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楚阮忍着脚上的疼痛,缓缓地前行。
她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小声地替自己鼓励。
她在几乎快要跌在地上的那一刻,撞撞跌跌地冲向一个男子的怀里。
一袭白衬衫,优雅得冷漠的男子。
很年轻,看上去二十出头。
雕刻般完美的五官,长相极为精致,属于一种很妖孽的男人。
他的身上有一种浑然天生的优雅、尊贵,一双过分冷冽的眸子却把这种优雅衬得近乎冷漠。
李飞凡冷冽的眸子看向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
一脸厌恶,他最讨厌这种主动缠人的女人。
当他看向她的眼睛时,倏地怔住了。
一双明亮得直射人心的眼睛,是刚才在公园里帮助他的那个女孩。
没想过会再遇到她,那个勇敢的女孩。
楚阮无力地蜷成一团,靠在李飞凡身上,“求你,救救我!”
李飞凡皱眉,“被下药了?”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地辨出眼前是个人影,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
不是厉司承。
为什么现在会想起厉司承?
她赶紧闭上眼。
她不知道自己在渴求什么,手指已经有些不听使唤。
她颤抖着去解他的衣服,他开始推她。
她赶紧贴上去:“我好热,你身上好凉,让我冰一冰。”
他却推拒得更加厉害。
她身上软绵绵地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熨帖在男子身上。
“别走,别走。”她软软地喊着。
他显得十分犹豫,一双眸子阴沉难定,却慢慢将她搂住了。
晚上的游乐园到处灯火璀璨,三三两两的情侣在这里游玩。
带着这么一个几乎全身都贴着他,连走路都走不利索的女人,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李飞凡去年滑雪遇到雪崩,幸运的是大难不死。
他被呼啸而来的劈天盖地的大雪,给冲到了一处山峰的缝隙处得以保命。
但是不幸的是,从那之后他的身体就出现了状况。
变得病弱,一直没有复原。
才会连几个混混都对付不了,还需要女人帮忙。
低头看着这个满脸通红的女人。
一种复杂的,弄不清楚原因的感觉涌上李飞凡的心头。
似乎有一丝疑惑,又隐含着一丝不忍,想把她搂在怀中,小心地呵护。
压抑着心中陌生的感觉,李飞凡抱着全身无力的她走向了摩天轮。
这个旋转的摩天轮,也许是他们现在最好的去处了。
随着摩天轮缓缓地升高,周围的景色变得越来越宽广,好似在云端悠悠地飘行着。
往下望去,整个游乐园尽收眼底,欢乐的人群,几不可闻的欢声笑语。
而身边这个女人,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眼神空空地遥望着玻璃窗外的夜空,继而又把视线转到了他的脸上。
下一瞬间,她已经主动贴了上来。
李飞凡几次皱眉把她推开,却经不住她一次次地主动贴上来。
最后一次,李飞凡用的力道大了些,竟把她给推到了地上。
摩天轮的玻璃窗,被没有任何征兆地打开。
李飞凡深吸了一口夜风中的空气,脑袋清醒了不少。
他索性把楚阮抱起来,把她的脑袋对准了窗口。
“你也吹吹风。”
他的语气还是这样清冷。
摩天轮转了一圈又一圈,中途停了下来。
李飞凡递给工作人员几张大钞,指了指躺在他膝盖上沉睡的楚阮。
工作人员看着高大英俊的男子和小鸟依人的少女,以为又是演出一场美丽的爱情。
这样的爱情每天都在摩天轮上演。
因为有这样一个传说,只要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转到摩天轮的最高处,两个人就能永远在一起。
可是,爱情却有千百种不同。
工作人员笑笑,接过钱,表示理解,摩天轮会一直为他们转到天亮。
楚阮灵动的杏眸紧紧地闭着,没有一丝张开的趋势。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好像两片翩翩起舞的蝴蝶,舞动轻俏。
楚阮不想睁开眼睛,不愿看见这个薄凉残酷的世界。
不看,她还可以欺骗自己。
现在她枕着的那个膝盖,不是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甲。
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她在梦中被人陷害,被人追逐,跑进了无人的游乐场,躲进了摩天轮的一个小厢房中。
等她醒来,现原来不过是梦一场。
她还是那个精英特工,她没有重生,没有借尸还阳。
但是,她不敢睁开眼睛。
如果,一切都是真实的,她该怎么办?
“要是你醒了的话,就起来吧。”一个冷冰冰清冷的声音,带着微微一丝不耐烦。
他们在摩天轮上面已经转了一个通宵,楚阮就这么枕着躺在他的腿上整个通宵。
她肩膀明显抖动了一下,慢慢地从他的膝盖上坐了起来,仍是不敢抬眼去看他。
“没事了?”他问。
楚阮缓缓抬头,对上了一对清澈见底的干净眸子。
凤眸星目,仿若入画般清丽出尘,眉目宛如水墨山水般清秀脱俗。
一袭白衣,万千风情,煞是风华绝代。
楚阮小脸刷地红了,垂下眼帘,心里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一团名为万般羞涩的火焰,灼灼地闪耀着。
天啊,她干了什么?
趁着被下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吃掉了一个方成年的少年!
难道昨晚她失去理智,恶狼扑羊,把可怜兮兮的他给压倒在地上?
她的眼前,马上浮现出他好心好意的将她救了。
而失去理智的她,恶狠狠地扑到他的身上,恩将仇报!
他一副委委屈屈,抿着嘴角,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李飞凡性情淡薄,并不是很在意男女之间的事,凡事都是率性而为。
可是这个小女人,已经给了他好几次震撼了。
第一次是在公园,她仗义出手帮他打跑那几个小混混。
第二次是昨晚,明知道她被人下了药,可是自己却还是忍耐不住,差点要了她。
第三次是现在,她刚刚醒过来。
她一张漂亮的小脸上,一会儿是皱眉,一会儿是害羞,一会儿又是咬牙切齿,还不自觉地握紧了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