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有服务生过来了,关切的问到。
“洗手间在哪儿?”她这才想到她的借口的目的地是洗手间的,还是先问了,一会儿季唯衍出来就可以直接过去了。
还好,她把纱布和药都放在自己的背包里了,随时可以拿出来用。
“直走,然后右拐就是了。”服务生指着那边的方向,很热情的向她解释着。
喻色点了点头,服务生便走开了。
可,她等了又等,季唯衍都不出来,喻色烦躁了,她再了一条短信催促着他,“季唯衍,你快出来。”
这一次短信过去后终于有回复了,她听到叮的一声响,急忙打了开来,可,当看到屏幕上那孤零零的一个字时,她脸都绿了。
季唯衍只有一个字的回复,“不。”
“靠。”喻色一脚踢在了牡丹大酒楼走廊的墙壁上,她这边担心他担心的要死要活的,可他呢,根本不为所动,就那一副冰山脸。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见也如此,不远处候着的服务生再度迎了上来,小心翼翼的问候着。
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酒楼的上帝,更何况,喻色才吃饭的那间包厢里的男人点的菜差不多都是牡丹大酒楼里最贵的菜,在T市能吃得起的人并不多。
是的,江君越虽然很不待见自己媳妇与季唯衍见面,可是当初季唯衍不要命的保了他媳妇和江衍衍小朋友的命,这个情他是领的,他不说不代表不记得,只是,男人对男人间的表达方式与女人不同。
“没什么。”喻色皱了皱鼻子,脚踢疼了。
又叹息了一声声,最后,她拿起手机就拨给了季唯衍,然,那男人居然不接。
喻色足足等着铃声响了三遍,他才慢吞吞的接了起来,“有事?”
“你别说话,你只要听我说就好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随即淡淡的道:“嗯。”
“你对蓝姐姐和蓝姐夫说你朋友也在这里用餐,刚刚看到你进来了,你要过去打个招呼,五分钟就好,然后,你出来,好不好?”最后这三个字,喻色几乎是用了求着他的口气,他再不出来处理伤口,他没疼死,她快要疯死了。
那头又沉默了。
“阿染,算我求你了,我告诉你,不管你信不信当初是我救了你,我都可以十分肯定告诉你,那次在海边就是我救了你,所以,你的命其实是我给的,所以,你给我立刻马上的滚出来,不然,你这辈子都会对不起我。”喻色连珠炮似的吼了出去,吼完,只觉得口干舌燥,可那边,还是沉默的没有声音,“两分钟,你要是不出来,我进去就告诉蓝姐姐你受了伤,而且还是很重的枪伤。”
喻色在走廊里转着圈圈,恨不得咬他一口,良久,那头终于应了一个字,“好。”随即,就挂断了。
喻色继续的转圈圈,等,除了等她再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好在,这次男人没有让她失望,她只转了三四圈,他就推门走了出来。
还是那颀长的身形,慢慢踱步出来的时候,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样的他任谁都不会相信他是受着伤的。
是的,就连喻色也是脑补了一下他受伤时的场面才能十分确定他是受了伤的。
她没说话,因为,他身后的包厢的门正在缓缓合上。
而他也没有说话,高大的身形徐徐朝她走来,两个人居然是默契十足的聚到了一起。
他到了,人就停在她的身边,喻色这才迈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走廊里低低的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响在耳中,这一层楼的包厢都是VIP包厢,消费的档次都很高规格,所以顾客并不嘈杂,而候在走廊里的服务生也很安静,只是在他们走过的时候低头行个礼。
很快的,两个人就到了洗手间。
男女分开的洗手间。
甚至,连洗手池也是分开的。
喻色有些懵,这样,是她要去男洗手间,还是让他跟着她去女洗手间呢?
这要是再找其它的地方吧,还真有点难度,毕竟这一层里除了VIP包厢就是VIP包厢,总不能他们再包下一间VIP包厢进行包扎,但是,要她在走廊里给季唯衍换药包扎他也绝对不可能同意的,他不想让蓝景伊知道他受了伤,她很清楚。
求救的看着他,“阿染,怎么办?”
