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护不住你。”无痕干巴巴道。
“但是他尽力了。”苏白桐一字一顿，“……你也一样。”
无痕猛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他的眼底已幽深如无底深渊，让人看不出喜怒。
马儿冲到城门时，一只怪物突然从侧面跳过来，巨大的身体撞上了城墙，竟然把城门撞塌了。
城头时不时有守城军士向下射箭，妄图杀死怪物，可是这些箭簇射到怪物身上时，威力就像是些小木棍，根本无法刺入到它们的身体里。
无痕带马跃上城楼，想赶在后面怪物追上前跑到南门。
但是对面的怪物迎上来，将南门也撞塌了。
要不是无痕及时勒住缰绳，他们险些随着倒塌的城砖一起陷落下去。
“桐桐……”城外隐约传来熟悉的喊声。
凌宵天！
苏白桐的心却随之揪了起来。
这与她的那个梦何其相像。
在梦里，她也是听到了这个声音，然后……从城楼上跌落……
“桐桐！”
城下传来熟悉的男声。
苏白桐低头看向城外，城外此时聚满了身穿铠甲的将士，看得她眼花缭乱。
无痕弃了马，拖着苏白桐顺着楼头向后退去。
城墙塌了一大面，时不时有城砖向下掉落，就算是站着也有些不稳。
两只怪物全都聚到了城墙底下，城上的守军惊慌失措，可是城墙两头都塌了，他们根本下不去。
“桐桐！”凌宵天骑着玉狮子奔到城下，桃花美眸里满是焦急之色。
苏白桐被无痕勒着腰身向后退，突然间，她感到脚下一空，城砖塌落下去，带着她与无痕也跟着向下落去。
“桐桐！”
她听见凌宵天的惊呼。
本来以无痕的武功就算掉下去也不会有事，但苏白桐清楚的感觉到无痕的身体突然间变得僵直，就连呼吸也紊乱起来。
不好！
她马上意识到生了什么事，长生丹的副作用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脚下悬空，苏白桐险些从城墙上摔下去。
关键时刻，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苏白桐的身体荡在半空中，像只被树枝挂住的风筝，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走。
凌宵天这时已然催马来到城下，城楼虽然不高，但要是真掉下来，也足以摔死一个人。
不过他有绝对的信心能接住她。
“无痕，放开她！”凌宵天高声喝道。
城里的两只怪物这时已然爬上了城墙，它们沉重的身体压的墙砖纷纷掉落，守城的士兵齐齐后退。
苏白桐的头被风吹得散开，“无痕，放手！”
没有回答。
她抬起头，只见无痕脸色青，额角青筋突起，好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来拉住她。
“快放手！”苏白桐喊道，她清楚的看到其中一只怪物已经爬到了无痕的身后，“快闪开！”
无痕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因为长生丹的副作用作，他已然动弹不得，或是他根本就不想躲开。
烈烈风中，苏白桐的丝被风吹开，遮挡住了她的眼睛，纷乱的丝中，她看到无痕唇角挑起，掠过一道弧度，转瞬即逝。
紧接着，她的眼中便被一片殷虹的艳丽取代。
她听见了自己的尖叫声。
身体向下坠去……
凌宵天赶到城下时，眼睁睁的看着怪物爬上城墙，向着无痕的位置扑了过去……巨大的身体落下的同时，城上炸开了一朵鲜血之花。
凌宵天屏住呼吸，强迫自己将视线转开，定在了苏白桐下坠的身体上。
苏白桐身体在半空中骤停，凌宵天脚踏马镫，纵身跃起，一把将苏白桐抱进了怀中。
苏白桐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脸上溅满了血迹。
凌宵天扯过身后的披风，几下就将她脸上的血擦了。
“桐桐！”凌宵天摇晃着她。
“……无……无痕……”苏白桐结结巴巴，抬头打算往城墙上看过去。
凌宵天一把将她的脸按进了怀里，“不要看。”
苏白桐伸手想要推开他，她不敢相信，最后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是真实的，可是那血鲜喷溅在脸上的感觉是如此温热。
“不用看了，无痕他已经逃走了。”凌宵天抬头看着城墙上绽开的那朵艳丽的血色之花，咬牙道。
苏白桐两手抓着他的衣裳，身体瑟瑟抖。
凌宵天紧紧揽着她的身子，从她离开的那一刻起，他失去的那颗心好像终于又回来了。
他总算又能感觉到它的跳动。
再次瞥了眼城楼，凌宵天看着两只疯狂的“怪物……”
“长枪准备。”
鬼面等人早在城下备好了巨大的投枪，类似弓箭的外形，极具威力。
墨云峰这时催马靠过来，低声道：“王爷，这种武器在速度方面差的很，极难瞄准。”
“不妨事，本王自有办法。”凌宵天一只手松开苏白桐，抽出腰间的佩剑，高高举起。
鬼面盯着他的剑。
凌宵天眼睛里霎时燃起灼灼火光，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两只怪物禁锢在原地，让它们动弹不得。
凌宵天剑身猛地挥下。
“放！”鬼面高声喝道。
数十只长枪同时离弦，准确无误的刺入进怪物的身体。
凌宵天驱马向前，手中长剑挥落，竟然直接将怪物的头颅斩下。
“既然有人能让它们活过来，那么就把它们斩成碎块。”
“遵命！”
鬼面等人催马上前，以轮回之势纷纷掠过怪物身边，每次经过都会有人斩下一剑。
“要把它斩碎才行吗？”墨将军诧异道。
“不然就会有人重新复活它们。”凌宵天狠狠道。“明白了，这里交给末将好了。”墨云峰看了眼被凌宵天揽在披风里的那个女子，她缩着身子，就像只在外面流浪了很久的猫咪，终于回到了自己信任的人身边，全心全意
的躲在他的怀里，生怕会有人再将他们分开。
“城外的那些蒙面人呢？”凌宵天问。鬼面过来道：“属下已经派人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