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熙说不出来话,心道你当我没阻止过吗?
他都不知道劝说了多少次了,可王妃爱子心切,也不知道为什么,王妃特别喜欢这个小儿子,生怕他受一点点委屈。
往往慕容云柏一哭,王妃就立马妥协了。他也无数次的跟王妃说,这样做不对,对小世子的身体不好。
可王妃觉得,能吃是福,多吃才好,吃点东西怎么了?吃东西还能把人吃坏吗?
慕容云柏是不让吃肉就不肯吃饭的那种,王妃便觉得,让他吃点肉,总比他不吃饭饿坏了要强多了。
怎么劝说也无用,所以,时间一久,明熙也就懒得说了。
可现在,被白一弦这么一呛,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张口结舌了半晌,明熙说道:“小世子不吃肉便不肯吃饭。”一时之间,他也忘了要掩盖一下身份的事情。
小柿子?小名儿?白一弦来了古代许久,还没接触过皇权,所以对这些称呼并不敏感,一时之间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
他说道:“不吃饭就是不饿。那就让他饿着,饿他几顿,保管什么都吃。”
明熙暗自汗了一个,这个家伙,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啊。你有本事你去跟王妃说这些话啊。
两人声音虽然低,不过由于除了他们两个没人说话,只有小胖子在啃鸡腿的声音,所以众人都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说实话,王爷还算是明理,看了看猛吃肉的儿子一眼,觉得白一弦说的还挺有道理。只是这位王爷是个宠妻狂魔,奈何不了王妃。
王妃可就不高兴了。她对慕容云柏的溺爱已经到了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平时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自然接受不了白一弦这种不吃就饿着的理论。
不但接受不了,甚至非常不乐意听。明显看到,王妃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慕容小沐现母亲的脸色变了,便伸手悄悄拉了拉白一弦的衣襟,让他少说几句。
慕容小沐说道:“那个,白一弦,你快跟明熙说一下,你那屋里降温的法子吧,我之前描述的可能不太对,所以他们都不太了解。”
白一弦耸耸肩膀,说道:“没什么准确不准确,你应该描述的很对。就是在小孩子热太高的时候,便用温水擦拭身体,有利于降温。”
明熙忍不住皱皱眉,说道:“我刚才就说了,生病外感内虚,你这法子,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岂不知,你如此做,会让患者的病情加重?你要知道,古往今来,医学一道,有多少先贤,若是此法管用,莫非先贤们就无法创出吗?
一个医者,若是创造出这样的法子,跟谋财害命没有什么两样。白一弦,你不是医者,不管你创造这个方法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是想博取名利也好,想博取小姐的注意也罢,你这法子,也就只能骗骗那些不懂医的普通人罢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弄这些沽名钓誉,实则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东西了。”
明熙指着白一弦,说话非常的不客气,他本身是医者,所以非常讨厌这种什么都不懂,却打着治病救人的方法来谋财害命的人。
说完之后,还补了一句:“看在你是小姐请来的份上,你还能站在这里,否则的话,我早就着人将你撵出去了。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
那意思是,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赶紧自己滚蛋吧。
白一弦有些无语,其实物理降温这个办法,在现代的时候已经广为应用了。因为现代并不提倡动不动就用药。而且患者热的时候,也并不提倡捂的太严实。
你看这个小胖子,炎炎夏日,为了避免受风,穿的还那么多,胖人本就怕热,现在小胖子是一脑门的汗。
中医传承许久,白一弦本身是非常推崇中医的。但古代的时候,有一些理念确实有些陈旧了。
像是物理降温术,在明熙的口中,居然成了谋财害命的东西。
如今明熙看着白一弦,目光之中不仅仅是不善,还非常的厌恶。
不过,白一弦对他却没有什么恶感。理念不同观点不同而已,他对每一个认真负责的医者都保有很高的敬意。
白一弦说道:“这种方法,低热的时候自然不需要用,可若是小孩子持续高温,到达一定的温度之后,容易引起小儿惊厥。
这种小儿惊厥对孩子的损伤非常大,惊厥频繁作,或者持续状态,会危及小孩的性命,还有可能留下严重的后遗症,甚至会影响智力育和健康。
所以,必要的时候,不管用什么法子,先降温才是最主要的。”
嗯?一脸厌恶之色,连看都不愿意再看白一弦一眼的明熙闻言,却是一怔,转头问道:“你说的惊厥,可是抽搐?”
白一弦点点头,明熙是大夫,他自然能听明白白一弦说的,闻言不由紧皱眉头思索了起来,同时低语道:“医书之上,确实有记载,患儿温度过高,有肢体强直或者抽搐的病例。
有阵性,或者持续性,伴随意识不清。时间越久的患儿,病愈后,智力便损害的越厉害。”
白一弦说道:“不错,这种惊厥,便是高热引起的。我认为,与这种危及生命、健康,并影响智力的惊厥比较起来,降温是要的。
不管用什么方法,先将患儿的高热退下来才是明智的选择。”
众人听着两人的对话,尤其是现明熙太医听了白一弦的话之后,居然颇有些认可的样子了,便都有些紧张不安。
王妃更是紧张,忍不住的身体前倾,看着明熙,问道:“明熙,他说的,可是真的?这热,真的有这么大的危险吗?”
明熙微一躬身,恭敬道:“是,医书上,确实有关于这一方面的记载。”
王妃一听就急了,说道:“呀,这,云柏已经热这么长时间,这,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这么危险,王妃已经完全乱了分寸了。她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揪心,有些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