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称十殿下打伤了他的腿,不能行走,要在十殿下府里养伤。”苏白桐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把她知道的都说了。
于风华听完苏白桐所言目光忽闪着,“夫人今天是要去替贺木玄月医腿?”
“是。”
“可否带上我?”
苏白桐微微露出一丝意外,“你就不怕被贺木玄月认出来?”
于风华苦笑,“他只见过我小时候的样子,从没有见过我现在的脸,不然你当他会放我上战场么?”
盯着于风华的这张脸,苏白桐心中叹息。
与凌宵天的艳丽绝伦不同,于风华的美则是更多的带着妖艳,他要是个女儿身,长成这副样子绝对是个祸害。
“这么说你以前的脸上一直是覆着那些假面的?”于风华点头,“那是我临去北番时宫里一个内侍给我的,我小时候曾在无意中救过他的命,他送给我了一张能够掩盖真面目的假面皮,我假装伤了脸,等伤好后就用上了那
张假面,所以贺木玄月才没有怀疑。”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得以逃出贺木玄月的手掌,不然以他这副妖艳的样子,贺木玄月定然不会放过他。
苏白桐蹙眉,“我是去给贺木玄月医腿,你去做甚?”
“帮忙。”这两个字于风华说的咬牙切齿,怎么听也不像是善意的。
苏白桐不免有些犹豫。
凌静潇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带上这个大麻烦。
于风华却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苏白桐想了想,下意识的用阴阳眼向他看过去。
还没等她进入到阴阳眼的状态中,脑中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她的身子一晃险些痛呼出声。
于风华正在等她答复,突然见她脸色变的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吓的忙扶住她。
短短几息间,苏白桐额见了冷汗。
于风华紧张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去请个大夫来?”
苏白桐摇头,面容沉静,心中却是翻起惊涛骇浪:好像有什么在她的脑中阻止她使用阴阳眼!
奇珍楼的马车来到十皇子府外时,早就有府里的侍卫跟下人等在那里。
鬼面等人俱都换了寻常侍卫的服侍,只不过因为是宫里出身的,他们光是站在那里就会让人感觉到气势的威严。
十一亲自到马车前扶苏白桐下车,当他看见跟在慧香后面下了马车的于风华时惊的险些咬了舌头。
“你疯了不成,敢跑到这个地方来!”当初他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从北番使者的手里救回来。
“放心,我不会乱来。”于风华轻松道,他随手在头上戴了纱帽,“我只是来看看十殿下,不会进去。”
十一虽然相信他不会去主动招惹贺木玄月,可是他这张脸现在没遮没挡的,要是真被贺木玄月瞧见了,只怕麻烦是少不了的。
苏白桐进了府。
“十殿下呢?”十一撇嘴,“贺木玄月从一早就吵着说腿疼,又嫌府里的饭菜不可口,挑来挑去,换着做了好多样菜他都不满意,在外面订了席面送进来他又让十哥陪他用饭,还逼着十哥
食荤。”
苏白桐听了不禁暗暗摇头。
就在这时,十一忽地叫了声:“十哥!”
凌静潇穿了身堪青暗纹的锦袍,头上束着白玉冠,迎上来向苏白桐见礼。
苏白桐一眼就看出凌静潇眉宇间的疲累之色。
“真是辛苦你了。”
凌静潇淡然一笑,“六嫂见外了。”
苏白桐看了看廊下聚着的北番装扮的侍卫便猜到贺木玄月是住在这里。
“你与十一称我梅夫人便可,我今天是以奇珍楼的身份前来。”
凌静潇颔,带苏白桐进了门。
十一跟在后面,进门前他担心的回头望了眼戴着纱帽的于风华。
于风华刚才一直站在后面,所以凌静潇刚才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他。
鬼面分出一半人手留在门外,他则带着四名侍卫跟了进去。
慧香与于风华都等在外面。
屋里足有十多名丫鬟服侍着,贺木玄月悠闲的躺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这才不慌不忙的把腿放下来。
宫里太医院来的周院使满脸的沮丧之色,低头站在那里。
谁都知道贺木玄月是故意在耍赖,可他就是咬住了凌静潇先与他动手的借口,赖在这不走。
苏白桐头上戴着纱帽,周院使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不过从十一殿下跟十殿的对她的态度里也能猜到几分。
上前恭敬的行礼,口称:“梅夫人。”
“病人在何处?”苏白桐明知故问。
“在这里。”周院使见她装糊涂便知今天皇后娘娘是有备而来,于是带着苏白桐进了内室。
贺木玄月转头望过来,眼中带着一抹不屑,“又来了哪位庸医?”
周院使刚要开口,十一冷哼道:“这可是奇珍楼香阁的阁主,她要是看不好你的腿,你这腿怕是这辈子就要废了。”
贺木玄月身边的两名护卫听了一个个拧眉瞪目。
贺木玄月却不恼,露出狂妄粗野的笑容,“我这条腿要是真的废了,就让你们十殿下管我一辈子。”
十一怒冲冲还想说什么,结果被凌静潇一下子拽过去。这几个月来凌静潇本就为了支撑朝政事务累心劳神,凌宵天才回来还没等他歇口气又闹了这么一出,眼见得他清瘦了不少,十一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老实的住了口,
退到一边亲手为苏白桐倒茶去了。
周院使亲手搬了椅子过来,苏白桐坐在软榻前。
“哪条腿伤了?”隔着纱帽询问贺木玄月。
贺木玄月半眯着眼睛,“你是大夫?”
“不是。”
贺木玄月仔细打量着她,似乎想要从面纱后面看出她的真实面目,“既然不是大夫,你治的什么伤?”
“大夫会治的病我不一定会,但是我能治好病,大夫却一定是不会的。”“好狂妄。”贺木玄月冷笑,他指了指左腿,“喏,就是这条腿,被你们大燕国堂堂十殿下打伤了,现在不能行走,就连站立都困难,我好歹也是北番国的使者,你们就是这么对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