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问了句:“六嫂呢?为何不出来用饭?”
凌宵天微微一笑,神色里带着几分得意,“你嫂子正在收帐呢。”
“什么帐?”十一不解的望着他。
凌宵天一边用着饭,一边含糊道,“我借了你嫂子些银子,今天还了她一些,她正在清点多出来的部分呢。”
十一仍是一脸不解,不过心里总觉得这个答复带着几分怪异。
凌宵天低头接着用饭,可是嘴角却总也忍不住笑意。
等十一用完了饭离开了,凌宵天这才亲手端了三样素菜跟一份饭食进了正屋。
苏白桐睡在临窗的榻上,脸颊红扑扑的,仍然带着余韵的微红。
凌宵天看的心都醉了,忍不住上前捏了捏她的脸。
苏白桐张开眼睛。
凌宵天柔声道:“先用些饭再睡。”
苏白桐慵懒的坐起身,只觉浑身酸软无力。
凌宵天得意的笑,苏白桐横了他一眼。
凌宵天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再要笑话她怕是要恼了。
温软细语的哄着她吃了一整碗饭,还没等慧香进来收拾碗筷,外面传来鬼面的声音。
“王爷,宫里来人了。”
“什么事?”凌宵天最近将手里事务一点点的交了出去,他只等皇上最后处置了贤王后便提出离京。
“贤王不见了。”
凌宵天一愣,“怎么回事?”
鬼面站在门口,隔着珠玉帘子回道,“刑部提审,结果半路把人丢了。”
凌宵天唇角抿了起来。
鬼面继续道,“皇帝已下旨,命捉拿贤王,死活不论!”
凌宵天猛地直起身子。
“你去吧。”苏白桐轻声道,“小心些。”
凌宵天转头看向她,神色里似乎掠过一丝挣扎。
“不管你如何做,我都相信你。”苏白桐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一次他如再与贤王相遇,两人便是你死我活,手足相残。
凌宵天悠然一笑,甩衣袖飘然出了门。
夜色渐拢,城门眼看就要关闭,一辆马车自城中驶出。
守城的门卫上前查看一番,没见异样便挥手放行,随后城门渐渐合上。
凌宵天站在城外的一处阴影里,看着那辆马车驶向远处,眼底尽是复杂之色。
鬼面凑过去低声道:“王爷,为何不动手?”
那辆马车里藏着贤王,虽然不知他是用了何用手段避开守城门卫的搜查,不过他相信小香狸的鼻子是不会认错人的。
凌宵天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扫向一边,鬼面顺势看过去,惊见不远处的黑暗中有刀剑的反光。
“你觉得贤王如何能顺利从牢里走脱?”凌宵天信手丢了块肉干犒赏小香狸。
“应该是贤王残党所为。”鬼面沉吟道。
“你觉得光凭他们就能救走贤王?”
鬼面沉默了。
皇帝如此重视此案,刑部如何敢犯这种低级错误。
“王爷的意思是……四皇子?”鬼面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属下听说四皇子吃了王妃的誓言香,还没给他解药呢。”服用此香的话,要是背叛了自己的誓言,便会毒身亡。
“就算不是他亲自下的命令,也极可能是他默认了下属去做的。”凌宵天长叹一声,“这宫里留不得了。”
前一日两人还可以推酒把盏,后一日便可刀剑相向。
鬼面看向远处,“杀或不杀,王爷下令吧。”
“当然要杀。”凌宵天冷冷道,与其有机会让两个敌人联合起来对付他,不如现在就先灭掉一个。
鬼面以食指、母指曲指成环,压在唇下,呼哨一声。
黑暗中,隐现出数名死士的身影。
荒野小路上,一辆马车孤单前行。
马蹄踏在官道上,随着车轮的转动声显得夜色更为孤寂。
风云忽起,月色没入到厚重的云后。
赶车的车夫抬头不安地看了看天空。
一道银光划破夜色,大力贯入他的咽喉,车夫甚至连一声都没吭,就一头栽倒在车下。
马车随之停了下来。
数十名死士迅速包围了马车。
凌宵天驱马走上前来。
马车里异常安静,周围死士人人刀剑出鞘,寒星点点。
“贤王,请出来吧。”凌宵天悠然道,“皇上有旨,捉拿你回京,死活不论。”
半天车里还是没有动静。
鬼面猛地挥剑挑开车帘,只见车厢里蜷缩着一个身穿锦衣的男子,脸色煞白,哆嗦成一团。
“别……别杀我……”
这模窝囊模样哪里会是贤王?
凌宵天猛一蹙眉,厉声喝道:“小心有诈!”
话音刚落,周围火光四起,人影晃动,已然将他们包围在当中。
夜空阴云退散,露出惨白的月亮。
月光撒下来,照亮了那些手持火把的人群。
“你寻来的倒是快。”人群向两侧分开,中间露出人,骑在马上,身着玄色锦衣,正是贤王凌清烨。
凌宵天身边的死士迅速拉开手中弓箭,外面包围的那些人也不示弱,纷纷张弓顺势排开。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
贤王身边的人比凌宵天带的多一倍。
贤王自身边侍卫手上接过弓箭瞄向凌宵天,讥讽道:“今日此处便是你葬身之地,你以为本王落败了,可谁知你竟要死在本王前头,真真可叹。”
凌宵天探手抽出马鞍上的长剑,微笑道:“谁生谁死还未有定数,如何你就觉得你会赢?”
火光里,桃花美眸内如同燃起连天烽火,熠熠生辉。
贤王正要放箭,忽觉周围人群骚动起来,所有人全都放下了手里的弓箭,转头看向后方。
人群的最外围,数百名士卒围拢上来,他们身上穿着盔甲,手上持着长枪,就像幽灵般出现在他们周围。
“墨将军,来的正是时候。”凌宵天在马上拱手笑道。
士卒的队伍向两侧分开,从中间走出一匹战马,马上坐着一名武将打扮的男子。
贤王借着月亮看到他的一瞬间,背后猛地窜起一股寒意。
“墨云峰!”他这才想起墨将军此次回京还是他亲自批下的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