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吉日,王爷与公主成亲之宴,盛世空前,来来往往的下人脸上无不露出灿烂喜庆的笑容,奴才们格外小心仔细,生怕出错,虽是下午,可任何事都马虎不得,整个王府披挂上红锦喜帕,熙熙攘攘的官员都捧着厚礼前来道贺,一时之间,整个大堂特别的热闹。
我小心穿梭在人群里,眼神到处望去,见到每个人都笑,感觉脸上的皮肤都僵硬了。
还是没有找到楼皓夜,也不知道他会去哪儿!走了半天,听见妙儿在身后兴奋呼喊道!“咦,王妃,那个姑娘生得好生美艳呢!”
随着她的指点,我眼神瞟了过去,这一看,可把我怔住了,果然是天生尤物啊!那女子正被两个妙龄少女扶持着,迈着细碎的莲步朝前面的人群缓缓走去,质美如兰,香娇玉嫩,盈盈秋水,仙姿绝色。此女子所到之处,仿佛连灿烂的太阳都为之失色。她耀眼绝伦,夺目逼人。
蓦然,身边的妙儿小心低叫道!“啊……她该不会就是那个林雅公主吧!”
妙儿的话让我心中一动,如此美人,极有可能是吧!此时,只见她一边对着周围的人微笑以对,还巧笑倩兮美目顾盼,正是脸衬桃花,千娇百媚,国色天姿,风雅犹绝。
望在我心里极有些不舒服,这个林雅的确美得如梦如幻,而且身上更有那种千金小姐的优雅气质,无论举手投足,无不让人怜爱。像如此佳物,试问世上谁不动心呢?
正欲离开之际,忽见林雅眼眸一垂,小脸微露红霞,更是娇羞不盛,明眸皓齿。
随着她的目光,我淡淡望去,蓦然,心震憾,只见在厅堂最上方的地方,坐着楼皓夜,俊雅秀目,龙章凤姿,皓齿朱唇,眸若深潭,神仪明秀,浑身上下都散着王者气势,令人只可远观,而不敢亵渎。在他的身边,坐着一个气势非凡的中年男子,及几个贵气逼人的少年公子。想来,那个非凡男子就是举国的皇帝吧!
我心里轻啊一声!眼神狼狈的闪躲,因为,楼皓夜的目光正扫向我,在他凛然的目光下,我有种做错事的感觉,我急步转身,蓦然,只听前面“啊……”的一声,该死的,关健时刻竟然撞到了人,望着跌坐在地上的丫环,我急切去扶她,抱歉出声道!“对不起……”
我的话显然吓到了她,只听她一个劲的摇头,嘴里不断叫道!“对不起……对不起……”
我望了她一眼,点点头,转身出了大厅,妙儿急急的在身后跑来,“王妃,您不是说要参观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马上就要行礼拜堂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公主如何吧!”我转头微笑道!
“王妃,您还要换身衣服呢!”妙儿没好气的开口。
我愣了一下,低头朝胸口望去,才现,我衣服上竟然沾到了菜油,肯定是刚才撞到人时弄的,我点了点头,“好,我们先去换衣。”
匆匆的换了一身衣服,我与妙儿赶紧朝公主的房间赶去,只见新郎官已经离开了,公主正在牵弄着头上盖着的喜帕,华夫人见我来了,微笑道!“公主很喜欢他。”
“真的?”我眼睛一亮。
华夫人点点头,“这祈王爷为人不错,而且对公主也好,刚才他们谈话也非常愉快。”
我心里蓦然高兴起来,公主的终生幸福总算有着落了,我想那个王爷也是一位随和之人,公主能嫁给他,真是上天赐于的福份。
现在已到傍晚时分,再过两个时辰就是拜堂之时了,我与华夫人守着公主静坐在房中,偶尔,我的思绪会走神,我在想,刚才我在大堂里东张西望的表情,肯定被楼皓夜看在眼里了吧!真是丢脸。我还要如何面对他了?
想着,心里出现了刚才在大堂里看到的绝色身姿,想必,楼皓夜也是非常上心吧!绝色美人有谁不爱?而且,那个美人还是倒贴上去的。楼皓夜你就算是神仙也该动心吧!
