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太后如此认真,蓝双双感动之余,却也是万般的无奈。
这回她可真是搬石头砸着自己的脚了!她思索很久,才想出了这个法子,料是皇上只会以为这是他们夫妻俩不懂事而闹出来的笑话,怕也是无从考证。
可没想到却由着牵连出一大摊子的事儿!不仅把这安贵人的亲信给招了来,还被皇太后硬生生地磨长了时间!
显然,与南宫逸出游之事已板上定钉,只是不知道这一个月,自己究竟怎么才能熬得过去……
“孩儿啊,哀家累了,扶哀家回延福宫吧!”
正想着,皇太后的话打断了蓝双双的思路。
“是,太后!”蓝双双赶紧接应着,搀扶着皇太后的手,缓步朝着延福宫走去。
安顿好了太后,蓝双双一边寻思着,一边朝着正殿走去。
还未到大门,却望见杜云萝带着贴身丫鬟,低着头,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杜贵人,请留步!”蓝双双见她神色慌张,赶紧高声叫住了她。
这皇宫里处处有眼线,特别又是今日人多之时,蓝双双自然不敢像在景仁宫那样随便,就连称呼都充满了恭敬之意。
杜云萝停下脚步,一抬头,却见蓝双双急步向她走来,于是立马侧过身来,拭去眼角的泪水。
蓝双双见到她的动作,心中也是一紧,不禁为她感到心疼,可表面上却只能掩饰住自己的悲伤,笑着问道:“这宴席才刚进行到一半,杜贵人这是要上哪儿去?”
“我,我有些不舒服,想先行回宫休息!”杜云萝眼睛红通通的,一看便知是刚哭过的模样。
蓝双双皱了皱眉头,究竟还是没忍心多问,她本想趁着这个机会跟杜云萝聊两句,可眼见她如此委屈的模样,又如何说得出口?
蓝双双轻轻笑了笑,刚想答话,却见安贵人不紧不慢地从正殿走出,一脸的傲气,身后跟了一大批的宫女和太监,和只有一个贴身丫鬟傍身的杜云萝形成鲜明对比。
见到蓝双双与杜云萝,安贵人不屑地挑了挑眉头,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我说杜贵人,不就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话吗?竟然这么不给皇上面子,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哭着跑了出来……你让皇上的龙颜往哪儿搁呀?”
原来,云萝的哭泣,究竟还是与这安贵人脱不了干系……
蓝双双心底一沉,却是死列地盯着安贵人,冷笑着问道:“双双刚才光顾着陪着皇太后,想是错过了‘一场好戏’!还望安贵人能详细告知,让我也听听,如何?”
安贵人冷哼一声,就像是没听到蓝双双的话一样,她轻抚着肚子,对着旁边的宫女说道:“我累了,扶我回宫休息!”
说罢,便大摇大摆地从蓝双双身边略过,却是连正眼都没瞧杜云萝一下。
等到安贵人离开,蓝双双转过身来,正欲向杜云萝询问详情,却见杜云萝捂着脸,疾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望着她仓皇的背影,蓝双双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她很想知道刚才在正殿之上究竟生了什么事,可思前想后,似乎只有爹爹能解答她的疑惑,于是静下心来想了想,这才悄悄走回正殿,回归到刚才的席位上。
此时大殿之上正表演着歌舞,南宫傲似乎也多喝了几杯,温润的脸上也犯起了红潮。
而南宫逸也是坐在一旁,一杯接着一杯地饮酒,想是安贵人怀孕一事对他打击也是不小。
眼下蓝双双也没有心思猜测他人的内心,一双美目却在台下众人之间巡视,终于在几位觥筹交错的大臣之间现了蓝伦的影子。
见他端着酒杯,与周边的大臣举杯小酌的模样,蓝双双不禁暗暗为他的身体感到担心。
她刚一起身,不料却是引起了南宫傲的注意,南宫傲微眯着眼睛,略带醉意地说道:“朕已经很久未欣赏无双郡主的舞姿了!不如趁着今日这个大好时机,为朕与众位爱卿舞上一曲,无双郡主意下如何?”
蓝双双愣了愣,料是没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如此要求,虽说这皇上只是带着询问的语气,可谁都知道,在皇上兴头上拒绝他的要求,无疑是自寻死路,于是只好垂答道:“那双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便提着裙摆,缓步向舞台中间走去。
见蓝双双即将独舞,正在饮酒的众人赶紧回到自己的席位上,生怕错过了这难得的机会。
伴奏戛然而止,而正跳着舞的宫女们也纷纷褪下,将整个舞台让给了蓝双双。
蓝双双环视了一下四周,又缓步走到龙柱旁的青玉雌叠翡翠花瓶面前,轻轻摘下一束牡丹,又回到舞台之上。
她闭上眼睛,想到杜云萝对皇上的一片深情,想到她亲眼目睹心爱之人怀拥其他女人时是那样的心痛,想到她因为执念而在皇宫里苦苦支撑着……
蓝双双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目,眼神凝视着南宫傲,恍若杜云萝附身,左手握花横在胸前,右手高高举起,在没有音乐伴奏之下,开始了一段如歌如泣的舞蹈。
没有经过练习,甚至在南宫傲提出独舞的要求时也没有思考过半分,仅仅凭着对杜云萝所受委屈的不满,她利用自己娴熟的舞姿,将一个女子对爱人的哀怨表现得入目三分。
南宫傲脸上的表情却也是变幻莫测,从刚开始的欣喜,到惊讶,再到感动,想是已经忘却了周遭的事务,一心沉醉在蓝双双的舞姿里。
而南宫逸却是完全看懂了她的舞蹈,虽然这只舞表达的是女子的哀怨,却与他现在的心境也是不谋而合。
看着看着,他回想到与安贵人初识的场景,与安贵人花前月下、互诉衷肠的那些画面,眼眶竟然不知不觉地红了。
蓝双双也是越舞越投入,她的情绪随着舞蹈的激烈程度慢慢高涨着,最后,在扯下最后一片牡丹花瓣时,眼角流下一滴晶莹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