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
一种说不出的恐慌感瞬间弥漫在江君越的心间,找不到人,他便仔细的查看起整个房间,蒋瀚说了的,她一直在这里,那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的。
忽而,茶几的杯子下压着的一张粉红色的便笺纸吸引了他的视线,她跟他从来不玩这种游戏的,所以,这压便笺纸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一手挪开杯子,一手拿起那张便笺纸,当视线扫过,顿时,他愣住了。
“倾倾,喜欢李娜的那个归宿,嗯,我们分手吧。”
便笺纸上是她娟秀的字迹,一字字,如同在啃噬着他的心,黑眸死死的紧盯着那几字,这一瞬间呼吸仿佛停止了一般……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呢?
她居然要跟他分手。
她凭什么?
她蓝景伊没有任何理由要跟他分手吧。
狗屁的要出家,他会信了她才怪。
又恨恨的盯了盯手里的便笺纸,然后,毫不犹豫的便把便笺纸撕得粉碎。
手一直在抖,记忆里有多久没有人有本事让他气得抖了。
这分手一说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是有来头的。
可一时之间,他找不到她的人,又哪里知道缘由。
粉色的碎片随着他的轻吹便飘然飘到了地板上,散散碎碎的一地,格外的好看。
江君越并没有打给蓝景伊,打了也没用,若她真的已经决定要分手了,她的手机一定关机,他的智商不捉急,没傻到要以她的手机找到她。
本以为他熬心费力的解决了江氏的危机,回来了就是拨云除雾见了天日了,却不曾想,女人不见了。
蒋瀚接起江君越电话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江君越进了小公寓怎么着也会有那么几个小时的假给他放着的,毕竟小夫妻已经几天不见了,小别胜新婚是必须的,哪曾想他车才驶出小公寓大门不久,这电话就来了,“江总……”
迟疑的喊了一嗓,蒋瀚直接困惑了。
“查查她去了哪儿?马上汇报。”急急的低吼声,隐隐的还能听出一丝不安来。
“查……查谁?”蒋瀚脑袋当机了,一下子没想到江君越让他查的是谁。
“蓝……景……伊……”这三个字,江君越是咬牙切齿的吼出来的,此时的他恨不得一下子找到蓝景伊,然后把她就地正法,他吧吧的一办妥了事情就飞了回来,衣服都没时间换一下,胡子还青青的一片,可换来的居然是她一句分手吧。
他不依,怎么也不依的。
蓝景伊,她休想。
“太……太太不在公寓?”蒋瀚懵了,很不相信江君越让他办的事儿。
“不在,不见了,快去找,听见没有?再多嘴,今年你剩下的薪水都不必领了。”
蒋瀚立码挂断电话,然后,天上,陆上,水上,能找的地方全都派人去找了。
江总的女人没了,这可是天大的事。
蓝景伊现在于江君越的意义,他已经彻底的领会了。
半个小时后,蒋瀚的一条短信到了江君越的手机里。
之所以没打电话汇报,是因为他不敢。
江总回来了,蓝景伊却去了泰国,这明显是他失职,还以为蓝景伊一直在小公寓,结果,闷声不响的,她不见了。
今年余下来的薪水还有八个月,不能领的玩笑他开不起。
江君越懒着玩文字游戏,也懒着追究,先找回自己女人要紧,直接就回拨了蒋瀚的电话,“订最快的机票,去泰国。”
“可是江总,明天江氏的例行会议……”
“是我的,就绝对跑不了,姓季的不傻,他知道哪头轻哪头重。”
“好……好的。”江君越淡定平稳的语调,让蒋瀚终于卸下了心底的隐忧,“我这就去订。”
江氏回归,再去泰国把他女人追回来,江总这就是圆满了呢,他看着,也可以安心了。
五分钟后,小公寓的洗手间里,江君越的手机再度响了。
“江总,两个小时后的飞机,我马上去接你去机场。”这已经是他能订到的最快的了。
“还有没有更早一班的?”
“有,不过是一个小时后。”
“那就一个小时后的这班,马上改,快。”
“江总,从你那里到机场,一个小时后恐怕来不及……”蒋瀚瞪圆了眼睛,他家总裁脑子秀逗了吗?那太赶了吧。
“改,再说你今年的薪……”
“好,马上改,不过,江总你可能要自己打车去机……”这话没说完,那头江君越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嘟嘟”的盲音,蒋瀚一脸的雾水,江总和太太之间这是生了什么?
