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真的要帮她?”夜深了,别墅外的梧桐树下,许山微微皱眉,不赞同的打破了车内已经连续两个小时的寂静,再静下去,他觉得自己要疯了,这安静,只给人窒息的感觉。
季唯衍的目光一直都在不远处的别墅上,这里曾经是他亲手设计的,里面的装潢全都是他的心血,一直把这里当成是他和喻色的婚房,他还曾幻想过与她大婚再生上几个宝宝,却不曾想老天弄人,他不仅没有娶成她,更没有与她有过一儿半女,不是不爱,而是爱得太深太烈,以至于让如今的他根本不敢再生夺回她娶了她的心思了。
指尖轻轻落在凸凹不平的脸颊上,如今的他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
可,变了的也不过是面容是身体,他的心还是一如既往,从未改过。
喻色似乎对他的出现格外的敏感,她感觉到他了吗?
想到这里,心底泛起浅浅温柔,他眯了眯眼睛,低低的道:“嗯,真的要帮她。”
“可是阮小姐会不高兴的。”许山想了想,到底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我不欠她什么。”轻轻一语,季唯衍便不再说话了。
空气又沉闷了起来,许山叹息了一声,与季唯衍一起融入这又一次的寂静之中,许久,在他连续第N次的打过哈欠后,季唯衍才低低的道:“走吧。”
“阿染……”喻色睡得正沉,忽而,梦里的阿染一个转身便大步离去,她惊叫坐起,看着黑暗中的一切,才知道自己又做了一场梦,只是这梦怎么这样的真实,好象阿染真的来过,就停留在她的床前,光着脚丫,她跳下了床,飞奔向门前,疯了一样的朝别墅外跑去,他就是朝着那个方向离开的,然,当她急冲冲的跑到大门前时,大门外只有一道车灯飞逝而去,她还无暇追去,就见简非凡开了车回来了。
他似乎是现了她,“咔”的一声把车停在了她的身前,一推车门便下了车来,长臂一揽喻色的小腰,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的俊颜凑近了喻色的,一双写尽了桃花的黑眸笑眯眯的睨着她,“来迎我?”简非凡似醉非醉,他喝了一整天的酒了,一早离开这里就在喝酒,不过一直都是浅酌,就是呆坐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时不时的喝上一口酒,没有下酒菜,完全的只是单纯的喝酒,他心烦。
“我……”
喻色一个音的尾音还未落,简非凡就霸道的俯吻上了她,她的唇柔软的如缎子一般,在触上的刹那,他的心就柔软了,对她,他总是硬不起心肠,“小色……小色……唉,小色呀……”
听着他杂乱无章的低唤着她的名字,喻色的心乱了,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对待简非凡了,她应该接受他的,可是这一刻在他吻她的时候,她心里想着的却居然是季唯衍,是她的阿染。
“小色,你能把想他的心分一点点给我吗?”应该是醉了,简非凡胡言乱语了起来,边说边打横一抱就抱起了喻色,“我要怎么对你呢?你说,我该怎么对待你呢?”
他喃喃的声音让喻色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抱着她摇摇晃晃的脚步,她如猫咪般的窝在他的怀里,常常有一种错觉,总是把简非凡的怀抱当成是阿染的怀抱。
撇去简非凡那一身的邪气,他与阿染是颇有些相象的两个男人。
一样的霸气,一样的冷酷,一样的优秀,一样的让女人为之心跳加快。
可是人就是这样,习惯了先入为主,她无法把他当成是阿染,若不是为了三个宝宝,她或者早就与他离婚了。
都说长痛不如短痛,他们这样是真的错了,却只能为了孩子而将错就错。
迷迷糊糊中,他抱着她就进了她的房间,猛的将她抛在大床上,她睡衣的衣摆与他的纠缠在一起,一个趔趄,喻色带着简非凡一起躺在了大床上,“非凡,我公司的一批货出……”喻色听着身边男人粗喘的呼吸声,才想起自己丢了的那批货简非凡是可以帮忙的,以他在小城里举足轻重的地位,还有他一直在漂白的生意,却还没有彻底漂白他的黑道老大的位置,他出手去把她的货要回来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事情,身边有这样一个能人,她居然忘记了找他。
“哦,明天再说。”不知是听到了还是醉了的根本没听清楚,简非凡胡乱的应了一声,便一个大翻身,沉沉的睡了过去。
几斤的白酒,他快要喝成胃穿孔了,可是不喝他的心就不舒坦,然,喝了后更不舒坦了。
听着他象是沉又象是浅的呼吸声,喻色纠结了,伸手推了推简非凡,然,他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睡了,她却精神了,躺在那里翻来覆去的全都是出事了的那批货,海警就一句在处理就不再管了,她现在仔细回想一下,觉得自己把那件事赖在那个姓季的陌生男人的身上是不对的,不能因为他救了晓衍而怪上他,其实,若不是他,晓衍指不定会怎么样呢,他是晓衍的救命恩人,此时再回想自己打给那位季先生时说过的话语,她便有些羞愧了。
喻色坐了起来,重新披衣而起,反正睡不着,姑且就不睡了,她拿着手机进了阳台,懒懒的躺在凡星点点的苍穹之下的月色之中,藤椅上泛着一股清幽的原始森林的味道,从住进来,她就爱极了这张藤椅,每每心烦的时候就在这样的夜色中静静的靠在上面,然后逼迫着自己什么也不去想,可今天,她显然做不到什么也不想。
喻色十指翻飞,很快了一条短信给季先生,“对不起,我那批货与你无关,你不必管了。”她再想办法处理吧,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不成?
