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床上竟然藏着个男子!
不过她现,床上这人一动不动,躺在那里毫无反应。
“这人……死……死了吗?”慧香的声音带着颤音。
“还没有。”苏白桐伸手将那人额前的头向上撩起,指尖按住他额角的死穴,“不过你再不把我要的东西取来,他很可能真的会死。”
慧香听了连忙打了伞,出去取木桶。
苏白桐指尖渐渐施加压力。
无痕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任何习武之人都不会让人擅自触碰自己的死穴。
当他意识到苏白桐的指尖正按在上面时,全身都紧绷起来。
“你的毒在经脉。”头上传来苏白桐淡淡的嗓音,“已经开始向着心脉游走,只需四、五日便可到达心脉。”
无痕一动不动,他比谁都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毒入心脉后,他便会经脉尽毁,武功尽废,最后成为一个无用的废人。
慧香这时已将木桶拖进帐子。
苏白桐吩咐她去烧水,将木桶注满热水。
小香狸好奇的跳上桌案,蹲坐在上面看着那只冒着热气的木桶。
苏白桐又说了数十味药材及香材的名称,慧香从香盒里寻出来,将它们按照苏白桐的吩咐投入水中。
帐内霎时间充斥着药材的浓香。
苏白桐指尖再次施力,无痕的身体却放松下来。
“是谁下的毒?”苏白桐问。
“……与你无关。”无痕费力的吐出四个字。
站在一旁的慧香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也太不可爱了,王妃这么救他,连个谢字都不说,还出言不逊。
她偷眼去看苏白桐,却见她神色如常,完全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生气。
“把衣裳脱了,去热水里泡着。”苏白桐命令道。
无痕的面孔霎时间扭曲起来。
“把你的香解了……让我走……”他狠狠道。
苏白桐扬了扬眉,不去理他,反而点手叫慧香过来,“把他给我脱光了。”
慧香吓的一哆嗦,“王妃……这……这不妥吧……”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哪里见过这个阵势。
“你就当是在煮肉好了,反正他也只比肉多口气。”苏白桐站起身,到水桶前检查里面的药材。
无痕这会想死的心都有了,被一个丫头几下就扒的只剩下了亵衣,还被丢进热水桶里泡着。
小香狸有些兴奋,它盯着那只木桶,以为慧香真的在煮肉食,时不时伸出舌头舔着嘴巴。
苏白桐坐在椅子上,一手托着香腮看起了书。
帐内的气氛有些古怪,就连慧香都觉着有些不自在。
一个大男人被王妃泡在水里,她们却站在这里盯着看……怎么觉着都好像是那个男人吃了亏。
随着时间的推移,热水的颜色转成了黑色。
小香狸盯了半天,也不见木桶里的那个男人被煮成熟肉,无趣的打了个哈欠,将身体蜷缩成一个团,开始呼呼大睡。
又过了半个时辰,苏白桐突然放下书,吩咐慧香,“换水。”
折腾了一个晚上,慧香又给木桶换了三次水,眼见得外面的天都要亮了,苏白桐这才打了她下去休息。
无痕穿上了衣裳,可是脸色依旧难看。
苏白桐掩口打了个呵欠,“你这毒要想解也不是太难,可是我现在手上香材不足,要想全将毒排出体外最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无痕含糊的嗯了声,扣上了最外面的软甲。
“你不想解这毒?”苏白桐看出些端倪。
无痕手上动作一滞,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身为死士,这毒就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代表着对主子的忠诚。
每次外出执行任务时,每个死士都要按时回到主子身边,不管任务成功与否……不然就会经脉毒,死在外面。
这一次要不是因为贤王的人在营里做乱,这支队伍早就到了青州城,可是现在比原定的时期晚了六天。
也就是说他要么提前放弃他的使命,回去复命,要么死撑六天,等到大军达到青州后再去取解药。
不过这六天可不是那么容易挨的。
“泡过汤药浴后,可以暂时压制住你经脉中的毒,不过只能持续两天时间,若是你撑不住便再来寻我。”
无痕穿好衣裳,站在那盯着她看,眼睛里深不见底,光是看了就让人心里毛。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他冷冷道。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泡了一晚,确实让他恢复了不少。
“你无需想太多。”苏白桐淡淡道,“我帮不帮你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完全是仿照他的语气,一时竟让他无言以对。
“而且……我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这十年来我欠下的,也该还了。”
此言一出,无痕脸上瞬时孤寒一片。
乍一看,就像要杀人灭口似的,凌厉的气势压过来,让人喘不过气。
床上,苏白桐刚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就听到外面响起低低的说话声。
那是她熟悉的男声。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坐起身试着唤了句:“鬼面?”
帐外的说话声立时消失了,过了一会门口响起鬼面的声音:“王妃醒了?”
“你进来。”
顿了顿,鬼面掀起帐帘走了进来。
苏白桐仍在座在床上,“你怎么在这里?”
鬼面知道苏白桐规矩不似普通女子那般多,可是对方还没起床,他又是男子,所以远远的站着,低头盯着地面。
“王爷听说王妃随着太医院的人过来了,所以派了属下前来迎接。”
没想到他还是很快的得了消息,不过想来也是,绯王府的这些侍卫都是他的人,总会有人暗中向他送出消息。
不过鬼面的话倒让她稍稍松了口气,至少凌宵天没有让鬼面直接把她遣送回去,也不知他听到这个消息后有没有生气,自己瞒着他就这么跑来了。
“祁凉城那边战势如何?”苏白桐问。“齐军派了齐人虫娘混在军中……祁凉城已然失手,现在大军退防青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