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没把外面的闲话放在心上,她认为,就那么一个小村子,没什么能藏得了人的,她男人有没有回来,大家都会清楚,到时候自然就不说了。
可她想得太天真,也对人的恶意太过轻视,有些人眼红你,什么丑的歹的作不出来?
恶意往往就是从心里一刹那而生的。
对于五福她们家的变化,传言越演越烈,尤其是抢种庄稼完后,闲话就越难听了。
周氏对此不清楚,自打那天和豆腐西施说后,她都不去村里买豆腐或鱼了,只给了钱让红玉或者六斤前去。
五福也不知道,她接了林掌柜的单,专注于草图上的作画。
这日六斤下村子去买鱼就出了事儿。
“姑娘,姑娘,出事儿了。”红玉风风火火的跑到五福的桌前,黑着一张脸:“六斤被人打了。”
五福手上的炭笔一擦,画偏了,不禁皱眉,抬头看着红玉道:“你这性子要改。”
红玉瞳孔一震,立即拱手站立:“是。姑娘。”再急也不敢开口了。
她不蠢,知道五福在做事时最注重专注,自己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是让她不高兴的,虽然五福没说重话,可她心里就是怕怕的。
五福没红玉这么多想法,只看着画偏了的线条,放下炭笔,站了起来:“去看看吧。”谁敢打她的人?
外头,周氏正红着眼眶帮六斤上药,嘴里一边念叨着。
倒是六斤,除了偶尔出嘶嘶声,倒没喊痛。
五福来到跟前,看他脸青鼻肿的,脸色很不好看:“谁干的?”
一个孩子而已,竟然下这么重手,瞧那本来好好的脸,肿成猪头,真是难看。
若是在场几人知道她心中所念,只怕又要翻白眼。
正在上药,六斤也没法回话,等都抹好了药,他才跪下。
五福眉头一皱:“跪着做什么?起来说话。”她不喜欢动辄就下跪的,所以对红玉六斤也没这方面的要求,尊卑这东西,在她这里,不需要用跪来彰示。
六斤垂着头不开口。
“你这孩子,有话就说啊,怎么弄成这么个样子回来?”经过这一段日子的相处,周氏对六斤是跟自己孩子一样,见他这般倒是心痛了,拉着他起来。
六斤看一眼五福,见她抿着唇,一副等他开口的模样,便又低下头,半晌道:“我,和村里的豹子他们打架了。”
豹子?
五福在脑海里搜了一遍记忆,是有这么个人,窝子村的霸王头,好吃懒做的主,从前没少挑衅和调戏她。
周氏也知道这人,忙问:“怎么就和他们起冲突了?豹子那是连爹娘都敢打的人,成天偷鸡摸狗不干事的,怎么招惹他们了?”
那个豹子,被他阿奶和娘给宠坏了,小时候性子暴,长大了更了不得,听说连爹娘都敢动手的。
六斤这孩子,才七岁,惹上十来岁的少年头,哪能得了好?
“他们嘴巴不干净,说话恶毒,我气不过。”六斤咬着牙恨恨的说。
嘴巴不干净?
五福眼睛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