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桐淡笑不语。
虽然她之前对凌宵天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她的内心却一直相信着一件事,那便是,她曾经定是爱着那个男人的。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有着雪翎的存在。
她自己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若是不爱一个人,她绝对不可能会替对方生下子嗣。
不过她也同时承认自己生性薄凉,只要对一个人没有感觉,就不会下心思去在意对方。
国师命人给她送来的饭菜,但是却不允许她出屋。
一连几天过去了,这一日清晨,她还正在睡梦中,忽然闻到一股香气,紧接着她的身子便麻了。
睁开眼睛,只见国师正站在床边对她微笑。
“抬走。”他吩咐道。
有人将她裹在被子里,直接抬上了马车。
苏白桐身体动不了,又被裹在被子里,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她的鼻子却是好用的,她闻到马车里幽幽的香气。
虽然分辨不出这是种什么样的香料,但是她大致能猜出这种香味很可能是为了掩盖她的气味,防止汤圆找到她。
马车动起来,听声音应该是驶入了街上。
有人打开了裹在她身上的被子。
“一会出城你老实些。”国师俯身看着她,“不过有这香里混有酥骨香的成分……想必你纵是有心也是无力的。”说着他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
苏白桐厌恶的想要避开,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闭上眼睛,转头不去看他。
国师笑起来,伸手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随着天色亮起来,街上的声音也越来越热闹。
苏白桐盯着车窗外。
马车行驶了一会,速度减缓了。
隐隐的可以听见五城兵马司士卒的呼喝之声。
车窗上虽然挡着帘子,不过她却大致能猜出这是到了城门口附近。
马车最终完全停了下来,外面士卒的声音越来越近。
苏白桐试着动了动身体,仍是使不出力气,不过腿却能勉强动起来。
“凌宵天还不死心。”国师低低的笑,“交不出我要的东西,他休想把你夺回去。”
苏白桐索性闭上眼睛,装起睡来。
“哦,我忘记了,你现在根本记不起这个男人来了。”耳边传来国师略带讽刺的低笑。
苏白桐一动不动,将脑海里那些不断跃出的片段强行压回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不要想起来。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她清楚的感觉到她的那些记忆已经开始回来了,不过她却强行让自己不去想这些。
她只有保持冷静,克制,才能对付得了眼前这个男人。
也许,阴阳眼也恢复了。
不过她现在不敢尝试,国师现在使用的是死人的身体,她的阴阳眼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东西,她不想让国师现她的眼睛恢复了,不然对方很可能要把她的眼睛遮起来。
外面士卒的声音越来越近,听那动静好像每辆车都要查。
国师突然伸手极快的在她脸上涂抹了些什么。
她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国师端详着她的脸,从一旁的柜子里抽了只靶镜来,对着她的脸,“怎么样?不错吧。”
镜子里苏白桐脸色蜡黄,就像生了大病似的,冷不丁看上去就连她自己都认不出了。
“车里什么人?”外面士卒问道。
赶车的回道,“是我家少爷跟夫人,夫人病的不行了,最后想回趟老家……”
车帘一挑,士卒向车厢里望过来。
苏白桐躺在那里动也不能动,城门口倒是贴有苏白桐的画像,但下面这些士卒根本就没见过她本人,再说她现在脸色一看上去就像是个重病之人。
士卒厌恶的向后退了一步。
“嗯,走吧。”他挥了挥手。
马车缓缓移动。
苏白桐盖在被子里的双腿尝试着慢慢挪动。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苏白桐浑身无力,只有双腿勉强能慢慢挪动。
不过她半靠在国师的身上,所以她不敢动的太明显,生怕被对方觉。
马车又开始向前移动。
城墙的阴影投射下来,挡住了照射进车窗的光线。
她听见城门边士卒呵斥马车快行的声音。
轻轻深吸一口气,头顶传来国师低低的声音:“凌宵天也不过如此。”
下一秒,苏白桐弓起腿来,重重的踢到了车厢内壁上。
“咚!”的一声。
国师一愣,随之猛地将她按住了。
马车外站着的士卒听见了车里的声音。
“什么声音?”
苏白桐上半身被国师按住,腿仍不断的去撞击车厢。
“把车门打开。”外面的士卒道。
国师低头看向苏白桐,幽暗的光线中,他的眼睛闪耀着明火一般的光华,“你觉得这样他们就能现你了?”
苏白桐不去理他,仍在奋力尝试出声音。
“打开!”外面士卒催促。
“兵爷,刚才已经检查过了。”赶车的陪笑道,“我们夫人病的厉害,可能又犯病了,所以我们少爷才急着回老家去,兵爷通融下吧。”说着掏出碎银子递过去。
要是换成以往,这些士卒定然是要收钱的,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不敢。
他瞥了一眼赶车手里的碎银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走吧。”
赶车的高兴的应了,催动马车通过城门。
就在这时,有人喊道:“逸王爷来了。”
守在城门口的士卒纷纷施礼。
他们都知道这位新获封号的十殿下与当今皇上交情极深,所以谁也不敢放肆。
苏白桐心中不由得一动。
凌静潇骑马来到城门口,看了眼正在通过城门的马车,问身边的士卒,“刚才怎么回事?”
“回王爷,刚才那车里有怪声,不过之前检查过了,并无异样。”
凌静潇抬头看着那辆马车,“让它停下,重新检查。”
不管有任何可疑之处,他都不能放过。
守在城门口的士卒只得开口喝道:“停下来。”可是那辆马车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快的冲出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