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星君僵硬的手指死死抓着她的肩膀,因为过于用力,莫念觉得有些疼痛,不过她却没有挣开,也没有反抗。
此时此刻,她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百鸟星君双臂一展,把她紧紧搂在怀中,身子却突然间全部脱力,直接抱着她瘫软在了地上。
莫念想伸手去搀扶他,可是他搂的如此之紧,紧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只听到他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
“莫念……我的莫念啊……吓煞我也……”
莫念被百鸟星君搂在怀里,简直禁锢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只知刚才凶险,却不知他心中惊惧如惊涛骇浪一般。
险一险,他苦苦守护了二十年的她啊,就要被折损在他亲手绘出的美人画上。
若真是如此,就算他悔死也无济于事。
莫念好不容易才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刚才进门时还气势不凡的百鸟星君这会却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雅书上前来与莫念一左一右将他架起,扶到床边。
莫念见他这模样有些担心,压低声音道:“是否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妨事。”百鸟星君叹了声,掌心掠过她的面颊,“我先借你这里小睡片刻……雅书。”
雅书走上前来,恭敬跪于床边,赤目如同血玉,散着莹莹鬼气。
百鸟星君抬了抬手,唇边迸出一丝无奈,“我现在暂且无力封印你的鬼力,你切不可离开此处。”
“是。”雅书恭敬应道。
见莫念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有话想说,百鸟星君道:“你想知之事尽可问雅书,本星君疲乏之极,不能奉陪啦。”说完就闭眼睛,靠在枕上不动了。
雅书仍以跪姿侍奉在床前,她抬起小脸看向莫念,微微一笑间,那双血色的眸子荡出道道光华,摄人心魄。
莫念有些好奇,“若是你一直维持这般样子会如何?”雅书笑眼弯了弯,平时她做出这表情时只会让人觉得她可爱之极,但是现在她的笑容却让人觉得诡异,要不是莫念平日见惯了她,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也会觉得毛骨悚
然。
“太女殿下可知为何今日是由我前来帮衬么?”雅书脆生生问道。
莫念摇头。“星君若是不能及时封印住我们的鬼力,我们便会如那画中美人一般,噬食鲜血,如果不能控制,极容易就会伤到其他人,我在四名鬼侍中存活最久,对于鲜血有着克制,
所以就算星君失去意识,我也不至失控伤到你。”
莫念微露惊讶。
就在这时,门外有影卫禀道:“殿下,南泽国太子派人过来了。”
莫念拉过被子盖在百鸟星君身上,这才出了门,询问道:“何事?”
来人跪在廊下,道:“公主昏迷不醒,就连大夫瞧不出原因来,太子殿下担心的很,特派小的前来询问,不知太女殿下可有抓到杀人凶手?”
“公主昏迷不醒?”莫念蹙眉,“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
也就是说,差不多是她听见鬼哭之时。
“你等一下。”莫念返身回到房中。
雅书跪在床头就连姿势都没变过,莫念来到床边探手去试百鸟星君的鼻息。
“星君无事。”雅书开口道,“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罢了,太女殿下无需担忧。”
莫念看着百鸟星君的睡脸,心里隐隐有些歉疚,“我要出去下,你务必照顾好他。”
雅书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两侧犬齿尖锐如刀。
莫念离开房间,走时叮嘱留下来的影卫,“不管屋里有何声音都不准进入,违令者杀无赦。”
赶到司空静柔公主院中时,司空锐正在屋里焦急的转来转去。
见莫念进门,他不由松了口气。
“你没事便好。”
莫念面无表情道:“险一险就有事了。”
司空锐被这话噎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往下接。
这时,从内室走出名大夫来。
“公主怎么样?”司空锐急问。
大夫摇头,疑惑不解道:“脉象等一切正常,只是昏迷不醒,不知为何。”
莫念几步走到内室门口,挑了帘子往屋里看去。
屋里服侍公主的几个丫鬟见她进来,全都有些不悦,觉得她这般无礼,想要上前阻止。
司空锐却冷冷瞥了她们一眼,摆手让她们退了下去。
莫念来到床前,上下打量着司空静柔。
“本殿若是猜的不错,公主这般,只怕会一直的睡下去。”
司空锐大惊,“此话怎讲?”
“你那幅画可还在?”莫念问。
“在的,与那画有什么关系?”
莫念转身便走,“你把那画再取来本殿一观。”
司空锐只好带着莫念回去取画。
遣退屋里众人,司空锐将屋门关起来,把画在桌上展开。
莫念凑上前来,画上血迹斑斑,画上的美人仍是背朝着他们。
“以前就算有血迹滴在上面,过不久就会自行消失。”司空锐不解道,“可是现在却不会了。”
“因为画上的美人已经不是原来的了。”莫念冷笑一声。
“你说什么?”
“今晚本殿已然见过杀人的真凶。”莫念一字一顿,“本殿还险险失手被她所杀。”
“你……你见到凶手了……可有抓到?”
“太子殿下且安心,凶手已然被杀死了,而且太子殿下要是有幸得见那真凶面目,定会震惊。”莫念说着一指画卷,“她便是这画上的美人。”
司空锐愣在那里半天,突然哈哈大笑,“太女殿下真会说笑……”
“现在这画上之人非是原来的美人,若是本殿猜的不错,她应该是司空静柔。”
听了这话,司空锐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那画,又抬头去看莫念,反复几次,嘴唇抖动着,“不可能……不可能……”“本殿早说过,此画不可留,画上美人乃是魂魄俱在的鬼物,绘在画中只为了寄托生者相思,你杀了画的主人,此画本应随之毁于一旦,但是却在阵前沾染了你的血,画中美人食了你的血,心生痴念……故此渐渐俱了独占你的心思,不容其他女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