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香帮着于风华到屏风后更衣去了,苏白桐则与凌静潇净了手,两人重新归了坐。
“大牢那边关着的疯女,最近可有什么异样?”苏白桐问。
凌静潇摇头,“她很少说话,但是却一直在要求见皇上。”
苏白桐沉默了一会,突然道:“我想见见她,你能不能帮着安排一下?”
苏白桐突然提出要见那个疯女,凌静潇有些犹豫。
“要不要先问下六哥的意思?”凌静潇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妥。
“不用了,这是我的事。”苏白桐淡淡道,“不要惊动别人,正好前面酒宴还没有散,这会没人能注意到。”
凌静潇思忖片刻,有他安排倒是不怕疯女会伤了苏白桐,只是这失去记忆的事情有些蹊跷。
“此事就麻烦十弟了。”苏白桐认真道。
“好吧。”凌静潇站起身,“不过到了大牢那边六嫂要听我安排。”
苏白桐颔,“定然不会让你为难。”
苏白桐带着慧香跟着凌静潇悄悄去了大牢。
凌静潇让她先等在外面,他吩咐人先进去将牢里清理了一番,又点了驱味的熏香,将一切打点好后才带着苏白桐进了单间牢房。
疯女如今已经不用再关在笼子里了,不过为了预防她伤人,所以用了链子锁了她的双手,把她锁在墙上,让她够不到门边。
凌静潇进来时,疯女猛地抬头看过来。
苏白桐清楚的看到对方眼底充盈的泪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就好像她之前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在镜中的另一个她。
凌静潇将椅子拉过来,让苏白桐坐了。
“能让我单独跟她待一会吗?”苏白桐问。
凌静潇为难道:“六嫂,小僧私自带你过来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了,要是再出了事六哥定然不会饶了小僧。”
“我保证不会到她身边去。”苏白桐道,“我只坐在这里。”
凌静潇瞥了一眼锁着疯女的链子,它的长度完全够不到苏白桐坐的位置。
“好,小僧就在外面,六嫂有事尽管唤一声。”凌静潇做出了让步,离开了牢房。
苏白桐打量着疯女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你是谁?”苏白桐问。
疯女的目光里带着些迷茫,摇了摇头。
“你可知道凌宵天是谁?”苏白桐又问。
疯女重重点头,“他是我的夫君……”
苏白桐唇角不易觉察的抖了抖,“你的夫君?你是不是记错了,他若是你的夫君,你现在为何会在大牢里。”
疯女用手捂着脸,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他……我记得在祁凉城初见他时的一切,还有他曾经承诺过的那些……”
“你觉得,这些记忆都是真的吗?”苏白桐语气平淡,不过此时若有熟悉她的人在,就会觉察出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疯女抬起头来,眼泪里满是泪水,“自然是真的,我忘记了一切,但是唯独记得他,你是谁?为何要问我这些?”
“我才是凌宵天的正室妻子。”
疯女身子一震,“不……不可能!怎么会……”
“你从没有照过镜子吗?”苏白桐问。
疯女不解的摇头。
苏白桐对着门外道,“送个镜子进来。”
不一会功夫,有禁卫军送进来一只靶镜。
苏白桐将那镜子丢给疯女。
疯女拾起镜子来,当她看到自己脸的时候,惊的一下子把镜子丢了出去。
“不!”她尖叫着,“那不是我!”
“那就是你。”苏白桐从容道,“你是国师使用异术的结果,你把我的记忆夺了去,但是你永远不是我。”
疯女扯着手腕的链子,好像要扑过来似的,不过链子的长度显然不够她碰到苏白桐。
“你胡说,明明是你抢走了我的记忆,你还抢走了我的身体……总有一天,凌宵天会现的,你才是假的……”苏白桐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疯女泄心中不满,当她听疯女说出那句“你还抢走了我的身体……”时,大脑中仿佛有什么突然间断开了,某些东西就像水流般汹涌而出,无法
停止。
凌静潇站在牢房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疯女的声音很大,不过开始时他仍能听到苏白桐的声音,可是到了后来,里面竟只剩下了疯女的声音。
凌静潇果断推门进去,结果一眼便看到苏白桐扑倒在桌子上,好像昏了过去。
凌静潇伸手扣住苏白桐的脉门:正常。
再看对面的疯女,她缩在墙角又哭又笑,“假的就是假的,你才是骗子。”
凌静潇顾不上疯女这边,唤了人来送苏白桐回凤仪宫去。
凌宵天是在散席后才知道苏白桐这边出了事,急急赶来。
刚进殿门就见凌静潇静立在门口,显然是在等他。
“她怎么样了?”凌宵天问急问。
“还没有醒。”凌静潇道,“找了太医来看过了,没有大碍。”
“没有大碍为何还没有醒过来?”凌宵天进了内殿,只见宫女端着水盆,在让周院使净手。
“皇上。”周院使上前施礼。
“皇后怎么样了?”凌宵天看向躺在软榻上的苏白桐。
“从脉象上看并无异常。”周院使道,“许是娘娘最近太劳累了,所以还没有醒。”
凌宵天蹙眉,周院使是不会对他说假话的,不过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周院使诊过脉后便告退了。
来到榻前,凌宵天伸手摸了摸苏白桐的脸。
“到底生了什么事?”凌宵天问凌静潇。
凌静潇只好把苏白桐去牢房见疯女的事说了一遍,“小僧后来站在门外不知里面生了什么,等到进去时就见她晕倒了。”
“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凌静潇回忆道:“小僧进去时只听那疯女不断重复说皇后是假的,夺了她的记忆和身体……”
凌宵天眸光暗了几分,“她可有伤到皇后?”“没有,慧香在替皇后更衣时检查过,没有外伤,而且小僧也探过脉,没有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