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京都繁华富贵,别的地方根本无法与之相比,更何况凌宵天求的还是一处环境极为恶劣的封地。
那地方不管给了谁,皇帝都是放心的,只不过苏白桐要跟着凌宵天离京的话,这制香的手艺未免可惜了,以后他若是再遇到这种事,身边还能有人救他吗?
“皇上将臣女赐与绯王婚配,臣女自当全心全意服侍王爷,不管王爷如何选择,臣女都甘心相随。”
“那……朕若是希望你能留在京都呢?”
苏白桐猛地抬起头来,“皇上的意思是要让绯王一个人去封地?”
“怎么,你不想留在京都,焚香阁的生意你也不想要了?”
焚香阁的生意可算是日进斗金,名义上是皇帝的生意,可实际上挣来的银子皇帝并没有拿去多少,而且帐目也在苏白桐手上,不管换成是谁都不会舍得这么好的买卖。
“臣女既已嫁到绯王府,不论生死都是绯王的人。”
皇帝忽地冷笑一声,“这天下,所有人的性命都是朕的!”
苏白桐巧妙的避开了锋芒:“皇上才刚醒过来,太过思虑难免伤神。”
贾公公也忙陪笑劝道:“皇上还是龙体为重!”
皇帝看着苏白桐,眼底闪过几分复杂,半晌点头,“你送绯王妃出去,顺便让太医院的那些人安静些。”言外之意就是不想让今天的事传扬出去。
贾公公会意,引着苏白桐离了书房。
“辛苦了绯王妃了。”贤王正站在门外,“本王有些不舒服,不知绯王妃是否肯赏脸帮本王瞧下?”
苏白桐淡淡瞥了他一眼,“贤王不适还是去看太医的好,臣女不是大夫,不会看病。”
贤王笑了笑,眼底的笑意有些阴冷,“绯王妃都敢给皇上看病,为何不肯帮本王?”
“皇上并没有生病。”苏白桐似笑非笑,“自然与贤王的不同,所以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带着鸦下了台阶,径直离去。
贤王紧随其后也下了台阶,“时辰不早,宫门早就锁了,本王送你出去。”说着靠近苏白桐的身边。
鸦微微迈出半步,身形瞬时插到两人中间。
贤王一愣,一连两次他都没有在这个少年的身上讨到好处。
这个苏白桐从宫外带进来的少年让他有些看不懂。
他既不像普通初进宫来的人那般怯懦,也不像惯于宫中行走人那般的从容……他静静的跟随在苏白桐身侧,也不出声,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这人就像是……他府里豢养着的那些死士!
“皇兄伤势未愈,就不麻烦你送本王的王妃出宫了。”忽地自前面的宫门处进来一人,大红锦衣随风飘摆,迤逦行间直奔他们而来。
贤王与苏白桐同时停下脚步。
绯王凌宵天飘然而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柔和。
“怎么现在才出来,让我好等。”他随口问道,好像他真的在宫外等她好久似的。
凌宵天走过来,扬衣袖将苏白桐揽至身侧,“父皇怎么样了?”
“无碍。”当着贤王的面,苏白桐不想多提此事。
凌宵天心中有数,也不追问。
“皇兄身上伤势未愈,还是少出来走动的好。”凌宵天对贤王别有深意道,“时辰不早,我们先回去了。”说完揽着苏白桐出了宫门。
贤王只得站在那里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身后不知何时过来了一名内侍,低声道:“皇上吩咐太医院的人都回去了……”
“他们如何说?”贤王头也不回的问。
“没听他们说什么……”内侍回忆着,“就连贾公公也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太医院的人开了些安神的药物便打了。”
贤王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捂着胸口。
活生生割开胸口,取那心尖肉的感觉,他至死不忘。
什么父子情,什么君臣义!不过所幸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好服侍着皇上,有事速速报来。”
“是。”
宫门外。
凌宵天将苏白桐抱上马车。
绯王府的侍卫护在车旁,足有十多人。
鸦将香盒放到车上后便自觉的退了出去,坐在外面的车辕上。
“事情怎么样了?”马车刚一转动起来,苏白桐与凌宵天同时开口道。
凌宵天笑了。
他们彼此担心的都是对方的事。
能有人时时将他都装在心里,这种感觉真好。
凌宵天情不自禁伸手环在了她的腰间,将她抱在自己腿上。
“你先说吧,父皇怎么样了?”
“是曼陀罗香。”苏白桐低声道,“不知被谁在蜡烛内做了手脚。”
“是毒?”
“非也。”苏白桐摇头,“只不过是普通熏香而已,可是御书房内晚上因为皇上要批折子,所以并不开窗,闻得里间久了就会有症状,就连太医也诊不出来。”
凌宵天眸光微暗,“不知是何人所为。”
“我暗示皇上先不要追究此事,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线索。”
“你的意思是……父皇还会……”凌宵天露出惊讶的表情。
苏白桐微微颔,“一击不中,必有下次,只要对方以为事情没有败露,自然会再次出手。”
凌宵天一手轻揉着苏白桐的腰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的事情办的如何?”苏白桐伸手去拉他的衣裳,想查看他可有受伤。
凌宵天迅速抓住了她乱动的小手,沉声道:“这是在马车里,休得胡来。”
苏白桐又好气又好笑,她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怎么就胡来了。
“国师的暗庄让我们烧了。”凌宵天道,语气隐隐带着狠厉。
“可有找到丝情?伤亡如何?”
凌宵天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紧紧将她搂住,重重吻了吻她的头顶,“能娶你为妻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苏白桐抬头看着他,似不明所以。“你之前的猜测没错,丝情果然已经不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