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县丞走出闻从瑞的书房,就整了整头上戴的乌纱帽,微微往后看了一眼,急哄哄的出去。
他的师爷余方中上前,小声问:“大人,闻大人召您是何事?”
“何事?大事儿。你去,打听一下,刚刚是谁来拜访过闻大人。”余县丞脸色难看。
小舅子想要那个随心斋的铺子,他是知道的,却不知道那小子竟是用了下作手段,逼得人退市,现在大人插手,那铺子,怎么也不能动。
不多会,余方中就回来了,和余县丞禀报了闻从瑞见过谁。
“听说那位姑娘,还是闻家的百宝银楼的工匠,之前大人去府城,便是去看她参加赛事了。”余方中道:“如今,那位叫五福的姑娘,也是看中了那个铺子。大人,您看,这姑娘和闻大人是不是?”
余县丞道:“不管闻大人是不是看重这位姑娘,总之那个铺子是动不得了,而且,对方许的利也十分可观。”
他想到闻从瑞说的,于公于私,那个铺子都不能插手,否则,他就是罪人,想到这,余县丞就站不住了,道:“走,先回去,杜英良他是想害死老子。”
余县丞快步回到自己的后衙,直奔自己夫人的屋子而去。
余夫人杜氏正歪在罗汉榻上,一个小丫头帮她捶着腿儿,而杜氏,则是满脸笑容的拨弄着手上的一个盒子。
“老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杜氏看到余县丞,就要站起来。
余县丞目光落在她手边的盒子,里面装着漂亮的饰,脸就沉了几分,让屋里侍候的人都出去。
“这是哪里来的?”余县丞指着那盒子问。
杜氏心里咯噔一声,随即笑开了花,道:“老爷,这是西城的陈员外送来的,他家有良田百顷,每年这粮税收……”
余县丞啪的合上那盒子,冷厉的瞪着她,道:“陈员外求到你这里来,是想我给他开后门,少交点税还是不交,又还是要做点什么?”
杜氏从没看过自家男人这个样子,心里有些捉摸不定,讪笑:“老爷,我一个妇人懂什么,陈员外的太太说,就是送给我把玩……”
“糊涂!”余县丞怒声呵斥:“平白无事,送这么一匣子贵重饰给你把玩?谁会当这个冤大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们必定是要我松手做点什么。这是贿赂。”
“老爷……”
“我才上任才多长的时间,你就敢瞒着我收这些东西,是要我们一家子都下大狱不成?”
杜氏吓得脸色白:“老爷,哪有这么严重?”
“没有?我本来就不是正经科举上任的官,而是从师爷被先生推举上来的,我要是不干出点实事,还要受贿,我这官也当到头了你这蠢妇!”
杜氏这下连唇都白了。
“还有,英良他是不是要那个随心斋?用三百两去买人家一千两的铺子?他哪来这么大的想头?你赶紧的去让人叫他回来,那铺子,知县大人的人看上了。他不能插手,否则,得罪了知县大人,咱们就等着搬家吧!”余县丞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