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颜松了一口气。
既然齐懋生没有明确的表态,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吧!
自己到洪台来结婚,果然是个很好的选择,要是在齐府,大家哪有这样的机会躺在一起说话,毕竟,男人还是,嗯,对柔软的环境抵抗力差一点的……
想到这里,她就想起了齐懋生的伤口,不由担心地道:“懋生,要不要把大夫叫进来给你换换药!”
齐懋生回过神来,看着夕颜满是关怀的眸子,就爱怜地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夕颜,你别担心,伤口没事,如果不是为了让崔庆眼亲看到,早就用药了。”
顾夕颜一怔:“一直没有用药吗?”
脸色挺好的,看不出来啊!
齐懋生“嗯”了一声,道:“被寒冰剑刺中了,伤口都愈合的非常慢,我练过灸阳诀,正好是它的克星……为了找个机会让崔庆相信我是真的遇刺了,只好一直不用药……真是阴差阳错的,他来了好几天了,我都没机会让他亲眼看看伤口,竟然在新婚之夜……”说到这里,他看顾夕颜的目光就流露出赞赏,“没想到你的反应也那么快,竟然躲在屏风后面就嘤嘤地哭了起来,我当时还真被你吓了一跳……”
顾夕颜就支着肘趴在他身边得意地斜视着他,打趣道:“你这个大骗子,现在知道我也不是那么笨的了吧!”
齐懋生最喜欢听顾夕颜用这种带着一点得意甚至是娇纵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了,每当这个时候,夕颜就好象脱去了淡定的外衣,表露出真性情来。象在大人面前撒娇的孩子,任性,甚至是颐指气使的,但都透露着对他的依赖和信任,相信他一定会保护她不受伤害。信赖他一定会依顺她,让齐懋生甜到心里去。
他望着那妩媚的让人全身热的眼神,简直不知道怎样对待她才好,眉眼都含着笑,拉过她的手心轻轻地打了几下:“嗯,大骗子?”
“本来就是!”顾夕颜去拧他形状优美高挺地鼻子。“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还误导我,就是个大骗子!”
齐懋生侧过头去,避开顾夕颜拧他鼻子的手,道:“你要是我,也不敢把话说的那么透彻吧!”
“所以才没有和你秋后算帐!”顾夕颜望着齐懋生英俊充满阳刚之气的面容。就有些不能自己地抚摸了上去:“缘份这东西真的很奇妙。我们一东一南相隔万里,最后竟然能走到一起来。”
齐懋生露出了悦愉地笑容。
顾夕颜突然“咦”了一声,道:“懋生,实际上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那次怎么在献俘前跑到盛京去了,还被朝庭的人追杀,他们知道要追杀的人是你吗?”
齐懋生就突然侧过脸去咬住了顾夕颜的流恋在他腮边的指头不说话。
顾夕颜被他咬得痒痒的。笑嘻嘻地把缩回手。
齐懋生不依,就去啄她地手。
这家伙,不想回答的时候就搞些小动作来回避。
但望着气质硬朗的齐懋生此刻全身散出柔和的气息,顾夕颜心里就有一种幸福感。就想让闹腾他。目光流转间,她的眸子亮得象宝石,吃吃笑嚷着:“哦,齐懋生上当了。齐懋生上当了……”
齐懋生望着她欢快的笑容,自己也不由笑起来。他伸出指头在顾夕颜的头顶上弹了一下,道:“胡嚷些什么呢,什么叫齐懋生上当了”
“被人家说中了心思就打人!”顾夕颜摸着有点疼地头,嘟努道:“你这个人看似粗犷,其实心思挺细腻的。我想,能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盛京的那件事或是那个人一定对你来说非常有诱惑力。可看你的样子。根本就是损兵折将空手而返,不是上当了还是什么?”
齐懋生目露异采。却还是一副不愿意承认地口吻:“我们燕地在朝庭有几位盟友,我趁着去献俘,拜访拜访罢了!”
顾夕颜就趁着他一本正经说话的时候拧住了齐懋生的鼻子:“大骗子齐懋生,扯谎不打草稿的齐懋生……你是叛臣,人家是权贵,就算是通过什么关系搭在了一起,人家还敢和你喝酒明志不成,你少给我胡诌了。承认自己上当又不是什么丢脸地事,左小羽手段狠毒,你能逃出来,也算是很幸运的……”
齐懋生听到那个名字就不由皱了皱眉头。
顾夕颜还以为是自己把齐懋生给拧痛了,安抚似地亲了亲他的鼻子,道:“我真的很好奇嘛,是什么事这么严重,竟然让朝庭围剿你,而且这次还派了杀手来刺杀你,你不会是舀了人家什么东西或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了吧?”
齐懋生望着那因聪慧显得灵动的眸子,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顾夕颜看着齐懋生无奈的样子,就更想去闹他了。她摸着下巴颌作出一副沉思地样子:“嗯,难道真被我说中了!我想想,会不会是看中了哪家地娘子,所以冒着杀头的危险跑到人家地后院去了,结果被丈夫现了,所以……”
齐懋生听她越说越不象话,就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面颊:“一天到晚净胡想!”
