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从密道的阴影中走出,拉下兜帽露出面容,暮云沫起先是楞了一下,似是不敢相信。
“姐姐!”那不是别人,正是暮云沫和钰朔疯了一般寻找的暮云淽。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的刹那,暮云沫大步迎了上去拉住暮云淽的双手,直到感受到她双手的温热,暮云沫提着的气才松了下来,“云淽……”这一声竟有些哽咽,在虚浊峰无论如何的艰苦危险她都不曾哀叹软弱过一刻,而这一刻见到了妹妹平安归来,她心中深藏着的最柔软的地方终于猝不及防的全部显现出来。
“姐姐,我回来了。”暮云淽见姐姐同样安然无恙,亦是落下了泪水。
站在一旁的钰朔想要上前看看暮云淽可有哪里受伤,却始终没有迈开步子,只得来来回回的上下打量,确定她无深大碍。
见到她们姐妹二人相拥在一起,钰朔亦红了眼底。近来的每一日,钰朔几乎不吃不睡,他不断地设想云淽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不断地自责没有早些夺权去保护她,就在不久前他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云淽真的坠崖身亡,他准备闯宫就是欲要与傅太后同归于尽,因为云淽若真的死去,他亦不准备独活。而暮云淽这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起初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个人稍稍平复之后走出了密牢,来到钰朔的书房。
“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傅太后的手下说你跳了崖?”问到这里,暮云沫再次拉过妹妹确定她全身是否有伤。
“没错,我被傅太后抓走之后关入了她寝殿下面的暗室内,有一日我趁她出席宫宴偷逃出宫去,但很快就被傅太后的手下现,前来追捕我,我被逼进了万临山中,随后她又派了更多人来山中抓我,万临山的每个出口都有她的人把守,最后无奈,我未有赌一把选择跳崖,祈祷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寻得一线生机。”
“你果真跳了下去,那后来呢?”钰朔听闻云淽真的跳下了山崖,虽知她现在无恙,也还是心中一紧。
“山崖下是一条河流,我掉进水里被冲到了岸边,后来河边寨子的一户人家救了我。”
“寨子?”暮云沫从没听过万临山附近有什么山寨。
“是时代隐居在万临山山谷里的一处不大的村寨,说起来,我还有意外收获呢!”
“哦?”
“寨子祖上传下一种秘药名唤万毒膏,是由九种毒虫、九种毒蛇、九种毒草和九种毒花制成,各类毒素通过相互排斥到相互融合,反而对于各类毒伤有奇效。”
“莫非……”
“不错,利用这药膏配合我原本的方子彻底治好了我的诅咒之毒。”
“果真?”钰朔双眸一亮,激动地站起身来!
暮云淽点了点头接着道:“其实我看过那药膏,调制并不困难,跟我原本自己调的药理实则是异曲同工,只是里面有几种花草和毒蛇是只有寨子所在的山坳里独有的品种,所以从前我的药一直未能彻底把毒素清除。”
“如此说来,现下你体内的毒已完全被清除了?”暮云沫大喜,或许是长期处于紧张和危难之中,而这一天她不仅与妹妹重逢,还得到这个好消息,几乎有点不敢接受。
“是的,我的毒已经彻底清除了。”暮云淽眨了眨眼睛,轻盈的转了一圈,果真她气色红润、明眸清澈,再无半点从前的病态。
“太好了,我一直担心你被抓走之后无法按时服药和药浴如何是好。”
“此次被傅太后囚禁又被逼跳下山崖反而有意外之喜,我当真该好好感谢那个妖妇呢!”
暮云沫随着妹妹舒心的笑了笑,转而看向钰朔:“云淽既已回来,我们后面的计划就要改变一下了,对了钰朔,漆凌现下在哪里?”
“你怎知他在我手里?”钰朔扬了扬眉。
“我听司命说,漆凌被靳焱追杀,逃回七刹城之后又现他的几乎所有部下都已倒戈,他被逼的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窜,之后就消失了,傅太后各处通缉也是未果,当今能让漆凌这号人物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的,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号人物了。”
“没想到你在虚浊峰那种地方转了一圈回来,倒还是跟从前一样机敏嘛。”
暮云沫见钰朔又变回从前三句不离说笑的样子,终于放心了不少,“所以漆凌果真在你手上?现下他如何了?”
“他确实在我手里,但已经不用顾忌他了。”
“莫非你把他……”暮云淽好奇,难道钰朔已经对他下了手。
“非也非也,怎还需要我动手,漆凌那种人自负一世,从来只有他把别人当棋子,却没有想到最后自己也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他怎能接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深受刺激,形同痴呆,现在我把他囚禁起来不和外界接触,以免再生后患。”
“原来如此,想那漆凌当初何等风光,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收场,真是可悲。”暮云淽似是叹息,但眼中却没有惋惜,只有不可掩饰的鄙夷。
“那么说说你其他的准备工作吧,听说你在赤穹搞得动静不小呢。”暮云沫眼角闪过精光,饶有兴致的看着钰朔。
“我哪有做什么啊,只不过是把盐业、陶瓷、粮油和织染业给垄断了而已。”钰朔不以为然的努努嘴。
“这还叫没做什么?!”暮云淽惊呼。
原本赤穹的盐粮业的皇商都是漆凌的人,而织染和陶瓷是在太后傅氏手里,如今钰朔竟然全部垄断了过来,虽说兵权才是掌握一个国家命脉的关键,但若经济商业被垄断,还是被同一个人,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看着暮云沫和暮云淽两人脸上吃惊的表情,钰朔脸上的得意更是溢于言表:“啊对了,还有傅氏的那些祖产和私产,我也一并收了来。”
“什么?你是说全部?”
“是呢,全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