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键是,白一弦的话,都说到他们心里去了,身为一个文臣,居然能时时刻刻将边境将士和百姓的性命挂在心上,真正的为他们担心,为他们着想。
这让两人心中十分的慰藉和感动。
以前除了他们这些武将,何曾有文臣真心为将士们考虑过?他们对将士们没有感情,也看不见战场上的惨烈。
那所谓的伤亡人数,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只有他们这些武将,才会对将士们有感情,若是将士们白白伤亡,会让他们心疼死。
文臣才不会考虑这些,他们想的,只有满脑子的利益,为了利益,才不会管将士们的死活呢。
以前是因为白一弦对黄庸有救命之恩,现在,因为白一弦的一番言论,他们倒是从心底里认可了白一弦。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不断表忠心的郑功尧他们,不耐的说道:“行了,起来吧。你们跟了朕日久,兢兢业业几十年,朕都看在眼里。朕相信你们,不会背叛。”
哎哟,帝王之术。
郑功尧等人果然一脸感动,说道:“老臣多谢皇上信任,老臣日后必然为皇上,为燕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完之后,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白一弦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
皇帝看着白一弦,问道:“那依照白卿之间,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白一弦说道:“出兵北上,淦他们。把他们打怕了,他们就不敢作妖了。”
额?淦他们?这位白郡公,突然好粗俗……
郑功尧等人因为皇帝一句信任他们,总算重拾了一下信心,听到白一弦这么说,不由皱着眉,小心翼翼的措好词。
觉得用语没问题了,然后才问道:“若是……本官说的意思是,如果,如果说,楚国那边迟迟没有进攻,我军将士,要等到什么时候?
如果要是楚国察觉了我们的意图,故意不开战,一直拖着我们,那岂不是会一直平白消耗军饷吗?
这样一来,对我朝国力,可是损失极大的。虽然这都是猜测,但也是极有可能生的、
若一旦生,我等又当如何?”
郑功尧被白一弦‘抓重点’的本事吓怕了,一再小心翼翼的强调,他说的只是如果生这种情况。
虽然是如果,但也是有可能生的呀。一旦真的生了这种情况,怎么办?
他一说话,魏有道也点头说道:“郑大人说的不错。我军挥师北上,若我是楚国将领,提前察觉的话,那我便会一直拖着。
燕朝大军在的时候,我就拖着一直都不进攻,大军退走之后,我再去进攻,又当如何?我们可一直消耗不起啊。”
皇帝也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一直将大军拖在那里,也不是办法。而且时间久了,恐怕也会生变。
毕竟楚国的将领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总会想出针对性的计策来,来对付燕朝的大军,到时候怕是会吃亏。
黄庸和黄忠燕是老将,自然有相对应的办法。
其实有时候,也真的只能拖着。像是二十多年前燕楚两国的交战,不也拖了好多年吗。
毕竟自古以来的两国交战,也不是急匆匆快速完成的,都是要长久的消耗的。
所谓战争,原本比的就是国力和财力。谁能支撑的更久,谁就赢。
二十多年前黄庸大败楚国,虽然大半是他的功劳。但楚国要不是恰好遭遇连年大旱,导致民不聊生,国库空虚。
以至于军中供给都成了问题,楚国也不至于败的那么快啊。
所以,战斗拖个几年,十几年,都是有可能的。
这两老东西,就是看白一弦年轻,故意为难他,以报刚才之仇。
黄庸和黄忠燕两人刚要开口,为白一弦解围。
白一弦却古怪的看了郑功尧等人一眼,说道:“郑大人和魏大人这话问的好,我喜欢。”
郑功尧斜眼看着白一弦,阴阳怪气的说道:“那不知白郡公,可有办法解决这个麻烦?”
白一弦说道:“既然他们不进攻我们,那我们不会直接打他们吗?”
啊?众人瞪大眼睛看着白一弦。他们不打我们,那我们就去打他们?
魏有道说道:“这,这如何使得?”
白一弦说道:“咦,魏大人这话,问的好奇怪,这如何就使不得了?
凭什么只准楚国进攻我们,就不准我们进攻楚国了?难道我们就只能被动挨打吗?”
众人琢磨着白一弦的话:说得好有道理啊。
黄庸率先支持道:“白郡公说的对,凭什么只能他们进攻我们,我们只能被动防御?
凭什么我们只能被动挨打,就不能出动出击?好,说得好。
白郡公豪气干云,实乃我辈中人,本将第一个支持。”
慕容楚和白一弦穿一条裤子,此时自然也要站出来表达一下支持。
而皇帝那边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并没有说话。
郑功尧皱着眉,说道:“这怎么可以?白郡公,你年轻,可能有些事不知道。
二十多年前,楚国大败,自那之后,年年向我燕朝纳贡。
所以,我们两国之间,可都是有盟约的。我燕朝自来都是礼仪之邦,如何能背弃盟约,主动攻击他们呢?”
“是啊,这若是传出去,说我燕朝背弃盟约,可是会被人所不耻的。”
白一弦说道:“照几位大人所言,我们燕朝只能信守盟约,只准那楚国背信弃义的先攻击我们才行?”
郑功尧忍不住说道:“他们未必是要背弃盟约的攻击我们。此事的起不过就是因为回棘要来而已,与楚国无关,楚国不一定会……”
白一弦鼓着掌说道:“哟,又在为楚国说话了啊,几位大人,一心为楚国着想,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银子啊?
莫非,许给你们的荣华富贵,比你们在燕朝的地位还要高不成?”
一而再,再而三。郑功尧等人也是忍不住了,太气人了,这还让不让人说话了?让不让人表意见了?
郑功尧当即怒声说道:“白一弦,你少阴阳怪气,本官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这次的事端,明明就是回棘要来,与楚国原本就没有关系,本官不过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罢了。
你不要胡言乱语,混淆视听,污蔑本官。
本官也不明白,只是区区回棘两个王子要来,你们却口口声声往楚国方面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