或者,等明天简非凡酒醒了,她在让他想办法。
论起关系来,她和简非凡的关系总比那个姓季的好太多吧?
总还是无妻,虽然有名无实,可是孩子们都叫他爹地的。
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喻色是想着等那位季先生明早起来再看的,她绝对没想到她一个短信居然会吵醒他,手机里很快就收到了短信,“不想要那批货了?”
喻色把这句话反反复复看了三遍,虽然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却感受到了一股子浓浓的亲切感,他象是没有生气她无中生有般的挑衅,喻色松了口气,回复道:“想,不过,不关你的事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再见,晚安。”一个陌生人罢了,认识才没几天,更连人家的长相都没看清楚,她就与他这样的仿佛很亲密的聊天,那种感觉怪怪的。
那头沉默了许久,好半天都没有消息传来,就在喻色以为他睡着了不会回信息的时候,突的,手机又想了,“放心,好人自有好报,你的货会回来的。”
之后,就再也没有信息了,喻色打了一个哈欠,回到房里很快就睡着了。
不管怎么样,天还没有塌下来,即便是亏损了又怎样?她以后会赚回来的,客户那边再想办法去解释,其实,不管是国人还是外国人,都是很理性很有人情味的。
季唯衍摆弄着手中的手机,原本就要睡着的他就这样的被吵醒了,手机里的短信不知道被他看了多少遍了,喻色给她信息了,虽然是一副把他当成陌生人的口气,可他们之前的关系象是进步了一层,不,是很好的进步,真的喜欢与她这样的沟通方式,至少,比没有来往要好。
几年了,他的睡眠一直不好,每天能睡六个小时都是奢侈了,被喻色这样一吵,季唯衍再也睡不着了,干脆起了床,开了电脑,忙碌了起来。
正专注于工作中,一股清新的空气悄然袭来,季唯衍身形一颤,不动声色的仿佛没有感觉到似的,继续手中的工作。
忽而,眼睛一黑,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娇憨的女声,却透着几许的霸道和蛮横。
季唯衍任由那双小手继续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想去触碰那双手,触碰了就是给对方希望了,他和女子没有可能的。
除了喻色,他谁也无法爱上。
甚至于连蓝景伊也只是沉淀在他的记忆里,他现在知道了,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会让人在离开爱人的时候失了魂,失了魄,会让人在离开爱人的时候思念成灾,无法自拔,那种相思是痛苦的又是矛盾的甜蜜的,此情无计可消除,便是这个样子了。
“阮菲菲。”季唯衍淡声说出女子的名字,“天还没亮,怎么不睡?”
“我现你房间里有光线,你不是也没睡吗,我当然也可以不睡了。”阮菲菲小嘴一嘟,有些气恼季唯衍一下子就猜出她来,其实这幢房子里就只有她和他两个主人,也只有她才敢捂住他的眼睛,可她就是想让他多猜猜,就是把这当成是一场游戏,然,季唯衍一点也不配合,明显兴趣缺缺,从初初相见开始到现在他对她那种淡漠的样子从来也不曾改变过,这么久了,她还是捂不热他的心吗?
“阿季,你就不能多猜几次吗?”哀怨的问出,她一张小脸渴切的看着季唯衍,这个男人,她爱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