冷竣严肃的齐懋生去偷香窃玉……顾夕颜自己也被自己的这番胡诌逗得笑起来,她趴在齐懋生身边笑得如花枝乱颤,丰盈的酥胸跟她的笑声跌宕出美丽的波澜。
齐懋生看得心中一紧,口干舌燥的,忙将目光望向了头顶的屋檩。
这小妖精……如果昨天自己控制一点就好了……现在可真不时候……还是别和她闹了,到时候只会是自己吃亏……
齐懋生努力地把脑海中的一些形象抹杀掉。
他清了清嗓子,道:“实际上你也说的不错,我去,真的是为了一样东西。”
和所有热恋中的男女一样,顾夕颜对齐懋生的任何事情都总是很感兴趣。她趴到他的肩头,道:“是什么东西?”
齐懋生沉吟道:“父亲临终前,曾经反复提醒我一件事。”
顾夕颜微怔。没有想到事情会牵扯得这么大。她忙道:“懋生,如果是什么不方便说的,你还是别告诉我了!”
齐懋生就侧过脸来亲昵地吻了一下她间,道:“傻瓜,你是我妻子,告诉你有什么关系。”
顾夕颜还有些犹豫。
齐懋生淡淡笑了笑。道:“你既然读过李朝阳地诗,那也应该对这个人有所了解才是。”
顾夕颜含含糊糊地道:“我们家很多藏书,我是随随便便翻的,也没有太刻意的去了解。”
齐懋生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实际上和他有关。”
顾夕颜一怔。
齐懋生怔怔地望着屋檩回忆道:“李朝阳。就象一颗慧星,在夏国二千多年的历史上留下璀璨夺目的光芒。他只用了短短的二十几年时间就推翻了夏国一千多年文化,创建出一个全新地夏国,他的思路之开阔,目光之深远,不管是前朝还是后世,我相信都没有人能超过他。”
顾夕颜不由撇了撇嘴。
那当然。剽窃别人的东西,集前人的智慧于一身,当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过。象他这样博学多才的,就是在她原来的社会里,也算是个天才了吧!
“他在世地时候,不管是皇帝国戚还是影响朝政几百年的士族。没有一个人敢对他所谓的改革提出任何质问、怀疑和反抗,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创建了一个叫做神机营的近卫
“神机营?”顾夕颜讶然。
“嗯!”齐懋生望着头顶的屋檩,目光明亮黝黑,“那是太初王朝最神秘的军队。只有三百多人,全部使用一种叫火铳的新式武器。用一根铁杆,装上火药。能射中很远地目标。速度如电掣,无物可挡。无法可避,打在人身上,非死即残……”
顾夕颜鄂然地坐了起来,她的脸色有些白。
齐懋生见状,还以为她是被吓倒了,安抚似地摸了摸她的头,道:“是不是吓着了……我们不说这些了!”
“不是!”顾夕颜的笑容有些勉强,“是觉得有些不可思意!”
齐懋生理解地点了点头:“我刚开始听说时,也觉得这有些不可思意。”
一个能制造出枪地穿越者……但她到这个世界后,却没有看到有人持有这种武器,这其中……到底生了什么?还有李朝阳的失踪,有没有什么内幕呢,或者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里去了……
她有些急切地拉着齐懋生的衣袖道:“我想听!”
这个事被当成秘密已经深藏在齐懋生地心底很多年,他也希望有一个人能和分享自己的那些猜测。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当年李朝阳突然失踪,神机营的统领伍子修和沈希言的弟弟沈希默一起,带领五十几位神机营的高手护送皇后鲁氏和沈雪迟往前剑南原万基皇朝的旧都红城寻找李朝阳。早以对李朝阳改革制度不满的一些原万基朝地阀门士贵就趁机鼓动留在盛京神机营地几位副统领军变……血流成河的杀戮后,太初朝那些出身寒门地新贵们全部都被杀死了……”
顾夕颜睁大了眼睛:“全部!”
齐懋生把她抱在怀里,叹了一口气,道:“嗯,史上记载得很含糊,但根据我们后来的分析再结合当时的情况,恐怕是全部都被屠杀了。顾夕颜只觉得全身冰冷,畏畏缩缩地往齐懋生怀里挤:“为什么?”
齐懋生温柔地吻着顾夕颜的鬓角,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自从那以后,除了神机营的人,再也没有谁能很详细地解释火铳到底是个怎样的武器了!”
“再后来呢?”顾夕颜有些颤抖地问。
齐懋生就有些犹豫。
顾夕颜知道齐懋生是担心自己,她想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可嘴角一弯,却露出了一个非常勉强的微笑:“你不告诉我,我怕我自己乱七八糟地瞎琢磨,只会觉得更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