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香这才放下心来,带着香出去了。
苏白桐收拾好香制的工具,起身时现凌宵天不知什么时候靠在长枕上闭了眼睛。
她过去推了推他,“先去净了身再睡。”
凌宵天醒了,却不愿意动,“你要是帮我洗我就去。”
苏白桐不由得莞尔,屋里这么多服侍丫鬟,怎么非得要她去服侍他。
“我不管,你要不帮我洗头我就不去。”凌宵天竟伸手扯了她的衣裳不肯松手。
屋里的丫鬟们全都忍俊不禁,却又不敢笑,低头悄悄的全都退了出去。
苏白桐无奈,只好将他拉起来,半推半搡的将他弄去了净房。
凌宵天张开两手,眼睛亮闪闪的等她过来帮他脱衣裳。
苏白桐故意重重拧了他腰间一下。
凌宵天一脸的委屈,“我从明天起就要忙的不着家了,你也不来关心关心我,反倒想着帮别人牵红线。”
苏白桐拉他坐在木凳上,舀了水帮他冲洗头,“宋府怕是闲不住了吧?”
凌宵天轻笑,“他们开始拉拢名单上的官员,还真有不少人被他们收买了,我先让他们折腾着,等最后我再收网。”
等帮他洗漱完后,她的衣裳却全都湿了,只得先一步出来想寻了干净衣裳换上。
可谁知凌宵天只披了中衣就赶了出来,“我来帮桐桐更衣。”
还没等她拒绝,凌宵天已经几下就把她的皮袄解了,将湿了的外衣脱下来。
“还有里面的也脱了吧,有我在晚上睡觉不会冷。”凌宵天眼角眉梢带了春色,跃跃欲试。
这算是哪门子的更衣,明明是只脱不穿好吧。
苏白桐半推半就,凌宵天裹了她就滚到了炕上去了,外屋的下人们听到内室的动静,全都纷纷退了出去。
内室没一会功便熄了灯。
鬼面这时与丝情刚回了王府,两人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
丝情直奔她与凉月住的院子过去,走了半天才现鬼面仍跟在身后。
“你有事?”她转头诧异道。
“没有。”鬼面吐出两个字。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顺路而已……”
丝情抬头看了看前面的院子,她住的地方跟鬼面住的地方差的远着呢,怎么可能顺路?
一直等她进了院子才看见屋里没有点灯。
“小月没回来?”她愣了愣。
“她是不敢回来。”鬼面悠悠道。
丝情苦笑,推开门后问鬼面,“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她们在贵宾楼都吃过了,鬼面却是跟着她们干站了一天,虽然她知道这便是侍卫的本份,可是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
鬼面连让也没让,迈步进了屋。
丝情找来火石,点着烛火。
“你饿不饿?这边院子里有间小厨房,虽然没厨娘……”
鬼面坐在椅子上看她,“你会做饭?”
丝情神色窘迫,“只会烙饼……”
鬼面沉默了一会,冒出一句:“真是为难十殿下了。”
无论是女红还是做菜,十殿下都比她做的好。
丝情愤愤道:“反正我就会做这个,你爱吃不吃!”
“吃。”鬼面抬手将面具摘了,清亮亮的眼睛看着她。
丝情心里没来由的一颤,忙移开目光,转身出去了。
鬼面坐在屋里等着,桌上的烛火跳跃着,倒映在他的眼底,也像是在他的眼睛里燃起了一团火。
好半天丝情才把她做的饼端进来,放在桌上,“我这里没有菜……要不我去大厨房问问……”
“不用了。”鬼面直接夹起了块饼,虽说形状难看了些,颜色黑了些,不过总还是口热饭。
丝情坐在一边看着吃着饼,忽地想起这也太干了,“对了,我这里还有半坛酒,是小月弄来的。”
丝情从床底下将酒坛子拖出来,倒了一壶。
“看来我只适合当侍卫。”丝情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什么都做不好,以后怕是没人会要了。”
鬼面眼睛忽闪了一下,没有接话。丝情一口气将酒干了,低头看着她今天新买的荷包来,她突然觉得自己想通了,她除了会武艺外,并不适合嫁为人妇,她不会缝衣,也不会煮饭,像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嫁
得出去?
她不由得想起当初十殿下对她说的话:你要做个老姑娘,一辈子跟着我么?
“我想……也许我应该离开了。”丝情喃喃道。
鬼面目光一暗,当他的视线落在那荷包上时,眼睛里的火苗忽地就窜了起来。
她想去哪?去找那个副将吗?
丝情正低着头,忽然觉得烛光被遮住了,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鬼面站在她面前,身姿挺拔,泛着冷气。
丝情仰头瞧着鬼面的脸,心头一惊。
这种眼神她太熟悉了,他明显是生气了。
“你……你要做什么?”丝情警惕的站起来,虽然她的力气不如他,但就算真的动起手来,她也不会含糊。
鬼面盯着她的眼睛,面色冰冷的吓人,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关系,周围的空气也好像变得压抑起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抬手,鬼面突然捏住了她的下颌。
丝情愣在那里,心中恼恨,自己的反应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慢了。
“你想离开王府去哪?”鬼面的手指擦过她的下唇,眼睛里的寒光令她背后冷。
“我去哪管你什么事。”丝情抬手想拨开他的手。
但是鬼面动作更快,一把将她的另一只手的手腕捉住了。
烛光里,他的眸色越深暗,带着淡淡酒香的气息靠近过来,她想要躲闪,但却撞到了身后的椅子。
“别动。”鬼面的声音有些不稳。
丝情莫名的觉察到了危险的靠近。
“我后悔了……丝情,我曾答应你待家报得仇之后娶你……我好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他的脸与她近在咫尺,令她的脑子陷入了混乱当中。
等不到那个时候?什么意思?
灼热的唇覆了上来。丝情睁大眼睛,看到的是贴在她眼前的鬼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