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桐的话就像把刀子似的割在管湘君的心头。
听着周围的笑声,管湘君面色铁青,饶是她再淡定从容,从小到大也没有受过这种侮辱。
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十一撑着额头,双肩不住耸动。
凌静潇双手合十,微合的双目间流泻出点点笑意。
苏白桐这招简直是太损了,就连站在一旁服侍的慧香跟贾公公也全都忍俊不禁。
管湘君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竟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难皇后,没想到最后只得自取其辱。
周围的笑声越来越大,管湘君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几乎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苏白桐却面带淡然的笑容,从容的望着她,“管小姐,你说本宫猜的对也不对?”
这话管湘君怎么回答?
说猜的对?那就等于她承认自己是狗。
说猜的不对?就算她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这么回答。
僵持了半晌,终于还是管湘君先服了软,垂委屈道:“皇后娘娘英明。”
管湘君狼狈的退了下去,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再也没人敢上前献艺什么的。
管丞相强忍住心中不悦,起身道:“总是在这边饮酒也没什么趣味,戏园那边安排了驯兽表演,不知皇上是否有兴致一观?”
凌宵天颔,与苏白桐双双离席,十一跟凌静潇也尾随而去。
圣上移驾戏园,众人也不能在兴乐宫这边坐下去,于是也纷纷离席前往戏园。
十一边走边笑,“六嫂,你太坏了。”
凌静潇瞪了一眼十一。
就算他们关系非比寻常,可是十一这话说的也太随便了些。
不想苏白桐微微一笑,回道:“多谢夸奖。”
十一愣在那里,眨巴着眼睛。
这一次笑出声来的反而是凌静潇。
“管丞相这次吃了亏,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凌静潇笑够了提醒凌宵天道。
凌宵天他们四个在园子里慢慢走着,身后跟着鬼面等近卫军,其朝臣都不敢离的太近。
“我心中有数。”凌宵天伸手将苏白桐拉到身边,“一会到了戏园,你们也要小心行事。”
“皇上尽管放心。”凌静潇道。
到了戏园后凌宵天并没有马上带着苏白桐入席,反而去了一旁的宁香阁里稍事休息。
其他人也全都暂时在附近的偏殿做以休整。
管湘君进了房间后便一头扑倒在椅子上,放声大哭。
管丞相阴沉着脸走进来。
“哭什么,你还嫌这脸丢的不够?”他呵斥道。
管湘君用帕子捂着嘴,哭的稀里哗啦的。
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皇后娘娘当众骂她是狗!
她好恨,自己的名声就这么让她毁了,就算以后她真进了后宫,在苏白桐面前也要矮上半分。
“父亲!我难道就这么输了吗?”
管丞相阴狠一笑,“为父手里还有一招。”
管湘君听了立即止住悲声,“什么后招?”
“既然你赢不过她,那为父便毁了她。”管丞相压低声音,“一会戏园驯兽表演时……”
管湘君眼睛渐渐睁大,眼中迸出快意的火花。
“父亲此计真妙!”
管丞相与管湘君两人相视一笑。
戏园的高台被撤下了,取而代之搭起了宽大的平台。
凌宵天他们所坐的位置靠在最前方,再往前便是众近卫军。
管丞相坐在凌宵天的左手边,时不时陪着凌宵天聊上几句。
苏白桐并没有坐在凌宵天身边,而是依着女眷的席面而坐,同样也是在最靠前的位置。
凌静潇与十一紧靠着苏白桐的左手边。
驯兽表演一开场就引起众人的惊叹之声。
那些平日里看起来凶狠无比的野兽在那些驯兽人的手中,一个个温顺的就好像家中的宠物。
乖乖的听命行事。
女眷席上时不时传来女子低低的惊呼声。
每到节目结束时,众人便往台上丢赏钱。
苏白桐注意看着周围,管湘君每次丢的都是金裸子。
十一暗暗咋舌,“管府还真是有钱。”
“从先帝时起,他就是丞相了吧。”苏白桐低声叹了句。
十一会意,“中饱私囊,不足为奇。”
当初在凌宵天身为皇子时曾秘密接了先帝圣旨,查办朝堂中贪污的大小官员,可是这位管丞相却是一直过的好好的。
凌宵天当时不是不想动他,而是动不了。
苏白桐重新将视线落在驯兽台上。
这时,一名驯兽师牵出一只脖子上带着项圈的白虎。
凌静潇不动声色的捻动着手里的佛珠。
鬼面站在驯兽台的一侧,伸手悄然扣住腰间的剑柄。
驯兽师开始表演。
台下,管湘君忍不住将目光落在苏白桐的身上。
很快,很快这块绊脚石就会被除去,再也没有人能妨碍她的计划。
白虎突然出一声咆哮,驯兽师用手里的鞭子狠狠抽了它一下。
老虎似乎怒了,身体后退着,使劲扯着脖子上的那条链子。
苏白桐慢慢将手伸进衣袖内,摸出一只香囊,放在手里轻轻捏着。
一股淡淡的冷梅香丸的气味飘散开来。
只有坐在她身边的凌静潇等人才能闻得到,这种香气正是凌宵天身上惯于携带的。
冷梅香丸的香气瞬间就取代了苏白桐身上原本的药香。
就在这时,台上的驯兽师一个趔趄被白虎拽倒在地,失去控制的白虎猛地窜下高台,径直向着席间扑过来。
鬼面瞬间抽出长剑,高喊一声:“护驾!”
近卫军齐齐护在凌宵天面前。
凌宵天并没有在意眼前的危险,反而侧目看向苏白桐那边。
凌静潇这时已然站起身,左手衣袖间,落出长长一截佛珠来。
鬼面赶到白虎后面,挥剑一击。
白虎负伤吼了声不过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接扑倒最前排的近卫军。管湘君紧张的险些抓破自己的手心,白虎扑倒近卫军的时候,她险险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