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从瑞抬头看过去,她穿着一袭粉蓝罗群,丝随意挽着,用一条珠绳绑了,显得慵懒又妩媚。
过了一个年,少女似乎又长大了些,眉目都长开了,举手投足间,越见从容洒脱和自信,明媚动人。
他眼神一闪,道:“五福要我问什么?问这过年的日子为何你要把你的舅舅舅母弄进大牢里?我相信五福是恩怨分明的人,你有这动作,必定是有你的原因在。”
五福把两人弄进牢里,他早就收到信了,用的是偷窃的名义,他回来后,就听了底下的人禀报,也没理。
左右现在官印还封着,并不办差,犯了案,就只能先关着了。
五福听了他这话,眼里划过一丝暖意,起身福了一礼:“多谢大人信我。”
闻从瑞道:“润之。”
“嗯。”五福吐了吐舌头,道:“我确实有心要给那两人一个教训,润之若不觉得我是尽用你我这交情,把大牢当成是我家的一样,只管只眼开只眼闭。任他们在里头自生自灭。”
“五福你这是在泄私愤。”
五福轻呵一声:“你这话也没说错,但她偷东西是事实,纵然我是在泄愤,却也是没有冤枉她,而是实牙实齿的坐实了罪名。将来怎么叛案,由县令大人定论就是了,我绝无二话。”
闻从瑞想了下,道:“那确是你的嫡亲娘舅,你这般行事,只怕会落人诟病,女儿家的名声何等重要,你该珍之重之。”
五福哈哈朗笑,道:“润之,我最不在乎的,就是所谓的孝道名声。而且,我也知道,这孝,有不孝,先有不慈。世间尚有父母亲子断绝关系断绝来往的,何况娘舅?子女亲缘,也是讲究一个缘分罢了。”
闻从瑞皱眉,不知想到什么,默默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润之是不知我们之间的恩怨是非,而我心中自有公论。”
闻从瑞笑道:“是我着相了。我并非当事人,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却站在道德点上说话。”
“你是读圣贤书的人,自是与我不同。”五福看着他道:“在我这里,只有好与不好,只有恩和怨,是非黑白。至于道德观点,不存在的!”
闻从瑞微微一笑,他大概了解她的行事风格和性子,正是如此,才叫人心生羡慕,道:“有些人,想任性而不得,五福能扬自我,我行我素,实在叫人艳羡。”
这话,颇有几分落寞在。
五福深深的看他一眼,却没有相问出口。
每个人都有他的使命在,也有他存在的道理在,还有束缚,她还真说不得其中对与否。
万幸的是,自己也还算自在,并没有身负使命,更无须负重前行,所以才过得自在。
“瞧我,明明是来蹭饭食,却在这讲圣人道理了。你这宅子,我能到处走走?坐在这里实在是无趣得紧。”闻从瑞疏开沉郁的眉目。
五福站了起来,笑道:“我这地儿少,你若不嫌弃,我自当奉陪,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