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亚山庄,陆家。
一壶花茶见底,陆薄言也回来了。
听到车子的声音,陆相宜立刻到门口等着,接过爸爸的外套。
她不急着问什么,笑盈盈地看着爸爸。
陆薄言突然想吓吓她,一语不地朝客厅走去。
陆相宜心里“咯噔”了一声,疯狂给妈妈使眼色。
苏简安不紧不急的,给陆薄言倒了杯水,问道:“怎么样?还顺利吗?”
陆相宜挂好外套,也跑回来了。
她漂亮的小脸一半忐忑,一半期待:“爸爸,怎么样啊?”
陆薄言抚摩着水杯,“你们觉得,怎么样才算顺利?”
“当然是馥娅坚定地选择哥哥、怎么都不会放弃哥哥啊!”陆相宜说着,心忽然悬了起来,“难道,不是这样吗?”
苏简安心里也没底了:“薄言,难道你吓到了馥娅,导致她放弃西遇了?”
陆薄言打出一个问号——
意思是,就算黄馥娅再次选择放弃,也是他太吓人的原因,是他的错?
陆薄言的神色愈严肃了,然后说:“黄小姐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坚定。”
苏简安差点没反应过来,跟相宜对视了一眼——
这么说,馥娅没有放弃?
陆相宜点点头,给了妈妈一个肯定的眼神。
接下来,母女俩齐齐松了口气。
苏简安没好气地拍了拍陆薄言的手臂,“你回来吓我跟相宜算什么?”
陆薄言看看妻子和女儿,“我走的时候,你们不是挺有信心的?”
陆相宜这才敢靠过来,“可是爸爸,你刚才真的很吓人!”
苏简安表示有同感,“馥娅今天肯定被你吓到了。”
陆相宜笑嘻嘻地表示这都不重要,说:“重要的是,馥娅没有放弃哥哥!”
陆薄言脸上的笑意,终于无法再掩饰了。
他配合妻子跟女儿,说:“是,虽然被我吓到了,但是黄小姐没有放弃,你们可以放心了。”
“爸爸,你很满意馥娅的反应吧?”陆相宜捕捉到了爸爸的表情。
“说说你们见面时的具体情况吧!”苏简安挺感兴趣的。
陆薄言有求必应,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
末了,他回答相宜的问题:“我的确很满意黄小姐的反应。”
陆相宜托着下巴,“满意到什么程度?”
陆薄言缓缓说:“我心甘情愿忽略现实问题,给他们一个机会的程度。”
苏简安笑笑,“或许,他们需要的也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没准接下来的一切,都可以顺利地解决呢?
这个机会,就变得至关重要!
陆薄言拥住太太,“这下你没什么好担心了。”
过去的半年多,陆西遇表面上一切正常,但脾气明显变差了。
一个人教养良好的人丧失了耐心,其实就是内心崩坏的表现。
苏简安知道西遇不会做出过激的事,但她总觉得儿子不开心。
她知道因为什么,却没有办法。
现在,她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当然,她也没有忽略女儿。
她把相宜也搂过来,“你跟周森好好的,妈妈就真的没什么好担心了。”
陆相宜笑着说:“我跟周森很好!我们会一直很好的!”
他们的好,甚至超乎了她的想象。
周森对她,一向都是无可挑剔的。
其他问题,比如周森身边会不会有诱惑之类的,她也完全不用担心。
任何跟周森有接触的异性,都会很小心地跟周森保持距离,不越过他们的关系半步。
这跟周森自身的界限感有关,也跟陆相宜的身份有关。
众所周知,周森的未婚妻是陆薄言的女儿,陆薄言疼女儿是出了名的。
只有疯了的人,才会挑战陆薄言,对他的女婿有非分之想。
这个现,还是徐怀安私底下告诉相宜的。
徐怀安还不忘强调一下:“当然,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们周总非常非常爱你,爱到别人一看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
陆相宜听到这样的话,内心当然是高兴的。
她也知道,是因为家里人给了周森机会,她跟周森才会有今天。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看着爸爸妈妈——
陆薄言摸摸小女儿的脑袋,“怎么了?”
“爸爸,我很爱你跟妈妈!”陆相宜笑嘻嘻地说:“哥哥一定也是!”
陆西遇虽然没有表达过,但是陆薄言夫妻感受得到。
陆薄言笑笑,“好了,早点回房间休息。”
上楼的时候,陆相宜还念叨着:“我要打给馥娅问问她有没有被爸爸吓到。”
陆薄言去了书房,苏简安才拉住小女儿,说:“今天晚上,你还是不要打扰你哥哥他们了。”
陆相宜眨眨眼睛,忽然全都懂了。
她红着脸点点头,转头进了房间。
苏简安无奈地笑笑,也回房间了。
这一年,她跟陆薄言的心思,多半放在了西遇身上,很少问及相宜跟周森怎么样。
就从相宜跟周森在一起这么久,还这么容易害羞来看,她一定被照顾保护得很好。
苏简安洗完澡,陆薄言才从书房回来。
苏简安把睡衣递给他,一边问:“怎么样?联系好了?”
陆薄言故作意外,“你知道我去联系谁了?”
肯定是给馥娅找更多的专家,寻求更多的医疗资源啊!
苏简安看着他,“我还不知道你吗?吓完人家回来,就要开始弥补了。”
还得是陆太太,太懂他了!
陆薄言的目光,透出无限的温柔,“已经在联系了。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
“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苏简安无差别鼓励,一边推着陆薄言去浴室,“我想想都为我们感到骄傲!”
陆薄言被逗笑了,关门前不忘亲一亲太太。
他愿意给西遇和馥娅机会,是因为二十多年前,他也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他知道一次机会,或许就可以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黄馥娅的命运,能不能被改变先不说。
至少,要给她机会。
洗完澡出来,陆薄言看见苏简安靠着床头,已经快要睡着了。
他走过去,抱着她躺好。
苏简安迷迷糊糊地说:“我想等你一起睡……”
“嗯,我出来了。”陆薄言抱着妻子,“睡吧,晚安。”这个夜晚,所有人都得以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