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再没见识,好歹也是个秀才的女儿,对于科举舞弊这种事,从前听老周秀才也说过其厉害。
当然了,这样的舞弊,一旦查出了,当官的基本逃不掉的,丢命很简单。
而学子的惩罚,被革取功名,永不录用也是常事,如此,就是前途尽毁了。
所以听到周学年竟敢做这种事,周氏吓得脸都白了,他怎么如此大胆,要是被查出来,功名可就没了,相当于这几十年念的书都白念了。
寒门学子,寒窗苦读不都是为了出人头地,没了功名,不能再参加科举,哪来的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大哥,他,他好生糊涂啊。”周氏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哆嗦着说。
梁氏也苦笑:“所以二姐,你该知道我为何苦恼愁吧?这事不爆出来算是运气好。可要是爆出来,没了功名倒是轻的,最怕是还有别的什么事。到时候,家里银子没,人也没,我真没法想象。”
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罢了,最怕是还有大事,那会老周家如何撑得住?
周氏下意识地绞住手中的帕子,满脸惶恐地道:“不,不会吧?”
“我也希望是我自己想多了。”梁氏满脸苦涩的摸了摸肚子。
周氏张了张口,好半晌才道:“事已至此,也只能求神保佑了,总不能……只能求个侥幸。”
梁氏苦笑不语,可不就是求侥幸么?
一时,屋里再无话,安静下来。
看着梁氏眼皮下的青黑,周氏又拍了拍她的手,道:“桂兰,这事你就别管了,当不知道。也别在娘跟前说,省的娘不高兴……”
她的话没说全,可梁氏却是听明白了,无非是怕老周氏怪她罢了。
梁氏眼中露出一丝感激,道:“二姐,我知道的,就是心里闷,才跟你说一说。”
做人媳妇甚艰难,不管老周氏多喜欢她,在婆婆心里,媳妇却是永远都及不上亲生儿子的。
如果梁氏自己表现得十分不满,还挑拨啥的,老周氏肯定不会容她。
周氏这般说,也是劝她为自己打算着想罢了,这情她却是要领的。
“不说这个,后天家里请酒,二姐你回来吃个饭吧。对了,我听说你们要在东头选了宅基地建房子了?”梁氏又问。
周氏脸上微热,道:“村里人都说闲话了吧?”
五福闹了一场大的,不说才叫怪呢,周氏也知道,不过没人当着她脸面说罢了。
“也没说啥,就说五福有能耐。”梁氏笑着说:“二姐,建房子的时候,我让相公过来帮你们吧?你们这边,不是女人就是孩子,有个男人掌事也好。”
周氏愣了下,有些忐忑的问:“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我怕娘她不乐意。”
“左右如今农闲,闲着也是闲着。”梁氏浑不在意的说,在心想,如果婆婆说什么,让学礼拿大伯的事说就好了。
周氏见此,也就说了一声谢。
两人说了一会话,梁氏就告辞离去。
而等五福回来,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周学年舞弊的事,不禁冷笑,侥幸?
这世间,能有多少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