哎,想想心里都难受,也不知道此时,他们是不是同坐喝酒聊天,是不是你情我愿默默为对方动心?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已经身为人妻了,还有什么资本让人家喜欢?就算容貌不输于人,但,信心就是有那么点受阻碍,看那个林雅和楼皓夜根本就是天生一对壁人。
正在胡思乱想着,听到有位礼官进来通报,再过一刻钟就是新人的吉时了,我心里有些触动,望了望公主,只见她两眼呆滞,看不出喜悲的情绪,华夫人脸上又有些担心了,必竟公主情况的确不正常,时好时坏,料不到等会儿会生什么状况。
再过了一会儿,只见新郎官身穿红色喜服,胸带大红花结,束着整齐的,一脸欣喜走进了房里,朝我们行礼问好后,便要开始行夫妻之礼了。
我与华夫人扶着公主拉着新郎官手中的花结,缓缓步出了房间,门外爆竹烟花砰砰作响……顿时,府里的气氛被推向了一个高潮,一路上,有丫环端着盘点捧着喜烛,簇拥着新朗新娘迈上大堂方向。
我小心的扶着公主往前行,蓦然,公主小手举起,撑起喜帕往外看,华夫人低声哄道!“诺可,再遮一会儿就可以取下来了。”
“姑姑,头上的东西好重哦……”公主放下手,小声的嘀咕着。
“别怕,只要再戴一会儿就能拿下了。”我微笑着安慰。
也不知道公主听懂了没有,只见她点着头,乖乖的朝前面走,再走百米,就要到大堂了,此时,只见大堂门口,已经摆了上十桌豪华酒席,席上坐着举国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旁边还站着府里的一大群丫环下人,在大堂里,坐着得是皇宫里的国君皇后,及一些皇子公主,远远的,便看到了楼皓夜,他一身淡金锦服,玉冠束,显得格外的潇洒俊逸,薄唇微扬,挂着让人沉迷的淡笑,而在他的旁边,坐着的是那个林雅,粉妆玉啄,雍容高贵,其美,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麋鹿见之绝骤。说不出的端庄明艳。
韶乐悠扬,琴瑟合鸣,公主牵着灿彩红陵,任由新郎牵着,一步步迈上白玉殿阶,跨过高高金槛,步入今后他们共同的家。
我与华夫人站在一旁,新郎扶持着公主,接过金册宝印,一切行礼如仪,公主的行为让我们很满意,她没有闹也没有掀帕,只是安静的跟着新郎。
拜天地,华夫人上前扶着公主,我则站在一旁愣愣的望着,蓦然,感觉身上射来一束极深沉的眼神,我下意识抬头,见楼皓夜朝我含微笑,我愣了愣,点头微笑回应,笑,我当然要笑,今天是公主的大亲之日,我怎么能不笑呢?
微笑的看着他们行礼,可笑的是,我结过婚,却还不知道古代的礼数,我结婚那天,新郎还不知道在哪里快活呢!拜天地,感觉不像想象中那样的简单,真正的举手齐眉,叩拜行礼,必需带着十分虔诚和执著,每一拜,都许以白头相伴的盟誓,认真的不悔的四拜,在深切的诠释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九珠凤冠,珠玉累累,半掩似水容颜,霞帔翟衣上繁复的花纹红得夺目,美得绝艳,似一片飘逸的红云,夺目耀眼,新婚之夜的公主竟是这样的美。
主婚仪官笑容满面,忙再高喝!“入洞房!”
新郎将红绫微收,牵起公主的手朝新房走去,红影拂动,一帘花梦,金猊熏彻,烛光摇曳,结束了成亲之礼。
“蝶儿,诺可那边,我去就行了,你在外面好好吃些东西,你看这些天都瘦了。”华夫人一脸欢悦道!
我微微一笑,“谢谢夫人。”
不一会儿,便见新郎走了出来,立即,新郎官在众人的拥簇下被大臣们频频灌酒,而我,则选了最角落的一张桌子,独自用餐。
桌上的山珍海味我一口也没动,反倒是拿起一杯酒在慢慢小喝,我不能喝太多,我知道,我会醉,大堂上,新郎官完全脱不开身,在大家的敬酒中,笑得格外飘雅,望着他的笑容,我都被他带动了好情绪。
楼皓夜那头,我听不到他们说话,只见他嘴角擒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偶尔眼神朝我这边望来,为了不让他知道我望着他,每次在他望来之时,我便转开了。但,很多次我眼神都下意识的偷偷瞟他,只见他唇角的微笑依然,有礼的朝众人回敬,而且,敬酒之人也是一个挨一个,他也并没有推卸,来一人便饮一杯,他旁边的林雅有好几次动口劝说,却还是不起作用。
今晚的楼皓夜,神情之中带着几份薄醉,让我隐隐感觉到不对……
兄弟闹喜堂,这在行礼之时并不稀罕,就算是皇家规矩森严也难免,年轻的皇族子弟,已经将新郎推向了大堂最上方的位置,见他们闹得厉害,我悄悄的起身,转身朝房间的方向走去,见妙儿在一旁静站着想跟来,我阻止,一会儿便是她们用餐的时间,我不想担误了,便说想一个人走走,让她留下来。
初秋的夜,很美,美得如梦如幻,淡淡的几丝银光倾泄,冰冷中带着温柔,漫步在幽寂的长亭边,筱墙萤暗,藓阶蛩切。
夜深了,連夜鶯的鳴叫聲都變得清晰,中天殘月掛在枝頭,云在天空望著我細瑣的腳步,似如漫步云間。閑游在庭院中。
我站在回塘水榭边凝望着水中那弯蔼蔼柳月悬挂头顶正上方,与我的影子一同映在水中,水中模糊的人影看不清,我不知道,我此时是笑是呆,或是愣……
轻柔的蹲下身子,指尖波动平静的水面,涟漪泛滥蔓延,冰沁透寒。
“夜寒露重,怎不回房?”身后响起一句关切的声音。
心里微微一怔,我仰头朝身后由黑暗中走出的男子,冰冷的眸子,黯淡的神色,羁傲的嘴角,心下一愕。楼皓夜。他怎么来了?
