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识里,顾老男人其实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老的。
季冉当然不知道自己一句玩笑话,会让顾邵庭弯弯绕绕地想了一大堆。
等到了医院的时候,他的脸色依然是说不上好看的。
季冉只以为他是真的因为年龄大小的事情心情不好了,只好温言软语地说漂亮话来哄慰他。
结果说着说着,到季晨病房门口的时候都忘了里面还有个江盼在。
季冉抬手敲了两下门,还没等里面的人应声,她便已经推门进去了偿。
结果---
“!!!”
江盼以一个很...诡异的姿势半跪趴在病床上,季晨的头都被她整个后背给挡住了。
以季冉和顾邵庭站在门口的视线看过去,俩人很像是在...做某些不和谐的事情。
那边,正兀自忙碌着的两个人,压根没注意到门口这边的方向。
江盼清脆又略微嫌弃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响起来,“笨死了,你到底会不会?不会就别乱动啦,我来!”
“你会你倒是快点儿...别别别扯啊,我说你一个女人动作能不能轻点?!”
季冉拉了拉顾邵庭的袖子,用口型对他说:我们先走吧,待会儿再过来。
......
病房的门打开又悄悄地关上。
江盼原本是拿了毛巾给季晨擦脸的,谁知道这男人躺的好好的非要坐起身来没一句好话地挤兑嘲讽她。
江盼原本昨晚为了在医院里陪他,可怜兮兮地窝在病房里的小沙上睡了一夜,腰疼脖子酸的不说,一早起来还得看这个男人的脸色,指使她做这做那的。
想到车祸的时候他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幅模样的,江盼忍了气,跟个旧社会的小丫鬟似的,给他忙前忙后的。
结果打了热水过来给他擦脸的时候,因为她穿的是带拉链的雪纺小外套,季晨突然从床上坐起身朝她凑过来,一个没注意,额前的头就卡到了她的拉链上。
江盼弄了好一会儿都没把他的头从自己衣服的拉链上弄开,急的汗都出来了。
正想着是不是要狠狠心,干脆把他这几根头给揪掉算了。
结果下一秒,季晨的声音清清冷冷地响起,“你要是敢弄断我一根头,我就压着你在这做一次,弄断多少根就做多少次,你自己看着办。”
“......”
江盼要哭了,“可是真的弄不开啊,那怎么办嘛。”
总不能他们俩一整天就要维持这个姿势吧。
况且......
他现在整张脸都埋在她的胸前,虽然隔了两件衣服,但还是......
季晨每动一下,都能蹭上她胸前的柔软。
江盼脸都红到耳朵根儿了。
......
女人身上的馨香飘荡在鼻尖上,她加快的心跳季晨感受得一清二楚。
清心寡欲了快二十八年,却在同一个女人这里,三番几次地起了生理反应。
季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把自己在被子下悄然而起的***掩盖好,清咳了一声,“下面倒数的第二个抽屉里好像有一把小水果刀,你找找出来。”
......
顾邵庭带着季冉在医院外面晃荡了快四十来分钟才重新返回季晨的病房去。
这一回,为了慎重起见,季冉敲门的声音敲的格外的响亮,一连敲了两下,直到里面传来季晨清冷的声音,“进来。”
季冉和顾邵庭进去的时候,病房里早已一切恢复如初,连半点不寻常的味道都没闻见。
江盼从洗手间里出来,见着季冉时耳根还是红着的,默着声音叫了她一声“季小姐。”然后看向站在季冉旁边的顾邵庭,这个男人她猜想应该是季冉的丈夫,不过她并不认识。
季冉把手里提的超大号保温壶放下,抬步过去,笑得一脸的温柔对江盼道“叫我季冉就好,不用这么客套的。”然后又向她介绍顾邵庭,“这是我丈夫,顾邵庭。”
江盼礼貌地打招呼,“顾先生好。”
后者朝她礼节性地点头,算是回应。
病房里气氛原本就有些怪异,季冉和顾邵庭进来后,这种怪异的感觉就更甚了。
季冉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季晨气定神闲地在翻着今天的早报,江盼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就像个被训斥过了之后的小媳妇儿似的,耳根泛着盈盈的红。
季冉连忙把带过来的保温壶打开,立刻有浓浓的香气飘散了出来。
她拿碗先盛了一碗汤去递给江盼,笑道“这是家里的阿姨一早起来煲的汤,最适合补身子的,江小姐你也喝一些吧。”
“啊不用不用的,我、我不是很饿。”
江盼摆着手刚说完,扁扁的小肚皮就很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还是那种很响亮的声音。
病房里的其他三人:“......”
啊啊啊!!!
江盼活了二十四年,从上幼儿园开始,在外人眼里她身上的标签一直都是‘乖宝宝’、‘学霸’、‘女神’之类的代名词,可是今天却头一回感受到了什么叫‘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
好、丢、脸、啊!
季冉看她脸色都要红到滴血了,没忍心取笑她,只是把白瓷的汤碗硬塞到了她手里,“你照顾我哥一晚肯定也是又累又饿了,先喝些汤垫垫肚子,一会儿我让家里的阿姨把饭菜再送过来。”
江盼拿着汤匙小口地喝着汤,同时心里也对季冉越地生出了好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