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懋生在一起,总是很快活……可这一次,顾夕颜实在是无法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懋生的身上……
事后,她没有象往常那样腻在一起,而是匆匆起身去看了暾哥。
果然,暾哥哭得唏哩哗啦,秦嬷嬷抱着她不停地在屋子里踱步。
看见顾夕颜,他小嘴一扁,哭得更大声了。
顾夕颜忙抱过儿子,对被暾哥哭得灰头土脸的秦嬷嬷道:“我来,你去睡吧!”
秦嬷嬷苦笑着下去了。
暾哥紧紧地拽着母亲的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和顾夕颜回了屋子。
齐懋生眉宇间一派安宁地静地躺在床上,看见顾夕颜抱着满脸委屈的抽泣着的暾哥进来,吃了一惊。
“不肯和嬷嬷睡吗?”
顾夕颜苦笑着点了点头。
齐懋生挪了挪身子,腾了地方给他们母子。
顾夕颜把暾哥抱在怀里。唱着儿歌轻轻地拍他。
暾哥不依不饶地继续抽泣着。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
齐懋生俯身望着儿子。却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他有些无聊地躺在一边。听着顾夕颜甜美地歌声。朦朦胧胧中进入了梦乡。
顾夕颜感觉得身后齐懋生平稳而均匀地呼吸。回头一看。竟然睡着了。
她嘴角一弯。却感觉到胸前地衣襟被拽了一下。
顾夕颜低头。就看见了暾哥黝黑黝黑地大眼睛。
她失笑着伸出手指点在了暾哥的额头上:“你这个小坏蛋,爹爹都睡着了,你还不睡!”
暾哥看见母亲和他说话,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着顾夕颜咦咦呀呀起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齐懋生醒了。
多年的军营生活,让他不管多疲惫都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顾夕颜背贴在他的怀里,手臂上枕着暾哥那张红通通的小脸。
齐懋生静静地看了她们母子会。悄然起身。
他一动,顾夕颜就被惊醒了。
“懋生,要起床了吗?”她迷迷糊糊地问。
“嗯!”齐懋生应了一句。
顾夕颜立刻清醒过来,拉了齐懋生的手:“懋生,你真的决定和熙照翻脸吗?”
生了孩子以后,夕颜地腰身虽然不象以前那样纤细。可身体却变得不可思议的柔软,抱在怀里,细腻顺滑,让人不忍松开。
他的手就象有了自己的主见似的滑进了顾夕颜的衣襟:“这种羞辱,我是决不会忍地。”
顾夕颜翻了一个身,抱住了齐懋生:“懋生,你要考虑清楚。”
齐懋生就安慰似的亲了亲她的鬓角:“我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吧!”
顾夕颜从他怀里抬起头,望着齐懋生硬朗俊脸,突然想到一件事:“懋生。那个火枪,怎样了?”
齐懋生眉头微蹙:“还没有影子呢……”说到这里,他不由朝着顾夕颜挪揄地一笑。“不过,这件事,还多亏我娶了一个好老婆!”
顾夕颜心中一颤,脸色骤然间就有些白。
自己可从来没有当着齐懋生说过什么……难道是睡着了说了梦话……那也不可能啊……
她胡思乱想着,就听到齐懋生感叹道:“皇贵妃娘娘送给我们的,是这世上唯一一张完整的制枪图……绝无仅有。”
顾夕颜愕然:“你就那么肯定?”
齐懋生笑道:“当初是有封签的。后来,我也从兵部那边证实了这件事,米霁被贬官,就是因为我做了一个套。把他给牵连进去了。”
三年前,米霁被熙照以贪墨罪流放到了南海郡一个叫夷边的地方。据说那里的夷族以食人为生……当然,顾夕颜觉得这话有点夸张,但肯定是个生活困苦的地方。连芳华也跟着他去了南海郡,不过,她并没有跟着米霁去夷边,而是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顾夕颜不愿多谈这件事,只是担心地问:“懋生,如果大家手里都没有火铳。你会不会更有把握些!”