他唇角咧开温温的一笑,低声的道:“在这等我。”
“好。”
可‘好’字说完,她就觉得不对了,因为,季唯衍已经进去了男洗手间,“喂,你等一下。”
他没影了。
喻色恨恨的跺着脚,他这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就在喻色刚要出口叫季唯衍出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转出了身影,人就停在洗手室与洗手间之间的位置,他朝她招了招手,“没人,你进来吧。”
喻色顿时张大了嘴,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你让我进去?”这可是男洗手间,她一个女人进去男洗手间?只要想想就觉得怪怪的。
“快点。”男人催促着,似乎,她再不过去他就要走过来把她拎过去了。
算了,还是她过去吧,毕竟,他还受着伤呢,他走一步她都心疼,那还矫情个什么呢?
只是,走过去的那片刻间就是觉得不踏实,他先进去应该是去看里面有没有人在用洗手间吧,那么现在让她过去就证明他已经确定里面是没人了。
可,若一会儿她进去了又来男人用洗手间了怎么办?
心有点慌,可到底还是进去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去为他处理伤口比什么都重要。
她有时候就想,他晚两天等伤好些了再见蓝景伊不好吗?
可,她做不了他的主。
他现在,就是说一不二,就连阮菲菲也好象有点怕他呢。
她倒是不怕他,只是觉得始终都是自己死缠着他没意思。
她不是那样的女人。
到了,她就要越过他先进去洗手间,这样,只要藏进了隔间里面,若再有人进来她都不怕了。
可,腰上却一紧,她被季唯衍拉住了,他的力气不大,可也不小,让她不由自主的就贴在了他的身上,“干吗?”她人在男洗手间里,看着面前的男性小便池,那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怪异,让她恨不得现在就藏起来。
“你就不怕有旁的男人进来?”他沙哑的男声在她的头顶响起,喷出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带起了丝丝的痒,让她全身不由自主的就紧绷了起来。
怕,她很怕,就是因为怕才要赶紧藏起来,也要他跟她一起进去隔间,这样,在里面就可以随便包扎了。
“怕有用吗?你非要我进来。”她白了他一眼,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慌去乱。
“知道怕就好,下次,长点脑子。”他缓缓的松开了她的小腰,然后目光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嗯,去把那个放在门口。”说着时,他的目光已经转移,转而落在了角落的位置。
喻色这才看到那里放着的一个牌牌。
“打扫中,请稍后再用。”
原来是保洁员清洗洗手间放在门口挡人用的。
不得不说,这男人是聪明的。
喻色笑了,一张小脸如花般的绽开在男人的眼中,“好的,我去。”
她跑过去,动作迅速而利落,转眼间那个牌牌就放在了男洗手间的进门处。
拍了拍手,喻色这时候终于放轻松了,这样好,这样她就不用跟着他进去那个小隔间了,那里太窄,还有,即便是保洁员把那里面打扫的再干净,她都不觉得洗手间这地方是什么好地方。
季唯衍安静的站在原处,就看着面前的女人飞速的打开自己的背包,然后就要摸出纱布和止血的药来。
“等会再拿出来。”他突然制止了她。
“为什么?”喻色顿住,一时间不懂他这是为什么要阻止她了,她才不信他的伤口没绷开呢,不可能的,再有,若他伤口没绷开,他也不用出来吧,这都已经出来了,他还矫情什么?
她家阿染从前从来不这样的。
季唯衍唇角的笑意温温的,淡淡的,黑色的瞳仁也仿佛写上了什么,“蠢。”
对,他就是在他全身上下都写上了‘你很蠢’这三个字。
“喂,你怎么敢……”
“衣服都没解开,你纱布往哪缠药往哪上?”
喻色脸红,她是急得疯了,他说得对,她是得先把他身上的伤晒出来才能换药的,努了努嘴,“抬手。”这样,她才能帮他脱下外套,也才能换药。
这个活计,她是会的。
而且,做的不比专业的护士差,她在医院里做了好久的义工呢。
她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被不知道多少好人捐的钱养大的,所以,只要是有时间,她都喜欢做义工,这五年来都是一样,差不多每个月都要抽出那么一两天去医院帮忙。
喻色的手落在了季唯衍的衣服上,这不是她第一次为他解衣服,却,是最让她激动的一次。
手轻轻的落,心轻轻的跳。
她站在他的身前,嗅着他的气息,两个人离得是那样的近,近得,让她只想让这一刻到天荒到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