他想,用力的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清水才冲了身体,甚至来不及刮脸刮胡子来不及打一遍沐浴乳,江君越扯过浴巾胡乱的在身上擦了擦,顾不得漫身都是水珠就从衣柜里翻了一套衣服出来穿上。
以前的旧衣服了,想想应该有几年没穿过了,早就过时的款式,不过,好过穿他才换下来的衣服,行李箱里的也是穿过的,再穿上他会受不了。
这几天在国外,一心的想着回来,忙得昏天暗地,所以换了的衣服甚至忘记让酒店的服务生拿去洗了,临上飞机收拾行李的时候想起已经晚了。
于是,江君越一身旧款的衣服一脸的胡渣就这样的出了小区大门。
保安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没尽责,一不小心被小偷给混进来了呢,“这位先生……”
眼看着保安要拦他,赶时间的江君越手一挥,“物业费等我回来再处理。”
物业费?
听着这声音,保安才反应过来江君越是谁,他在这里住这样久,自己哪里能听不出他的声音呢,“江……江先生?”这哪里象他记忆里的江先生,十万八千里,太沧桑感了,不过,这样的江先生看起来很成熟性感的感觉,难道,是他故意的?又或者,真的如小道消息那样传的,江氏出事了,所以江总才落魄了?
搔搔脑袋,保安开始了高难度的想象。
可是不对,江先生出入从来都是豪车的,怎么今天挥手招起了计程车?
看着站在路边挥手叫车的江君越,他的身姿虽然依旧好看,可是那样子看起来怪怪的。
江君越是第一次体会到了打车打不到的痛苦,足足等了两分钟,才有车缓缓驶来,他刷的打开车门,还没坐稳,就道:“去机场,麻烦快些,我赶时间。”
“先生,机场有些远,可能要一百块钱左右,你可以先付吗?到了若我要多了,我再还给你。”司机很警觉,这人的穿着有些怪,看着好象是过时很久的衣服,再有一脸的胡渣和身上散出来的酒味,这人一定喝酒了,他不爱拉这样的酒鬼,最好这样要钱这人就下了车去坐别人的车,不然,吐在他的车上那才叫惨呢,收拾起来多恶心。
是的,江君越的确喝了酒,让蒋瀚去查蓝景伊下落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沙上看着满地的粉色碎屑呆,都忘记了先洗个澡了,呆的同时,一边呆一边喝起了酒,这一喝,还真没少喝,更是一边喝一边想她,后来知道她去了泰国他要赶去那里,他才想到他该洗个澡的,结果没洗完,这就出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脸的别扭,可时间真的赶不及了,人家要预付钱,他就付吧,这个时候真没时间较真了,于是,江君越便摸出了钱夹。
真皮的钱夹,一看就是真货,与泊来品绝对不一样。
那司机坐在前头透过后视镜扫着江君越,穿着虽然干净可是真有点狼狈,这样的人怎么会有真皮的钱夹?
难不成是小偷?
这一想,更不想拉江君越了,最好他不付钱。
江君越打开了钱夹,手指点过几个夹层后,他脸色有些黑。
没钱。
钱夹里半毛钱也没有。
他这才想到临上飞机的时候,在国外的助理问他要不要换些零钱的时候他随口推了,想着下车有蒋瀚接机,然后就回家与蓝景伊团圆了,他要零钱干吗?
结果就是,他现在要打车去机场,居然半毛钱也没有。
眼尾挑了挑,有些尴尬的抬头看司机,“我忘记带钱了,不如……”江君越视线扫过手腕,“不如我用这块表当车费?”从这里到机场最多也就一百块钱的的士费,可他这块表一万多块呢,足够了。
的士司机瞟了一眼江君越的腕表,目测好象是白金外壳的,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他这样的人手腕上竟然带这样的表,说不定是偷来的,既是偷的,那就是赃物,一瞬间,他迟疑了,“这不好吧,公司有规定的,只能收钱,不能收物。”
“你看,我这赶时间,要不等到了机场我让人再付给你?”那时蒋瀚在了,一切就简单了。
司机又瞟了他一眼,这人明显就是准备等车一到机场,人就下车脚底抹油吧,那他可就亏了这一趟的油钱,“报歉,既然先生没钱,那就去做公交吧,我们一个开车的,真的是小本经营,来回都要油钱的,谢谢理解。”司机主动摁开了车门,一付请他下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