齐懋生傲然地笑:“不是如果,是肯定……我敢肯定,各家手里都没有了火铳。”
顾夕颜就暗暗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在一起谈心了。
齐懋生地兴致昂然:“夕颜,这件事,我们不仅要态度强硬,而且要把它给闹大。这样一来,熙照为了他所谓的体面,一定会来责问我们。我们就可以趁机和熙照翻脸。熙照要打过淞江来,一是从陇东郡的叠州进入淞江以北。一是从晋地地河南郡石州北上。从陇东郡到燕地。要经过梁地,路途遥远。更何况如今叠州已被蜀国公沈世雅手占据,那就更是不易了;朝庭唯一的途径就是从石州北上,这样一来,势必借道晋地,到时候,如果晋地不愿意借道,就只有一战,如果晋地同意借道,我就会调动高昌的一万人马从瓶海过海直达江中郡,合县的二万人马南下……到时候,三方人马汇合,就算是熙照说动沈世雅出兵,也是无济于事的了……”说到这里,齐懋生目光灼热,“夕颜,你说,如果沈世雅真的被朝庭给说动了,趁这个机会攻打山南郡,我要不要也以此为借口,一路陇东去……”
顾夕颜就笑着拧了他一下:“你这样,得多少钱啊!”
齐懋生就斜睨着她:“这你就不懂了,以前我们燕军凭什么军饷啊……勒索当地的大户呗……告诉你,行军打仗的将领是最富的,要不然,大堂兄怎么三番五次地想独领一军上阵杀敌……”
说起这个,顾夕颜不由道:“那三叔家岂不是很有钱?”
齐懋生就含含糊糊地道:“应该还可以吧!”
“懋生,我跟你说一件事!”顾夕颜趴在齐懋生的怀里,就把自己准备和韩氏一起办粥棚和办私学的事说了,“大堂兄也挺赞成的,还说。愿意带头捐一千两银子……我们也要捐一点才行,你说,我们捐一万两怎样?不过,我又怕有些人不敢越到你前头去,那样损失大了!”
办针线班子的事,顾夕颜写信告诉过他。这办粥棚、私学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齐懋生头枕着双臂仰面望着屋檩,沉默了半晌,道:“这几件事,可大可小,照我看,不能象你们这样儿戏。”
齐懋生地思想有多诡异,没有人比顾夕颜体会更深了。
她兴奋地抱着齐懋生:“你快说,你快说!”
“我就说你办粥棚的事吧!”齐懋生沉吟道。“也没有考虑清楚,就决定了让大堂嫂来负责。”
“没有啊,我考虑清楚了的!”顾夕颜辩驳道。“大堂嫂为人明精能干,这种事,交给她,根本不是问题。”
“你听我说完。”齐懋生笑道:“大堂嫂地为人我知道,你说的能力,这个我也相信,问题是,她能不能一直办下去。”
顾夕颜微怔。
齐懋生继续道:“办粥棚,毕竟不是主持中馈。不仅要人精明,而且还要抛头露面,以大堂嫂的身份,大堂哥愿不愿意每欠都她出面,这是其一。其二,办粥棚这件事,不仅辛苦,而且还要组织得好,免得到时候为了一碗粥。出现了踏死人地事件,那就违背了你们设粥棚的初衷。所以说,大堂嫂主持办粥棚的事,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借鉴他人的地方。如果说,今年大堂嫂把这办粥棚的事做好了。明年你们还准备不准备办粥棚?如果准备继续办,大堂嫂又不方便出面了,你们怎么办?再找一个不懂的人象今年一样边学边干?这些事,你都要考虑考虑了。”
顾夕颜就叹了一口气:“我怎么没有考虑了……我也知道经验地重要性,可我们没有人手啊!就象你说地。因为都是些要抛头露面的事。也不知道家里人地支持不支持……而且我还准备在那些因家境贫寒而愿意出来做事女子中挑选一批人,专门负责管理粥棚啊、针线班子、私学的具体事务……”
齐懋生大为诧异。吃惊地望着顾夕颜:“看不出来啊,还有这样的真知灼见、审时度势啊!”
顾夕颜就憨笑着拧了齐懋生地肩膀一下:“让你小瞧我!”
白嫩的手指拧在小麦色地皮肤上,齐懋生心中生悸,紧紧地箍着她的腰噙住了她的唇,手也顺着玲珑的曲线向下滑去……
“啊啊啊!”身边却传来一阵叫声。
夫妻两抬头,就看见儿子穿着小褂坐在被窝里啃着手指头,睁着一双清澈无尘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们。
“他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齐懋生沮丧地抱怨着,摸出了枕下的怀表看了一眼。
顾夕颜忙从齐懋生身下起来,来不及整理凌乱的衣襟,抱起暾哥就往耳房跑,还没等她跑到耳房,暾哥就一泡尿全撒在了顾夕颜身上……
齐懋生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怎么会这样?”
顾夕颜没有功夫去理会齐懋生,忙叫了当值的红叶进来打水,先跟暾哥清理好了,然后再去清理自己。
等她忙得差不多了,就看见暾哥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个手铃边摇边朝着齐懋生咦咦啊啊地,齐懋生呢,瞪着眼睛,拘谨地望着暾哥,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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