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言跑进了谷里,就被一片金光晃的睁不开眼,整个山谷里都是金光,除了金光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他焦急地叫道:“阿朱,你在哪?”
没人回答,远处传来某种动物的怒吼声,跟着很多动物也一起嘶吼起来,所有的声音混在一起,像是成千上万只动物一起呐喊植。
“阿朱……”拓跋言慌乱地叫着,他不知道那女人跑去什么地方了,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她瘦弱的身体,拓跋言更是担心的要命,除了言铮,这是他最在乎的女人,这些年两人虽然没有多少交集,可就像她说的,他们的命运是绑在一起的,他不能想象要是再也见不到她,他会怎么样!
“阿朱……”动物的嘶吼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就见金光中喷出了一股浓烟,随即一股火光冲天而上,把整个山谷照的如同白昼。
可是那耀目的白还是无法让拓跋言看清方向,他不断跑动,却感觉自己又跑回了原地堕。
他猛然想起神医谷,自己第一次饶了一天都没能出来。难道朱璇进去后又给这山谷布了阵法,让外人都进不去?
“阿朱……我知道你能听见……你让我进去……我不能看着你有危险不帮忙……让我进去!”
拓跋言怒叫起来,可是除了巨响声,没有任何回应。
“阿璇……阿朱……让我进去……”拓跋言拔出剑乱砍着,可是还是寻不到进去的路。
山摇晃的更厉害了,似乎有无数只手在撼动着山谷,浓烟中冒出了红色的岩浆,那是地龙怒了。
空气一瞬间就变得灼热,拓跋言急了,朱璇再不出来,她会被这些岩浆烧死的。
“阿璇,求你了……快出来吧!”一国之皇冒出这样脆弱的话,是拓跋言之前无法想象的,可是此刻,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比不上里面那个女人重要。
拓跋言想起了言铮和关洛飞,言铮为了救关洛飞用身体抵了那一箭,他骂过她傻。可是此时,他却想,如果朱璇有危险,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为她去挡的。
这想法让他一惊,本能地又摸了摸被朱璇吻过的唇,这是唯一吻过他的女人……
她说她喜欢他!
喜欢?是不是就像言铮对关洛飞……
拓跋言想起了自己在山崖下想吻言铮的冲动……他有些迷糊了,朱璇吻自己,是不是她早已经想这样做了?
那个一脸漠然,总是对他若即若离的女人喜欢他?
心里想着莫名地就多了点喜悦,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又一股岩浆冒了出来,拓跋言看不到那些岩浆流到了何处,却能感觉到它们在毁灭着这座山谷……
“阿璇……快出来!”拓跋言嗓子都叫哑了,也没听到她回应。
正焦急,就听见了风声,他本能地回头,就感觉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随着他走动,金光就被他撕开了一条口子似的,拓跋言能看到了,金光包围着那人,那人一身长袍,也不知道衣服本身就是金色的,还是火光印射的,只见他长飘飘,带了一副阴阳面具,高大的身子犹如神祗一般,迈着坚定的步伐往上走,他手中拿了一支巨大的兵器,最上面有个龙头……
这就是传说中濮族的大巫师,这是拓跋言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真实地存在着……
“里面的人是谁?”大巫师沉闷的声音从面具后传了出来。
拓跋言感觉到他明显的敌意,就冷笑一声:“是谁朕凭什么要告诉你?”
“她叫阿璇?她是你什么人?”大巫师忍着怒气又问道。
“是朕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拓跋言看到大巫师的手握紧了他的兵器,本能地也握紧了自己的剑。
“不说是吗?那就去死吧!”大巫师说着抬手举起了兵器,猛地就向拓跋言袭来。
拓跋言慌忙举剑去抵抗,剑碰到大巫师的兵器,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排山倒海地向自己袭了过来,虎口顿时就裂开了,血流了下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大巫师的掌风就袭到了,拓跋言像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
呃……撞到不知道是山壁还是树的时候,拓跋言苦笑了一下,自己的武功已经算是当世数一数二了,可是在这个大巫师手上,他连一招都没走过,这大巫师
还是不是人啊!
“去死……”
拓跋言掉到了地上,就见大巫师挥出了兵器,那兵器像条蛇一样向着他的心口插了过来……
“休得伤他……”半空中传来拓跋言熟悉的声音,随即就见一条白绫缠了过来,迅速卷走了大巫师的兵器。
拓跋言惊讶地抬头,就见朱璇蒙了面纱,从半空中跳了下来,手一甩,大巫师的兵器就向另一边飞了去。
大巫师本能地冲过去抢,就这一瞬间,朱璇的白绫卷起了拓跋言。
“走……”拓跋言被抛向了谷口,他刚站稳,就急忙转头,看到朱璇往后扔了一堆东西,她嘿嘿笑道:“无极,要是你大难不死,我等着你来找我……”
“走……”朱璇扔完东西就跑了过来,一把揽着拓跋言的腰就冲出了谷口。
里面又传来了数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伴随着一个人的怒吼声:“阿月,是不是你回来了?”
