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色……”喻渊庭低沉一唤,眸光中竟全都是不舍。
“喻先生还有事?”喻色转,淡清清的看着那静然而坐的男人,他只是一身普通的休闲西装,可只要让人看上一眼,心就不由自主的会有一种敬畏之情。
“七点。”
喻色低头看了看腕表,“十几分钟你也要?”十几分钟似乎比认了她还重要,喻色看不懂他了。
她揶揄的语气让喻渊庭皱了皱眉,不过倒也没有作,“十几分钟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坐吧,把汤喝完。”
“好。”喻色看了一眼那只喝了一半的汤,坐下,舀了一勺送到唇边,“凉了,难喝。”
“服务员,请拿去热热。”他立刻就吩咐服务生去热汤。
喻色无聊的摆弄着手机里自己与喻渊庭的照片,其实她还想给两个人呢,一个是喻瑶一个是连香,那两个女人若是知道她此刻正与喻渊庭一起用餐,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还真是好奇了。
可惜,她没那两个人的号码。
好在,汤很快就热好了,喻色慢慢的喝着汤,喻渊庭就慢慢的喝着酒,瞧瞧,两人这一餐吃得半点和谐的气氛都没有了,可以用无趣来形容,可他还是不想她走,哪怕只是这样坐着看着,他也乐意。
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耗着,无聊到透顶。
觅罗餐厅的门在喻色进来之后的这一个晚上被人第三次推开。
冷风拂来,进来的人又是到了她的身边。
喻色下意识的就把这人的出现归在了阮菲菲的身上,也不回头,认认真真的喝她的汤,“阮小姐是不是很害怕我夺走了她男友呢,所以,三番五次的派你们来闹,这完全是心里不踏实的原因,她那男人,不喜欢她了?”
“你说呢?”淡淡的男声,略带着沙哑的味道,而后就是一阵轻咳,“咳咳……”
喻色倏然回头,看着正捂嘴咳嗽不已的季唯衍,迷惑的眼神里全都是不相信的味道,“你怎么来了?”
“你了我一张照片,不是想我来吗?”他止了咳,慢悠悠的看向她身边空着的位置,“喻先生,我可以坐下吗?”
喻渊庭看看喻色,再看看季唯衍,点了点头,“坐吧。”
“停,你怎么知道他姓喻的?”喻色更迷糊了,她都是今晚才知道这男人姓喻的。
“红警特种兵一号人物喻渊庭,嗯,久闻大名了。”
“你是当兵的?”喻色一惊,看向喻渊庭,怪不得她觉得他身上的那种气质明显与旁人不同,一举一动都彰显着他独具一格的威严。
“你喜欢一个女人,又对喻色纠缠不清,男子汉大丈夫,这样是不是有失申份?”喻渊庭只淡应了一声喻色就瞄向了季唯衍的胸口,他早就看过这小子的资料了,挨了一枪,居然还能从喻家抢走喻瑶,此时更是本事,他下午还在昏迷不醒呢,这一刻就到了这觅罗餐厅,可见,他是一睁开眼睛没多久就跑来这里来见喻色了,难道他心里是喻色比阮菲菲重要?若真如此,他倒是可以放心了,毕竟喻色说过她只爱季唯衍一个。
季唯衍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拉开椅子,优雅的坐下,拿起筷子便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他的吃相看起来矛盾的有点野蛮有点斯文,透着一股子贵公子的味道,“季家曾经的掌门人,气度果然不一般。”
“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不过,那个位置我早晚靠自己的本事夺回来的。”
“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不过,只靠你自己赤手空拳很难打天下的。”
“多谢,不过,就不劳喻先生费心了,我季某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自然会拿下。”季唯衍的声音很轻,可是言语间的霸气却是那么的明显,喻色也不懂季家的事情,她也不想懂,她只要他能在她身边就好,从他出现在觅罗餐厅在自己身边,她的心就一直的开始狂跳着,宛如她初初与他相识时那般,每一时每一刻都在紧张的期待着。
喻色觉得自己又活过的这五年简直是白活了,都当了孩子妈了,可是半点长进也没有,她甚至不知要怎么与季唯衍开口说话了,就只知道闷闷的吃着,仿佛桌子上的食物都与她有仇一样,一口又一口,嚼碎了食物就是报仇了般的。
“慢点。”季唯衍也在吃,不过吃相显然比她的好太多了,他递了一张湿巾给她,“身子不好,吃完了就回医院,不许乱跑了。”
“你也知道?”她小声的嘀咕着,他知道还不来看她,她都醒了这么久了他才过来,他是有多狠的心呢。
他可以不管她的死活,可是她流了的可是他的孩子呢。