他与我并肩蹲在岸边,细细凝视水面,我望着他水中的倒影,“王爷为何也出来了?”
“我不喜欢热闹!”依旧无起伏的声音,可以看的出来,从头到脚冷的像个冰块的人怎会喜欢热闹吵杂的地方。
“可是,你是天启国的代表人物,这样溜出来,没事吗?”我淡笑。
“已经喝得很多了。”他淡淡的出声,语气里,有丝让人沉醉的性感沙哑。
“没喝醉吧!”我有些担心的望他,蒙胧的灯光中,只能看到那完美冷俊的侧脸。
“你为何不进食?”身边的他突然冒出一句,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呃……?”我睁眼一愣,他怎么知道我没有吃东西?难道,他在偷看我?脸下意识的红了。为了不让他担心,我低低的出声道!“我早已吃过了。”
“夜风很冷,我送你回房吧!”旁边的他,低哑出声。转身,他已起步,我有些犹豫,我还不想回房呢!可见他脚步坚持,便抬步跟上去。
一路上无语,夜风很大,果然感到一丝冷意,我轻轻拉拢了身上的衣服,抬头之际,便走到我房门前,见他站在一旁,默默的望我,“进去吧!”
“你不进来坐会儿吗?”我抬眼望他,眼里心里都已经有些醉了。
他半眯了眼,有些困惑的望我,我抿唇,脸上的笑意隐去,眼底升起一抹小小的失落,转身推开门,我抬步进去,正犹豫着要不要关门,却见他迈进来,我有些愕然的盯着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我给你倒杯茶。”我手脚快速的为他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
手还没有抽走,另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的覆了上来,握住我端着茶杯的纤手,我眼神微怔,触及那双泛着浓浓醉意的星眸,我心里一荡,就这样静静的与他对望,我读出他眼底的欲望,我更能体会到此时的微妙,一时之间,他也愣了一秒,接着,放开了我的手,俊脸沉静依然,我有些惊讶,倒退了几步,突然臨身親近的手,回頭,自己已在那人懷中。身體被抱緊,感到灼燒自己的溫度,他的溫度。
这一刻,连呼吸都停止了。
[……]一句话也没来得及出声,唇瓣被強有力的唇堵上,身子被擁的很緊,無法動彈,驚弓之鳥不過如此。我惊诧,愕愣,但更多的是兴奋与欣然,唇齿间是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醇香清甜,让我沉醉……
蓦然,就在我手伸向他的腰间时,他骤然停止,唇离开,黑眸闪烁着痛苦与挣扎,徒然转身背向于我,修长的身躯带着浓浓的抗拒。
“皓夜……”我下意识的轻唤,伸手过去抚摸他的肩……
“你休息吧!”
冰冷的声音突然顿住我伸在半空中的手,一瞬间,什么情绪都升上来了,但我知道,我现在的情绪是恼怒,他这是在干什么?捉弄我?玩我?气怒之中,我一步逼到他面前,迎视着他清冷的眸,我没有犹豫一头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哼,楼皓夜,你的心跳没有欺骗我。
迎起头,我朝他淡淡一笑,语气霸道之极,“吻我……”眼神紧紧的盯着他,不放过他眼中的任何一种情绪。
他垂下头望我,墨黑的眸因醉酒的关系,泛着红丝,却溢着飘渺不定的情欲,他轻轻垂下头,薄唇印在我额际,轻轻的一个吻,他便拉开了我的手,低哑的声线带着压制,“你可以休息了。”
“楼皓夜,这个傻瓜。”我气得大叫,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抓起他的手臂,张嘴狠狠的咬下去。来泄着我的怒恨,不满……
我咬得很紧,很深,很用力,不一会儿,嘴角尝到了咸味,把我吓住,我张开嘴,只见他强健的手臂上,已然出现了一道血口,我瞠大了眼,抬头,惊恐的问道!“很痛吧!”
却见他唇角溢出一丝淡笑,“不痛。”
“骗人。”我反驳道,赶紧从怀里掏出丝巾为他包扎住。边包我边埋怨道!“你为什么不躲开。”
“我甘愿。”
我瞪他,气恼道!“你甘愿被我咬,也不愿意吻我?”
他眼眸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垂下眼眸,不说话,我扁扁嘴,“好啊!这次放过你,下次可没这么便宜了,如果你不吻我,我就咬死你。”
抿唇的薄唇终于又泛出了一丝淡笑,我有些好笑的望着他,故意恶意的压在伤口上,原本以为要弄痛他,却不料,他连眉都没皱一下,我有些不甘的瞪他一眼,“好了,包好了,你可以走了。”
他默默望了我一眼,转身,无情的踏出门去了,对着他的背影,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欢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