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进了屋子为白浅浅检查,他则站在门口心中犹豫不决。
他能听到外面他的手下正在吵着寻找杀人凶手,可是他却不知如何向他们解释。
这些人,倒底是谁杀的?
其实只要看了白浅浅的双手就能猜出些端倪。
为何他之前没有注意到?
还有她的牙齿……
白虎庄主用手掩住脸,不过就算这样,他也不相信这个世上会存在着什么活死人这样的无稽之谈。
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杀死自己的母亲?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一定另有缘故!一定是这样的!
他深吸一口气,叫过来身边的心腹:“你去梅夫人那边看看,他们的人都有些什么动静,特别是凉子枫,他有没有到过这边院子。”
那名心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谨慎的看着他,“庄主,凉子枫中午之前就离开庄子了。”
“什么?”白虎庄主因为一直想着白浅浅的事,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
“听说他的夫人还留在白镇,所以中午之前他就离开庄子去白镇了。”
“他的夫人?”白虎庄主这才想起白浅浅跟他说起过,凉子枫已然成了亲,而且夫人还怀了孩子。
“其实凉少庄主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心腹不知此时庄主的心思,直言不讳,“当年如果凉氏山庄没有生那场劫难,现在成为他夫人的应该是大小姐吧……”
白虎庄主嘴角抽动着,无言以对。
当年他要是收留下凉子枫,现在他也应该早就抱上外孙了,而且以他与凉氏山庄当年的交情,白浅浅生下的孩子完全可以改姓白。
纷乱的思绪一起涌上来,令他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滋味。
“庄主。”大夫不知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惶恐道,“大小姐这病在下实是难以诊断,还请庄主另外请大夫来看吧。”
白虎庄主一听这话立时怒火就窜了上来。
这个大夫是他们庄子里养着的,平时只给他们庄上的人瞧病,现在出了事,他竟然开始推脱,说什么诊断不了?
大夫眼见庄主要翻脸,连忙道:“非是在下推脱,实在是……这个症状在下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白虎庄主冷静下来,梅夫人的话再一次从他的脑海中掠过,“你说说看。”
大夫道:“从脉象上看,大小姐身体并无异常,只是昏迷而已,但其背上的伤……却是……却是……”
白虎庄主见大夫吞吞吐吐的,心中更加烦躁,呵斥道,“有话你就直说!”
“是!其背上的伤看着倒像是死了好久的尸体上才有的……”
白虎庄主只觉脑子里“嗡……”地一声。
活死人!活死人!
这个声音不断回响在他的脑子里,直吵得他头痛欲裂。
“怎么可能。”他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
“这个……在下也不知为何会有这种现象。”大夫不住的摇头,“按说伤的这么重大小姐早就应当卧床,怎么可能一点痛觉也没有。”
“你有法子治好她吗?”
大夫瞪圆了眼睛,“这……在下只能说尽力而为。”
白虎庄主无力的挥了挥手。
大夫不情不愿的重新进了屋。
白虎庄主又派人将院子围起来,重新调派了丫鬟婆子进来伺候。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让大小姐走出这个院子。”离开之前,白虎庄主下令道。
他大步离了后宅,心里就像是长了草。
庄上派出人去镇上办置棺木等物,压抑的气氛笼罩着白虎庄。
厢房那边,苏白桐舒舒服服睡了个午觉,醒过来后跟凌宵天一起用了饭,然后两人坐在一起研究上雪山寻药的事情。
这时有侍卫在门外道,“公子,夫人,庄主有请。”
“不去。”凌宵天直接回了两字。
“你就说我们午休还没醒。”苏白桐补了句。
侍卫应声出去传话了。
“白虎庄主应该开始动摇了吧?”凌宵天问。
“但是他的内心仍然不会相信这是真的。”苏白桐无声叹息,“就像无人理解我为什么会看到那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怪物,对,他们就是这么称呼像我这类人……”
苏白桐自嘲的笑着,忽然觉得有一只手掌轻轻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转过头,凌宵天一双潋滟生辉的眸子正定定的望着她。
“什么怪物。”他嗤笑着,“他们见识浅薄,我的桐桐是这世上最出色的女子。”
苏白桐嘴角微微颤抖,片刻之后化为一个灿烂的笑。
当天夜里。
睡梦中,苏白桐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
她欠身想要坐起,不想凌宵天早就先她一步醒过来。
“终于完全变化了吧。”凌宵天幽幽道。
“嗯。”苏白桐低低的应了声,重新躺回他的身边。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听着外面不断扩大的混乱。
彻底的忘记了生前的记忆,完全的转变成了只会杀戮的“怪物……”
苏白桐想不通,国师为何要创造这种邪恶的异术,他倒底想得到什么?
白虎庄内混乱一片。
灯笼火把将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庄主!大小姐出了院子了,弟兄们拦不住啊……”
“庄主,院子里的人,全都……都死了。”
白虎庄主瞪着血红的眼睛坐在那里,“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小姐就像疯了似的,任谁也拦不住啊,屋里的大夫跟丫鬟全都死了,就连守院子的弟兄全都被她杀了。”
“不……不可能!”白虎庄主站起身,身子晃了晃复又坐下,“不可能,她根本就不会什么武艺,怎么会杀人……”
“庄主,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白虎庄主呆坐在那里,他不是不想去看,而是不敢。
他不下令,他手下的弟兄们就不敢出手伤白浅浅。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现在的白浅浅已经不再是他们原来的那个大小姐了。她力气大的超乎他们的想象,只要让她贴到近身,纤细的手指就像勾子似的,直接就能刺进对方的身体里,或是扣住对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