“喝汤。”季唯衍一向话语不多,看着她只喝了一点点的汤碗,眉头轻皱了起来,五点钟的时候才醒过来就听到阮菲菲在他的病房里打电话。
她在约人。
约人来觅罗餐厅给喻色捣乱。
他静静的听着,有些头痛,重要的是身体很痛。
伤口感染了。
若是再感染,就真的是伤上加伤周而复始的没办法好了。
原本不想来的,可当许山通知他喻渊庭也来了的时候,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到底,还是忍着巨痛来了。
没想到车行到一半,喻色就给了他那张与喻渊庭亲密合影的照片。
许山说他疯了。
疯了就疯了吧。
他放不下她。
可每每只要一想要放弃阮菲菲的时候,他的头就狠狠的疼了起来,他吃药,可也没用。
只要不想了,那便不疼了。
十几分钟,原本还是很慢的时间,可在季唯衍来了之后,突然间就变得飞快,眨眼间就过了。
喻渊庭还稳稳的坐在那里,可是很快就有电话打过来催促他离开了。
一个又一个,几番挂断之后,他终是站了起来,“喻色,我送你回去吧。”
“不麻烦喻先生了,我送喻色回去就好。”季唯衍淡淡的,神情中透了股别样的慵懒意味,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这才刚刚开始结痂的伤口此时正在经受着他每一个动作的艰难考验。
喻渊庭看了一眼季唯衍,还想说什么,可是在他淡淡冷冷的眸光的回敬下,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对喻色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门外,一辆军绿车越野车停在那里,喻渊庭一坐上去就看见了不该看到的女人,“渊庭,阿瑶怎么办?”女儿是从医院的顶楼被绑下去的,连香头痛了,可是喻渊庭从阿瑶被绑下来之后一眼也没有去看过,他一直在关心的只有喻色一个。
一整天的时间,他拿到了关于喻色的几乎所有的资料,还陪着喻色吃了一餐饭,而阿瑶呢,此刻还在绝食。
“你说呢?”喻渊庭挥了挥手,示意司机开车。
“可她喜欢简非凡。”
“简非凡是喻色的丈夫。”
连香立刻不语了,手绞着衣角,一付很委屈的样子,“你心里,还有她是不是?”
那个‘她’,自然是指靳芳,两个人心知肚明。
“回家再说。”
他冷冷的声音让连香到底是噤了声,或者,刚刚那一句‘可她喜欢简非凡’惹恼了他吧。
可没有女人乐意做第三者乐意去破坏别人的家庭的。
她闭了闭眼,“我也不想喻瑶喜欢简非凡。”
“回家再说。”喻渊庭又重复了这四字,这一次,他的字音咬得极重,带着隐隐的怒气,同时目光直视着车窗外,仿佛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连香这个人似的。
觅罗餐厅里。
喻色的汤罐象是变成了聚宝盆似的,那汤是怎么喝也喝不完的。
她不想走了。
所以干脆就不要喝完,这样,季唯衍就不会强迫她离开了。
超小口的一口一口的喝着,味道很鲜,她很喜欢,更喜欢陪在她身边的男人,终于把他给激出来了,虽然手段差了点,可是阮菲菲比她更阴险,居然在他身体里下了盅。
“阿染,我们,就做朋友,好吗?”她不想吓跑他,再说了,以她现在的身份她与他也只适合做朋友,一个简非凡摆在那里,就永远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堵厚重的城墙。
“好。”季唯衍压下心底那层想要摒弃阮菲菲的心,不能想,只要一想就头疼,从他醒来,他试过无数次了,每一次都是这样的。
“你这两天去哪里了?”她轻声的问,其实是在没话找话,不问这个,她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她早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敢把他拉上床敢主动把他吃干抹净的雄风和魄力了。
她如今是真不敢把他怎么样。
他太冷。
冷得仿佛能将她冻住一般。
他的心里都是那个下盅的阮菲菲。
有时候想,这也不能全怪他。
可是不怪他,难道还要怪她吗?
越想,越是乱,越是理不清。
“忙。”他一个字,轻描淡写的就把他的昏迷不醒一下带过了,不想她知道,不想她担心,不想她难过,如此而已。
他却没有想到,他不来看她,她更难过。
手里的勺子不知道搅了多少次汤罐了,她下定决心的再喝了一口,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半钟了,再不回去简非凡就要回了,可她真不想回。
“阿染,我们私奔吧。”她看着他,疯了般的小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