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此时才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严青和黄昕,说道:“严大人,黄姑娘,不好意思,在下怠慢二位了。”
严青说道:“不打紧,白大人乃是真性情,与父亲许久未见,激动了些,也是人之常情。”
黄昕也说道:“师兄说的对,大家都是熟人,不必在意这些。”
白一弦笑着说道:“严大人,黄姑娘,请。”
虽然天色还是黑的,但白府里却是灯火通明,黄昕有些惊讶的看着白府里面的装饰,说道:“白大人这府邸,装饰的倒是十分有特色。
这种风格,我还从未见过,既喜庆,又高雅不落俗套。这都是白大人设计的吗?”
白一弦谦虚道:“这不算什么,也是多亏了朋友们的帮忙。”
白一弦引着众人进了客厅,跟柳天赐、贾守义、向民元等人一一见过,随后便让捡子带着白中南去沐浴更衣。
自古至今,成亲嫁娶等都讲究一个黄道吉日吉时。但跟现代的时候,冬天,天还未亮,很多人便去迎亲不同,燕朝一般都是等天大亮之后才去迎亲。
所以这吉时一般定的都是白天某个时辰。比方冬天的时候天亮的比较晚,人们绝对不会在这样黑灯瞎火的时候去迎亲。
待到出的吉时,已经是下午了。这个时代,一般都是下午。据说‘婚’这个字,便是女子黄昏成亲演变而来。
而且举行完婚礼,宾客吃晚宴,结束之后新人直接洞房,时间上衔接的刚刚好。
白一弦一身红衣,骑上了高头大马,带着聘礼、人马,抬着轿子,往苏府而去。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也是略微的有些紧张。
此时距离他穿越到这个地方,还有几天便要满一年了。他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曾经无数次想过,自己以后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娶一个美丽的妻子,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他可能会背负上房贷,车贷,为了妻子和孩子能过上好日子而努力。
每日兢兢业业,辛辛苦苦的工作,操劳半生,直到孩子长大,毕业,帮他结婚,买房。
那时候他就老了,大约也退休了,等儿子生了孩子,他就和妻子,每日帮忙看看孙子。一辈子,也就那么过去了。
以前的他,从未想过,会来到这样的一个时代,甚至在这里娶妻,生子。
可世事无常,老天爷偏偏让他来到了这里。
实际上,白一弦虽然来了这里马上一年,可在心中,对这里的归属感始终不是很强。
而他一旦成亲,娶妻生子之后,便完全不同了。那就代表,他彻底的在这个时代,这片土地上,扎根了。
白一弦抬头看看天空,仿佛透过了时间,空间,看到了自己以前生活的那一个时代,那一个国度。
他有时候常常会十分怀念那时候的生活,虽然辛苦,虽然忙碌,可生活却是便捷,方便,并多姿多彩的。
那里的空气不清新,但人们却都是安居乐业的,人人都是自由的,有人权的,不像现在,皇权至上,不定什么时候,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上面的人一句话,便决定了下层人的命运。没有任何的人权,律法可言。
而今天以后,自己就要在这里真正的扎根了。
白一弦回过神,呼出一口气,想到那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子,他不由面露微笑。
若是为了她,那个一心一意为了自己的女子,那么在这里扎根,自己也没什么不愿意的。
路上围观的百姓还在不断的出惊叹,因为他们现白一弦后面跟着的聘礼居然有足足三十八抬。
因此一个个的都在议论纷纷。有的惊叹,有的羡慕,有的嫉妒,还有的,说的话就不是那么好听了。
白一弦毕竟是个官员,这个身份有些敏感了点儿。他为官不过半年,娶妻竟然下三十八抬聘礼,这很容易会让人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上面去。
比方,贪污纳贿之类的。
白一弦之前在京城百姓之中的口碑和风评还不错,而经过这一次,说不定会有人对他报以异样的看法。
只是,白一弦并不在乎,他行得正坐得端,钱财都是光明正大得来,不怕别人揣度什么,更不怕别人来检查。而且,为了苏止溪,他也不惧别人的闲言碎语。
一路来到苏府的门前,经过一系列的礼仪之后,苏止溪终于一身凤冠霞帔,被喜娘牵着走到了门口。
白一弦看到她,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微笑,捡子急忙上前,带着人在地上铺了一条大红的长毯,从苏府的门口,一直铺到轿前。
苏止溪被喜娘牵着,慢慢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白一弦的面前。白一弦坐在马上,向着苏止溪伸出了手。
他看着苏止溪,柔声说道:“止溪,我来娶你了。”
苏止溪什么也看不见,却看到了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只熟悉的手,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她心中喜极,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放进了白一弦的掌间。
一边的喜娘急忙唱礼:“进聘礼……抬嫁妆……”
抬完嫁妆之后,应该是由亲娘喂苏止溪吃团子的,团子的里面是各种花生莲子之类的馅料。
可苏止溪娘亲早就亡故,而苏奎只有妾侍,他并未将这些妾侍抬为正妻,因此,那些小妾都没有资格。所以,便由苏奎代替亲娘,喂了苏止溪吃团子。
到了这个时候,苏奎心中也是有些难受,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出嫁,这嫁出去了,以后就是人家的人了。
苏奎在苏止溪的身边低声交代了一些话,引得苏止溪都忍不住要落泪。
再然后,该由苏止溪的兄弟,将苏止溪背到轿子上,偏苏止溪也没有兄弟,于是这一步便也省了,苏止溪打算自己走上轿,好在有这些红毯,倒也不算失了礼。
今天苏家也来了一些亲戚,组成了送亲的队伍,只能苏止溪上了轿,他们就跟着一起过去白府。
可没想到的是,白一弦此时却翻身下马,大步走到苏止溪的面前,一下就将苏止溪打横抱起。
苏止溪小小的惊呼一声,心中娇羞不已,幸好盖着盖头,别人看不到她的窘状。
周围看热闹的本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见状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
而旁边的喜娘也有些楞,忙小声提醒白一弦,这有些不合礼数。
白一弦却笑着说道:“这是我家乡的礼数。”
一听是白一弦家乡的礼数,喜娘和周围的人一听,也就不说什么了。
白一弦亲自将苏止溪抱到了轿子上,趁着所有人都看不见,白一弦顺势在她的脸上偷亲了一下,并提醒道:“一会儿,掀开轿帘看看外面,很漂亮的。”
苏止溪又娇又羞,只微微点了点头。白一弦走到马前,翻身上马。对着捡子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