后面又叫了什么,拓跋言听不到了,他只觉得这爆炸声让他气血翻涌,他哇地喷出一口血就晕了过去……
***
再醒来,拓跋言又看到了熟悉的摆设,还有伏在他床头累的睡着的女人。
她长长的睫毛下还是有两道黑影,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间,和他近在咫尺。
拓跋言没急着动,他看着这女人半响,目光才转到她有些紫的唇上,心里一片平静,他不好奇那什么无极阿月,他只知道,如果自己这辈子可以成亲,那自己的妻子就是这个女人了!
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体,所剩不多的日子,他收敛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不能害她。她得到了涎水就能继续活下去,他怎么能自私地在自己所剩不多的日子留给她伤害呢!
朱璇……会是那种一旦认真了,就无怨无悔的人吧!
想着,拓跋言伸手,轻轻地移开了朱璇的手,可是才一动,朱璇马上就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眸子在看清他时就明亮了:“你醒了?”
“嗯……我躺了多久了?”拓跋言撑着坐了起来,胸口还是有些闷痛,他蹙眉问道。
“五天了,你别担心,龙一已经回去帮你处理国事了!”朱璇道:“你在这多休息几天,你受的伤很重,别轻易乱动!”
“我还撑的住,就不打扰你了!”拓跋言寻找靴子,可是床边没有。
他皱着眉站了起来,可是一阵头晕,噗通就坐了下去。
“都叫你别乱动了,你怎么不听话?”朱璇怒了,大声地呵斥道。
“我……我是不想麻烦你!我在这呆了五天,你一定受累了!”看朱璇苍白的脸就知道了。
“借口……”朱璇气恼地叫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拓跋言,别以为我吻了你就是想缠着你,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不会纠缠你的!我喜欢你没想过要你也喜欢我,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关系会有什么改变!你在这就是我的病人,就要听我的话!等你好了,你要我永远断绝来往我都无所谓!你听懂了吗?”
她说完就走了出去:“以后我不来见你了,让你的侍女们侍候你,你也可以走,不过想再求我出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说完朱璇就摔上门走了,拓跋言愣住了,没想到朱璇脾气这么大。
这个一向温柔的女人,起火来还真是让人承受不住。
拓跋言苦笑,试着想站起来,这次是站稳了,可是脚在抖动,根本无力挪动,他认命地坐了回去,看来这次自己真的不能任性了。
朱璇不是说说玩,从那天起就没来看过拓跋言,他送给她的侍女每天按时端药进来,除此之外,朱璇的几个侍女都没人来看过他。
一晃又过了几天,拓跋言的身体总算有了起色,他惦记着拓跋,想出谷了。
这出去不能不和朱璇告别,拓跋言问清了侍女朱璇在何处,就硬着头皮找了过去。
朱璇的住处新建的,一座两层的竹楼,外面还挑了个阳台出来。
拓跋言过去时,见竹楼外都没侍女,他有些意外,不过在这山谷里,也没什么危险。
他不想吓到她,放重了脚步,走上去,就见朱璇倚窗坐着,桌上放了几个酒
罐。
拓跋言挑眉,朱璇怎么喝那么多酒啊!
“咳……阿朱……”他的脚步声那么重,她都没转回头来,她还在生气吗?
“阿朱,对不起,我……我明天想出谷回拓跋了,我是来和你告辞的!”他没脾气了,她要骂就随她吧!
朱璇终于转过了头,往日明亮的眼睛带了些朦胧的醉意:“你不是不喜欢告别吗?要走就走吧,不送!”
拓跋言好尴尬,没想到朱璇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他叹了一声道:“谢谢你又救了我,我欠你的永远还不清了,我也不说废话了!你自己保重吧!”
他说完转身就想下楼。
“拓跋言……”朱璇突然叫道:“言铮问过我,如果我的今天就是我的最后一天,我会想什么,我拿这话再来问你,如果今天是你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你最想做什么?”
拓跋言站住了,他想做的事那么多,他一时无法回答。
“拓跋言……曾经我以为我背负的很多,我永远都不可能放下……可是这次濮族之行,我放下了……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放下了吗?”
朱璇似乎在向他走过来,声音近在咫尺。
拓跋言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他树立起来的屏障就轰然倒塌了。
“我在山谷里,很危险……有个人在叫我……说求我出去……”
朱璇柔声道:“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我在纠结什么,我背负那么多过往,又是为了什么?我值得吗?外面有个人,他需要我……不管我的存在对其他人有没有意义……对他有意义就够了!”
她的手随着她的话轻轻从后面缠上了他的腰,拓跋言身体僵硬了,他能感觉她的头轻轻靠到了自己背上。
“拓跋言,告诉我,我的存在对你有意义吗?告诉我……我在你心里有没有一点位置?”
拓跋言说不出话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似被一只手钳住了,他的心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似乎只要自己说错了,从此后这个女人就和自己再也没关系了!
他真想要这样的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