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时光能倒转,她真的……
蓝双双已然没有心思再想下去,哭得自是无法自已。
南宫逸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哭声,眉头似乎微微一皱,却是再没了动静。
这间不大的军帐便成为了蓝双双照顾南宫逸的地方,场外的战事仍在继续,蓝双双却无形中成为了凤临的隐形指挥作战人,不时给予一些指点,竟然也没让凤临仅存的军力吃亏,倒让天漠和风翌吃了不少的苦头。
蓝双双一心一意地照顾着南宫逸,可整整三天三夜过去,南宫逸却仍是昏迷不已。
偶尔会有动静之时,却是大口地吐着鲜血,随后又倒回床上。
从刚开始的担心受怕,一直到淡然处理,她的心境究竟是如何转换的,却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只是迫切地希望南宫逸能尽快醒过来。
军队里还囤积着的创伤药也是越用越少,南宫逸的伤势却仍然没有丝毫好转,伤口反而有化脓的趋势。
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大夫,眼见南宫逸一天比一天糟糕,蓝双双心里也是十分着急。
经过几天小规模的战役,天漠和风翌都没有占到便宜,反而失去了不少的精兵,权衡之下做出了暂时休战的决定。
好在蓝双双提供的粮草被提前藏了起来,眼下这种僵持的状况尚且能应对,不过前有天漠,后有风翌,却是将凤临的部队夹在中央不能动弹。
可是,南宫逸的病情却是不容再拖延下去,她本差人从梁山翻越,或是能从别处找来一名大夫,可那人出去之后便再没回来过,也不知出了什么状况。
除了伤口的持续恶化,南宫逸似乎还起了低烧,任是蓝双双用尽了法子,这才稍稍稳定下来,可却随时都有反复的趋势。
里忧外患让蓝双双极度的焦虑,人也是暴瘦了一圈,好几次都累得晕倒,可醒来之后仍旧婉言谢绝他人的帮助,独自照顾着南宫逸。
转眼便是又是一天,天气突然大变,竟哗啦啦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军帐里没有足够的棉被,蓝双双只好用自己的身体为南宫逸取暖,可是却仍无法遏制住他突然的高烧不止。
眼见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蓝双双自然焦急万分,却是再无法从清河镇里找到有效的药物。
他能撑到今天,对蓝双双来说已经是个奇迹,所以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愿意放弃……
思索良久,蓝双双却是终于做出一个决定,将南宫逸拜托给一位将士照顾,自己则起身向着风翌驻扎的军队走去。
清河镇的后城门已形同虚设,好在有蓝双双的点子,倒是用其他的法子让风翌士兵不敢靠近,她悄然走了出来,自是直奔着慕容诚的营帐而去。
蓝双双的突然到来,自然让风翌士兵紧张不已,可他们都在战场上见过蓝双双,私底下也猜测到她与慕容诚有一丝关联,当然不敢擅自处理,赶紧着通报给了慕容诚。
这会儿,慕容诚却是紧皱着眉头,听取着手下报备军营里最新的情况。
眼下,他手上的十万精兵只剩不到一半,伤残者更是不计其数,储备的军粮也是只能维持三天的时间。
刘太傅快马加鞭派人捎来急信一封,告知他风翌国内百姓对此次无端参与战事十分不满,竟阻断了往这里送粮的车队。
刘太傅虽然没有挑明,可字里行间之意,自是透露着若是他再不撤兵,他帝王的位置怕是岌岌可危。
虽说凤临的主将生死不明,可蓝双双的头脑始终无法小觑,这一出接着一出的连环计也是让他损失惨重……
这想着,却听见下人来报:“将军,外面自称蓝双双的姑娘求见!”
慕容诚微微一愣,自然没有料想到这个节骨眼上,蓝双双竟然会自投罗网,于是赶紧命令道:“快传!”
蓝双双高昂着头,缓步走入了龙帐之中,见到慕容诚,竟然从容地跪了下来,倒是让慕容诚感到十分意外。
想来龙帐里的人也认出了当日出现在战场上的奇女子,也是纷纷将目光投向于她。
蓝双双倒也不悚,落落大方地说道:“双双有事相求,还请皇上能成全!”
慕容诚支走了其他人,直至龙帐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这才冷色说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既然南宫逸已死,还是快快跟着朕回风翌,风风光光地做朕的皇后吧!”
听到他这话,蓝双双抬头望着他,一双大眼也是无比的清亮,她轻声说道:“南宫逸他还没有死!”
“什么!”慕容诚却是感到有些意外。
蓝双双轻叹一口气,幽幽地说道:“双双该说之话已向皇上道尽!不如趁着这机会,舞上一曲,全当皇上您消遣之用吧!”
说罢,她后退两步,竟也就着这混满了血水与污泥的粗布裙,翩翩起舞来。
蓝双双已久未习舞,可心中的澎湃却是让她热血沸腾,四肢的动作仍旧美得让人眩目。
她事先没有编排过,可是随兴的舞蹈却是精准地向慕容诚传递着她与南宫逸过去的点点滴滴。
慕容诚由开始的不解,慢慢转为了惊讶,最终眉宇间却也带着一丝莫名的感动。
一曲舞毕,蓝双双累得头晕目眩,却也强打着精神,轻喘几口气,一脸镇定地说道:“皇上,我与南宫逸之间的往事,自是无法用几句话就能阐述明白,只好通过舞蹈的方式,让你了解到我也他曾经的过去!”
慕容诚这才回过神来,却是强作冷漠地问道:“你究竟想告诉朕什么?”
“我与南宫逸,仍然彼此深爱着对方……我曾经对他产生过极大的怨恨,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可是直到他生命垂危之际,我才现,爱越深,恨越痛!从前的恨,只不过是另一种爱的延续而已……”
“哼!你真的能原谅他过去犯下的种种错吗?”慕容诚一咬牙,恨恨地问道。
蓝双双淡然一笑,却是幽幽地回答道:“再多的恨,也比不得生死两望的痛苦!眼下我也明白了这种痛,那恨,自然也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