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冉越过他要走,顾邵庭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宿醉后的嗓音有些沙哑,“我昨晚跟陆泽和沈历一块儿喝酒,后来喝醉了,怕回来吵着你,所以索性在包厢的沙上躺了一晚。撄”
他这是在同她解释昨晚一/夜未归的理由。
季冉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顾邵庭想说,只要她不再提着跟他离婚,他以后会当一个好丈夫,不会再跟别的什么女人纠缠不清的,惹她不开心。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季冉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是季晨打过来的,约她一起吃早餐。
季冉应了下来。
顾邵庭看她挂了电话,“我也去。”
季冉点头,“好。不过你先去洗个澡,身上烟酒味儿太重了,我闻着不喜欢。”
顾邵庭听她说不喜欢,迅速从衣柜里拿了套衣服,“那你等我会儿,我冲个澡,很快的。”
“嗯。偿”
结果等顾邵庭冲好澡出来,整个家里已经没有季冉的人影了。
他环顾一圈空荡荡的客厅,头上还在滴着水珠。
唔...宿醉之后的头好像更疼了。
......
万福楼。
季晨要了一个包厢。
季冉到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十多份样式不一的餐点了。
凤梨酥、煎饺、酥油饼、虾仁粥......
每一样都在散着诱人食欲的清香。
季晨看见她进来,微微一笑,笑容温润如三月春风。
他把那盘样式精致的凤梨酥推到季冉面前,“我听家里的阿姨说你喜欢吃这边的点心,每一样我都叫了一份,你尝尝。”
季冉在他对面坐下,对上季晨温润的笑脸,她踌躇了一下,开口问,“你...父亲还好吗?前两天我去医院看爷爷,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季晨没有纠正她对季廉安的称呼,只是笑笑,说道“我母亲的去世给他造成的打击太大,他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出来。除了精神上,父亲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多调理一阵就好了。当然---”季晨顿了顿,拈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你要是能去看看他,多陪他聊聊天,或许他能从我母亲的阴影里走出来得更快。”
季冉闻言,只是默不作声地低头喝粥。
其实现在,她对季廉安倒也说不上有多深的恨意了。
可也只是仅此而已,他们注定不会像别的父女那样,父慈女孝地相处。
季晨见她不出声,换了个话题,“对了,前两天的八卦新闻我看了,那上面说的......”
“不过是些胡编乱造拿来博眼球的东西。”季冉抬眼看他,“这些事情你在爷爷跟前不要乱说。”
季晨比了个“OK”的手势,“我知道分寸。”
......
在万福楼用完早餐,季冉和季晨一道去了医院看爷爷。
病房里,季老躺在床上,精神头比前两天看起来好了不少。
季廉安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正逐字逐句地把报纸上的内容念给季老听。
初春的阳光透过窗户洋洋洒洒地投落在白色的地板上,窗边上新摆上的那盆君子兰影子被阳光拉的老长。
整个病房里只有季廉安清雅的声音。
季冉忍不住想,这样的画面爷爷是不是曾经也设想过许多次?
病房的门半掩着。
季晨抬手刚要敲门,被季冉拦住了。
她冲他摇摇头,用唇语无声道“别打扰他们,我们晚点再过来吧。”
......
晚上。
季晨留在医院陪爷爷。
季廉安开车送季冉回去。
父女俩一路无话。
车子停在锦绣园楼下。
季冉刚要下车,被季廉安叫住了。
“季冉。”
季冉转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季廉安打开车里的储物格,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丝绒软盒子。
他把盒子递给季冉,“这是你当初离开之后,你苏阿姨让我转交给你的。”
苏音给她的?
季冉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崭新的钥匙,一共四把。
“这是......”
“这是几年前我带她去瑞士旅游时,在一处农庄旁边买的房子,两层楼的小洋房。那时候她说,等我们都退休了,以后就到那里去养老。每天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整弄整弄花草,那是她憧憬的晚年生活。只是现在......”
提到苏音,季廉安脸上的表情不知不觉地柔和了下来,他的目光望着前方的黑夜,有些模糊,“那所房子现在已经过户到了你的名下,那是她的坚持。院子里有她亲手种下的玫瑰花,季冉,如果有一天你要去瑞士,记得好好替她打理那些花。”
他又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或许那些花,现在已经枯萎完了。”
此时的季廉安在季冉眼里,只是一个中年丧妻的落寞男人。
他对故去的妻子的哀伤和思念,都表现在了脸上。
季冉动了动唇,最后轻声说了一句“你好好保重身体,不然苏阿姨在天上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也不会开心的。”
说完,她解开安全带下车。
直到车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季廉安才从季冉刚刚的话里回过神来。
抬头去看,季冉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进了公寓楼里。
季廉安坐在车里,思绪一下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季冉的出生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盼来的。
相反,对这个女儿,因为不是他心爱的女人所生,从小,他待季冉就不像一般的父亲对女儿那样热络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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