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她的制香术也能帮上忙,而且长相也不差,名声虽然差了些,可在他们商贾眼中,这算不得什么。
他正想着,忽见楚子墨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孙叔,我叔父跑出府去了,你多派些人出去把他带回来。”
孙叔大惊,话也没来得及回就跑了出去。楚子墨见苏白桐站在那里看他,于是解释道:“我叔父有武功在身,不过病时却是不认人的,跑出府去便找不到回来的路,可是普通家丁就算在外面看见他也没办法带他
回来,所幸他认得孙叔。”
苏白桐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问,她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人经,在外人看来光彩的背后,往往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伤痛。
楚子墨看向暖阁里的两位苏小姐,神色颇为无奈。
苏白桐从腰间香囊里取出一只油纸包,将它递给楚子墨。
“这是什么?”楚子墨问。
苏白桐凑过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一阵。
楚子墨忍不住露出微笑,回身叫了声:“小竹。”
从门口进来了名丫鬟,低眉顺目的,“公子有何吩咐?”
“你去请母亲过来。”楚子墨别有深意道。
小竹应声退了下去。
楚子墨又让人将苏白桐交给他的油纸包打开,将里面的香粉投入香炉中,而他们则悄然退了出去……
苏府。
邢氏自从苏白桐带着她的女儿跟苏灵涓走后便神不守舍,苏明堂几次叫她过去服侍苏老太爷,她都没有听见。
她正在神游天外,忽听外面管事道:“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邢氏急急赶出去,只见楚府的马车停在府门外。
苏白桐最先下车来,然后扶着楚夫人也下了车。
邢氏眼珠子乱扫,却没看到自己的闺女跟苏灵涓,不由急道:“你小妹跟三小姐呢?”
苏白桐脸上似有难色,看向楚夫人。
楚夫人上前道:“说起来全都是我们的不是,本是想留苏大小姐在府里吃个饭,不成想两位小姐饮多了酒,醉到现在还没醒呢。”
说着楚夫人让人拿了个锦匣子来,递到邢氏手上,“这赔礼可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能拒了。”
邢氏接过沉甸甸的的锦匣,就算没打开也能猜到里面必是装着贵重的物件。
苏白桐也上前道:“都是女儿的不是,没有管教好两位妹妹。”
邢氏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心里却恨的只想把那锦匣扔到苏白桐脸上。
好端端的大家闺秀,去别人府上做客,居然还上杆子吃酒,吃些也倒罢了,还能喝醉了,到现在也没下来车,想必是还没醒呢。
邢氏只得叫来几个婆子,将苏灵涓跟苏汐若抬下马车,直接送进府里后宅去了。
楚夫人叹息道:“我本想留这两个孩子在府里歇息,但知你们苏府规矩大,所以不敢留她们。”
邢氏嘴上一个劲的道谢,脸色一会青一会红。
这事若是被传出去,苏汐若以后就别想再找好人家了。
楚夫人又跟她客套了几句便回去了。
苏白桐也收了脸上的浅笑,直接回了梅霜居。
“苏白桐!”邢氏厉声喝道。
苏白桐停下脚步,转头望着邢氏,“母亲还有何事?”
邢氏张着嘴,不住的喘着粗气,“你给我说清楚,汐若怎么就会吃醉了酒,是不是你故意搞的鬼!”
苏白桐看着邢氏,语气平静无波,“母亲这话可就严重了,我去楚府也不过是个客人,如何能当着楚夫人的面搞鬼?”
邢氏的心里不禁有些动摇,想来也是,苏白桐有何得何能,能让楚夫人护着她。
她不过迟疑了片刻,等她回过神来,才现苏白桐已然走远了。
苏老太爷听说苏汐若与苏灵涓醉酒之事大雷霆,拍着桌子把苏明堂叫来,骂了个狗血淋头。
苏明堂恭顺的低着头,一副孝子模样,任父亲足足骂了半个时辰才得以脱身。
不过他一出苏老太爷的院子就直奔了邢氏那里,进屋便把炕上的矮桌掀了。
邢氏吓的一哆嗦。
“看看你养的好女儿!”
耳边仿佛还有父亲的斥责声,以往他官场风光,家中儿女双全,府中父慈子孝……可是怎么一转眼就出了这种事?
苏汐若小小年纪就去别人府上吃酒,而且还吃的酩酊大醉,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父亲义正言辞地质问他,可是他却连一句也答不上来。
邢氏为他生了儿子,生了女儿,又管着府里的中馈,本是样样都让他满意,可是现在他突然间现,是她太过寵爱女儿,才会招致了今天的局面。
就连上次府里设宴,苏汐若扔了茶壶烫伤绯王爷的事也全都一起涌上他的心头。
他所寵爱的,珍惜的,到头来却是这副模样,而他的长女,自小就没有得到他的关注,没有疼爱,也没有依靠,可是她能得皇帝召见,就连楚府也要上门来请她去制香……
苏明堂第一次感到了迷惑。
难道是他错了吗?
想着父亲嫌弃地看着他的目光,以前他就是那么看着苏白桐的,可是现在这样的目光却落在了他的身上。
心里莫名的烦躁,就算骂了邢氏也没有让他觉得好过些。
摔了门帘出去,等他回过神来时才现自己竟然走到了梅霜居。
院子里的小路上落满了半黄的枯叶,一只银灰色的大猫悠闲的从石桌上跳下来,绿色的眼睛散着幽幽的冷光,盯着他。
充满敌意的目光……
它不过是女儿养的寵物而已,可是苏明堂却清晰的从它的眼中看到了厌恶,看到了戒备,就像他是一个歹人,将要对它的主人不利……
清脆的笑声从屋里传了出来,慧香正跟苏白桐说着笑话,黑子也在帮忙收拾着药材。
苏白桐半垂着头,脸上的微笑犹如安静的雏菊,带着一丝青涩,不过更多的,则是女子特有的娇羞……
亦如当年的紫瑶。苏明堂站在那里不禁看的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