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妹妹一脸错愕,慕云沫无奈的摇摇头道:“自然是因为你,云淽啊云淽,你一向机敏通透,别人之事你总能一眼看破,怎的到了自己身上就这般糊涂?”
慕云淽听出了姐姐的言中之意,反倒不知如何面对她接下来的话,对于钰朔,她一直当做是从小一同长大的玩伴,一起嬉闹,也一起研究药理,可近日来她渐渐现,对于钰朔,她似乎有了不同寻常的情感,尤其是最近得知他可能会成为皇帝的时候,自己一面为他骄傲,另一面又很担忧,她自己也慌乱了,这莫名的担忧因何而来?是因为担心钰朔的自由会被束缚,还是因为别的……
“云淽,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因为在意自己的诅咒之毒而回避着很多事情,可如今你的奇毒已解,大局也将尘埃落定,不要再逃避了。”
云沫说出了云淽心中一直以来的症结所在,两姐妹之间自是没有什么可隐藏的,所以云淽虽垂着眼眸却没有否认。
“我先动身了,云淽,面对自己的心,给钰朔一个机会,亦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姐姐,那么如今玄韶于你呢?你又要如何面对自己的真心?”
慕云沫闻言,抿嘴浅笑,赤色的眸子释然而明朗:“玄韶曾经是我的执念,可那些早已成为过往。而如今我的执念……”她轻叹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云淽看到姐姐脸上的苦涩,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只是那个人,终是回不来了……
赶到上陵城城门口,慕云沫由玄府的人直接接去了玄府。走进玄府,只见府中下人个个面色严肃而步履匆忙,看来玄韶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来到玄韶的流云轩主室门阶上,慕云沫往里看到正有御医为玄韶施针,仅仅半月未见,此刻的玄韶消瘦苍白到令慕云沫甚至觉得有些陌生。
站在里面的玄玥见慕云沫来了,悄声走了出来。
“他怎么样了?”
玄玥摇了摇头,眼中难掩悲伤“情况不太好,哥哥头后除了被石柱砸中,还有三颗尖利的碎石刺进了头颅内。现下施针、喂药都不见好转,昨夜又突然开始热。”
碎石……石殿内的石壁都带有法咒,刺进了皮内岂非……慕云沫暗自惊心内疚,若非为了救自己,他又岂会如此这般。
“不必自责,能够护着你,是哥哥一直以来的心愿,自你那时进宫成了太子的储妃,哥哥无时不刻没在后悔,后悔自己当初犹犹豫豫、瞻前顾后,才终致失去了你。”玄玥见慕云沫沉默不语,知道她必是在心中自责。
听到玄玥的话,慕云沫抬头看着她真诚的双眼,不禁有些感激,曾几何时玄玥无比的仇视自己,如今竟能如朋友般的安慰自己。
此时御医提着药箱从屋内出来,玄玥上前问道:“刘御医,哥哥他……”
“今日的施针结束了,我再去开一副新的方子,且看今夜热度能否退下去。”
“好,辛苦您了,刘御医。”玄玥面上有些疲惫,但礼数却端的分毫未少。
“进去看看哥哥吧。”
慕云沫随玄玥走了进去,玄母颜氏站在床边,看到慕云沫的到来,她没有欢迎之意却也没有抵触,看了一眼她便回过头继续将目光放在儿子毫无血色的脸上,此刻她的心中除了儿子的安慰再也无力顾得其他。慕云沫曾经在与熙昭太子大婚之日见过颜氏,才短短几月再见便已判若两人,她脸上再无当时的雍容骄傲和熠熠神采,如今只有憔悴与痛心。
这些日子以来,颜氏早已知道了儿子对慕云沫的心意,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玄韶拒黛雪于千里之外的原因,她对于慕云沫的身份自然是迟疑而抗拒的,可儿子都已这样了,自己就算如何怀疑厌恶这女子又有何意义?再试想曾经自己为女儿寻得的裴修差点毁了女儿乃至整个玄府,后来的黛雪亦是隐藏至深、别有用心,如今她又如何还能固执己念?所以当玄玥说要把慕云沫唤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拒绝。
“修罗石殿的碎石带着符咒剧毒,想来玄韶迟迟未醒且高热不退定是由于侵入颅内的毒素无法清解,我从熙昭带来一种灵药名唤九转万毒膏,由三十六终剧毒之物提炼混制而成,对于毒伤有奇效,我妹妹云淽的诅咒之毒便是由它彻底治好的。“慕云沫除了拿出一罐药膏,另有一个小玉瓶,”云淽还根据同样的秘方配置出内服的丹药,我想不如给玄韶内服外用试试看,或者会有效。“
谁知一直不一言的颜氏突然转身对慕云沫疾言厉色的吼道:“这剧毒之药怎可给韶儿吃,若吃下之后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负的起这个责任吗?你这女人究竟是何居心?!”说着呼吸局促,竟红了眼睛。
慕云沫见颜氏如此,直到她这些时日或许一直强忍着,如今终于到了临界爆了,所以没有说话也不去辩解。
一旁的玄玥上前扶住母亲,轻拍她的后背,直到颜氏有所冷静之后才开口道:“母亲,不如就让慕云沫试试吧,反正哥哥现在这样……也一直未见好转,再坏还能到什么地步呢?以毒攻毒或许会有奇效。”如果不是没办法玄玥自然也不愿意冒这个险,可她想到御医之前说过玄韶很有可能救不回来了……如今孤注一掷或许会有转机。
颜氏还想再说什么,可长了口却什么都说不出,终是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罢了,由你吧。”
玄玥见母亲松口,便对慕云沫使了个安心的眼色,“这个药膏直接涂在伤口上吗?”
“是,薄涂一层,每日三次,至于这药丸,我一会掰开搓成小粒,喂他送水服下即可。”慕云沫将药膏递给玄玥。
“我去搓分药丸吧,你来给哥哥上药如何?他一定想你多陪陪他。”
慕云沫迟疑了一刹,只是看一旁的颜氏都没有做声反对,都已经这时了自己又何必顾及很多,于是接回药膏坐在了床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