,若非真正熟悉的,肯定是认不出来的。
真正的叶蓁已经带着红菱和小七出了京都的城门,在官道的路口和叶亦清在道别。
“爹爹,那你什么时候启程去东庆国?”叶蓁摸着小七的头,语气幽幽地问着叶亦清。
“过几天就启程了,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沧海城接你,你上岸之后,立刻就能进宫当医女了。”叶亦清揉了揉她的头,“入宫之后,切记别让人知道你是我的女儿,爹爹会让人暗中保护你的。”
叶蓁一点都不担心当入宫之后的生活,她只是在想如此一来她就不能立刻和哥哥相认了,“那我去了东庆国之后,什么时候能见哥哥。”
叶亦清含笑说道,“你哥哥已经知道你的事情,他会去找你的。”
这还差不多!想起以前她和哥哥打打闹闹的日子,叶蓁觉得十分怀念,“对了,爹爹,昨天护国寺的人真的是千罗刹的吗?是谁让他们来杀我的?”
“谁最不想你活着,那就是谁了。”叶亦清淡淡地说,其实他隐约猜到是谁,不过,他要将女儿送走了才会将那个人给揪出来。
叶蓁低声说,“那天在宫里,徐丞相和刘大人带着众位大臣跪在乾清宫外面求皇上收回立后圣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会惹来杀身之祸也是因为这个。”
叶亦清温和地说道,“这个已经不重要了,趁着如今天气好,赶紧启程吧。”
“爹爹,那我先走了。”叶蓁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又看了看身后,她居然还妄想墨容湛会来找她,如今他连她已经易容离开都不知道,怎么会来送她呢?
叶亦清见到女儿这个样子,只好无奈地说,“爹爹知道你舍不得,舍不得也要舍得,难道你不想知道他对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吗?”
“我才没有舍不得。”叶蓁脸颊微红地说,转身就上了马车。
“走吧。”叶亦清对赶车的小厮挥了挥手,目送马车渐渐走上官道,在一片尘土中渐行渐远,他脸上温和的笑容慢慢被阴沉替代。
在京都,叶蓁就是他的后顾之忧,也是他的弱点,如今将女儿送走了,那他就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些人不该对女儿下杀手令的,即便他们曾经被叶亦松坑害过,可夭夭有什么错?居然买了杀手对付一个小姑娘,既然做得出,就莫要怪他出手狠毒了。
“回去。”叶亦清跃上旁边骏马的马背,“该去会一会以前的老友了。”
……
……
“去找长公主的两个人不在京都了?”墨容湛听着沈异的回话,峻眉皱了起来,“没有查出他们是谁?”
沈异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么多年以来,他想要查的人还没有查不出来的,唯独长公主说的那两个人,他们对着画像找遍了整个京都都没有现。
难不成已经出城了吗?即便是出城了,那应该是有人见过的,这两人就如同凭空出现凭空消失一般。
“皇上,属下今日会继续寻找的。”沈异说。
墨容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若是找不到这图像上两个人,那就有可能……这两人是易容的。”
长公主再聪明,她肯定没有那个眼力看出对方有没有易容。
沈异闻言一惊,觉得皇上说得极有道理,这两人的确有可能是易容的,既然他们要利用长公主,自然要留着后路,万一长公主背叛了他们呢?
“皇上,若是易容的,那就更不容易找出来了。”沈异说道。
墨容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不容易找,不过,他就不相信背后那个人会死心。
“能够找到长公主的,自然是对京都生的事情了如指掌,查宗室的人吧。”墨容湛淡淡地说,“一个一个地查,不要漏掉了,有时候,最不可能才是最有可能的。”
沈异拱手应诺。
墨容湛让他先下去了,没多久,吴冲便来了。
“叶亦清去见徐丞相了?”墨容湛微微眯眼,这个时候,叶亦清怎么会去徐家呢?
“皇上,会不会是叶大人查出什么了?”吴冲低声问道。
墨容湛神色一凛,“去查徐家最近可有人跟千罗刹的人联系。”
怎么会是徐丞相?吴冲有些诧异,却还是领命去查清此事,墨容湛静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慈宁宫。
墨容沂正在慈宁宫跟太后在说话,看到皇上在这个时候过来还有些诧异。
“皇兄。”墨容沂乖巧地站起来行礼,在墨容湛面前,他向来不敢放肆的。
“你怎么在这里?今天没功课吗?”墨容湛皱眉看着弟弟,他对自己亲弟向来要求严厉,既当皇兄又像个父亲一般。
太后嗔了他一眼,“他是把功课都完成才来陪哀家的,你别见到他总是训他。”
墨容湛轻咳了一声,觉得太后实在太溺爱墨容沂了,“母后,朕想知道长公主如今在哪里?”
“这……哀家也不清楚,哀家让人将她和流华送出京都就没再跟着了,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太后急忙问道。
“朕真是有些疑惑想要问她,既然她们离开便算了。”墨容湛淡声说,他不过是怀疑长公主留下的画像不是真的。
或许真的有那两个人去找过她,但不一定就是她画出来的样子。
太后看了儿子一眼,觉得他在立后这件事上似乎经历太多挫折了,“皇上,你是不是非要立夭夭为皇后?”
“除了她,不会有别人,”墨容湛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太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