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宁妃娘娘听到消息带人赶来了,十殿下与凌宵天也一前一后进了园子。
凌宵天一眼就看见站在院里的苏白桐。
“你没事吧?”他走过去低头看着她的脸。
俊美的脸上,惯有的微笑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孤寒一片,美眸深处带着一丝惊惧,驱之不去。
“我没事。”苏白桐安慰道,“不过十一殿下被蛇咬了。”
屋里仍然不断的响起十一的哭声,吵着要苏白桐进去。
“看来伤的不重。”凌宵天的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个听能见。
苏白桐心中苦笑。
幸好刚才她没有进去陪十一,不然这会某个家伙定然又要闹心了。
宁妃匆匆从他们面前走过,目光掠过苏白桐脸上时,那阴冷的眼神就像要把她割裂一样。
凌宵天不动声色的向前一步,将苏白桐挡在身后。
宁妃恶狠狠的瞥了凌宵天一眼,快步进了屋。
屋里再次响起十一撒娇般的哭泣声。
“哪里来的蛇?”十殿下走过来,问苏白桐道,“十一弟怎么会被咬了。”
苏白桐知道他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于是解释道,“十一弟非说他看到一个人影进了里面的小库房,让我去查看,结果我才一走开就出了这种事。”
凌静潇叹了口气,进屋去向太医询问十一的伤势。
凌宵天板着脸,锦袍衣袖垂下,悄悄抓住苏白桐的手。
苏白桐唇角勾了勾,低声道,“我真的没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要出事?”凌宵天幽幽道。
苏白桐身体一滞。
凌宵天手上用力,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
“你早就知道,但是却不肯告诉我,对吗?”凌宵天唇边浮现出嘲讽的笑意,“说到底还是本王无能,护不住你,所以你才甘愿一个人去赴险,也不肯对我说半句。”
就在苏白桐以为他又会生气时,他却忽地笑着叹了口气,“桐桐,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依靠我?”
苏白桐的眼睛里慢慢浮上来一层柔光。
就算她用这条命还了前世欠他的债,但却还不起他的情。
依靠他?
前世他也是像现在这般,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所以这一世,她不敢妄想再要一回。
她怕,怕自己承不起他的情。
就在这时,园外突然响起内侍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园里众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身着金色龙袍的皇帝与国师进了园子。
皇帝先是扫了一眼凌宵天和苏白桐,威严道:“听说十一被金花蛇咬了?”
苏白桐刚想张口,凌宵天欠身道:“是,太医正在屋里诊治,宁妃娘娘与十殿下正守着他呢。”
“哪里来的蛇?”皇帝问。
一名侍卫回禀道:“启禀皇上,是库房里留做药材的金花蛇,本来是装在盒子里睡着的,可是不知那盒子被谁打开了……”
皇帝蹙起眉头。
他没有先去屋里询问十一的伤势,而是先与国师去了库房。
园里众人见皇上走了,全都暗暗缓了口气。
可是还没等他们提着的那颗心落下,忽听库房内传来皇帝愤怒的吼声:“来人!将园子封了,竟然有人敢偷朕的长生不老丹……”
“把这园子封起来,一个都不准走脱!”皇帝怒冲冲出了库房,国师紧随其后。不过国师脸上却不似皇帝那般的惊怒,他身上穿着黑黄相间的秋香夹软纱道袍,外面披着厚氅,隐隐露出里面的酱红绉纱裤子,他的目光似无意间看向苏白桐这边,拇指
轻轻摩挲着中指间戴着的白玉约指。
若只看他的打扮与样貌,谁也不能相信他已是四十开外的人了,那身道骨仙风的气质任谁都是模仿不来的。
苏白桐微垂下眼睛,向凌宵天的身后挪了挪。
凌宵天觉察到苏白桐的异样,抬头望去,正好与国师四目相对。
国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
这时园外涌进来无数侍卫,气势汹汹地将园子包围住了。
“国师为朕炼制的长生丹不见了。”皇帝怒声道,“今天都有谁进了库房?”
负责管理库房的内侍总管颠颠的跑来,向皇帝叩道:“奴才今天早上还带人进去清点过,长生丹那时还在。”
当时看到长生丹的不只是他,还有下面好几个小内侍都能做证。
皇帝厉色道,“还有何人进去过!”
无人回答,不过几个小内侍全都抬起头来,向内侍总管打着手势。
在这园中伺候的内侍,除了总管外都是被割了舌头的。
总管看懂了他们的手势,于是道:“回皇上,绯王妃与十一殿下时才进去过。”
皇帝看向苏白桐,“他们说的可是事实?”
苏白桐毅然向前一步,“启禀皇上,臣女确实随十一殿下进去过……”
“你们进去做什么?”皇帝语气严厉的质问道。
凌宵天抢口道:“回父皇,是十一弟要带绯王妃出来转转。”言外之意,苏白桐到这里并非是她愿意的。
就在这时,宁妃出了屋子,冷冷道:“既然敢动皇上的东西就要敢承认。”
苏白桐抬头看向宁妃,“娘娘何出此言?”宁妃冷笑,“你当本宫是傻子不成,十一带你到这本是他的一番好意,谁成想你竟是个眼皮浅的,看到这里的东西心生贪念……不过想来也是,你年纪小了些,又是从小生
母不在身边的,难免会生出不轨的念头来,你只要老老实实的把东西交出来,皇上定会看在绯王的面子上,从轻落于你。”
“宁妃娘娘,本王的王妃就算年纪小,可好歹也是本王的正室夫人,没有根据的话还是请娘娘三思!”凌宵天冷然道。
其实宁妃在羞辱苏白桐的同时,何尝不是在挖苦他。
自小没有生母在身边的,何止苏白桐一个人!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不再是一个人,他不能再用微笑去伪装自己,不能再以退为守,因为她就站在他的身后,他不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