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凌宵天傲慢道。
众人稀里哗啦的爬起来,还要再次谢恩。
凌宵天身边只带着鬼面一人,穿过众人来到堂前。
户部侍郎亲自迎接出来,“多谢皇上恩典,臣感激不尽。”
户部侍郎的老父亲也颤颤巍巍的起身想要叩。
“今日你是寿星公,大礼便免了吧。”凌宵天道。
老头子兴奋的两眼放光,他做寿竟然连皇帝都能前来道贺,这是什么样的恩宠?满朝文武里就算挑也挑不出几个。
“都是皇上的恩典哪。”老头子不断念叨着,他儿子的脸色却越的难看起来。
若是换做平时,他本人也一定会觉得荣耀,他只开口相求,皇上竟然就应了他,还赏了他这么大的脸面。
但是他知道今天其实并不是单纯的请皇上来赴宴这么简单。
“皇上里面请……”户部侍郎小心翼翼的凑过来。
“喝酒就不必了吧。”凌宵天扫了眼周围,因为他在的关系,近卫军全都涌进户部侍郎府,场面显得有些紧张。
“皇上可以到里面坐坐,薄酒一杯,还请皇上不要嫌弃。”
凌宵天“嗯……”了声,带着鬼面进了屋。
外面众人这才全都归坐,不过也不敢大说大笑,生怕声音太大会吵了皇上的清静。
凌宵天到了屋内,户部侍郎特意安排了一桌酒席。
户部侍郎亲手倒了杯酒,不过凌宵天却没有喝,而是将手放在桌面上,悠然的敲打着。
那单调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着户部侍郎的心。
他仿佛听见被他偷出宫的年幼的皇子不断哭叫的声音。
“奶娘……奶娘……”
才不过三岁左右的年纪,哪里当得起这个皇位?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样的皇帝才最好控制,才能有他们施展手脚的地方。
“皇上……管丞相有些话,想要跟您解释……”户部侍郎悄悄吞了口唾液,好不容易才把提前准备好的话说出来。
凌宵天微眯起眼睛,好像在欣赏桌上的酒杯。
“他今天也来了?”
“是。”其实刚才在外面管丞相就站在门口,皇上能看不见?
“他求你向朕递话?”
户部侍郎噗嗵一下跪倒在地,“臣不敢,臣一切都是为了大燕国,臣只知道管丞相会来求臣定是另有隐情,他身为当朝丞相,定然也是愿意保这江山社稷的。”
听了这话,凌宵天忽地笑了,好看的桃花眼弯了起来,“既然侍郎大人把管丞相说的这般忠心不二,那么就让他进来吧。”
“遵旨。”户部侍郎一脑门子的冷汗,出门去请了管丞相进来。
管丞相无声的望了户部侍郎一眼。
户部侍郎悄悄点了点头,并望向一侧的树丛,在这间屋子周围,已经布下了他们的人手。
只要一会屋里的管丞相摔杯为号,他就会带人冲进去,杀了凌宵天,并将年幼的皇子带出来,另立新君。
园子里,微风吹拂过来,带着些淡淡的花香。
户部侍郎背上的薄汗被风吹干了,身上有些冷。
园子前面宾客们饮酒谈笑的声音传来,似乎让眼前这一幕显得有些不真实。
皇帝如此大胆,身边竟然只带着一个近卫军统领,其他近卫军全都留在前园。
这么好的机会……这一定是上天也在眷顾他们,助他们成此大事!
“哗啦!”屋里传来酒杯摔碎到地上的声音。
户部侍郎大脑一片空白,他深深吸了口气,抬起手来。
周围暗藏的侍卫全都现出身来,齐齐冲进门去。
户部侍郎站在门外,胸口下的那颗心狂跳不已。
今日成败就在此一举。
有人抱年幼的皇子抱了过来,那孩子哭叫着,伸手试图去推抱着他的侍卫。
侍卫面无表情,走过来将孩子交到他手上。
屋里稀里哗啦响起一片,偶尔有利器飞掠出窗口,吓的户部侍郎抱着年幼的皇子躲在了侍卫身后。
终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户部侍郎松了口气,直起腰来。
“放开我!”皇子仍在哭闹,扯住了户部侍郎鬓角的头。
户部侍郎疼的直咧嘴,可是眼下这孩子是新帝的继承人,他打不得骂不得,只好忍着。
就在这时,前园的近卫军听到动静赶过来。
那些饮酒做乐的宾客也似乎觉察到了情况的异常,不安的互相递着眼色。
屋门打开了。
户部侍郎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接下来只要由管丞相出面,将皇帝罪状公布于众,他们手上又有新帝在手……一切都仿佛水到渠成。
一袭大红锦衣出现在门口。
户部侍郎愣住了。
站在他周围的侍卫面面相觑,他们刚才冲进去那么多人,为何皇上竟是毫无损?
凌宵天一步一步走下台阶,鬼面手持长剑紧随在侧。
凌宵天脸上带着优雅的微笑。
户部侍郎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对方。
他身边的侍卫持剑似乎想冲上去,可是他们还没等靠近到凌宵天眼前,他们手中的剑就像不受控制似的,全都脱手自己飞了出去。
微风中,凌宵天衣袂鼓动,云袖飘飞,数把长剑凌空飞舞在他身侧,如同在护佑着他一般。
“这是……”众人大惊失色。
“真是天佑吾皇!”
“皇上果然是真龙天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户部侍郎抱着年幼的皇子呆站在那里,他感觉此刻自己就像一块砧板上的鱼肉。
抬眼望向屋里,血流成河,管丞相身子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在他的头上,插着一把长剑,深至剑柄……
户部侍郎怀里抱着年幼的皇子,呆呆的站在那里。
前一刻,他还满怀欣喜,以为皇帝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可转瞬间,局势就彻底翻转过来。
近卫军涌上前来,冰冷的剑刃擦过他的脸颊,脖颈……他只见怀里年幼皇子的哭声。身边的侍卫奋起反抗,还在妄图保护住他们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