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捕头本来还在左思右想的琢磨着,该怎么才能从慕容楚手里多弄出点银子来呢。
现在一听,他居然是为了杂技班的人来作证的,那心里简直就高兴坏了。
他心道这回可好了,不用绞尽脑汁的琢磨了,这不就是摆明了自己送上门来,主动送银子来了吗。
这杂技班的人得罪了徐爷,是肯定要教训一顿的。
眼前这人,为他们出头,那真是自找苦头。
他就算有银子,可毕竟是外地的,来了这西兴城,是龙,都得给他盘着。
孙捕头眨眼间就已经将如何对待慕容楚给想了个透彻。
此时,一直站在门里的徐东道,听闻慕容楚竟然是为了杂技班的人来作证的。
他心中十分不快,自从他姐姐成为吴知县的小妾之后,这整个西兴城里,还没有几个人敢给他找不痛快呢。
徐东道轻哼一声之后,就直接走了出来,说道:“我还道,是个什么案子,这么晚了,还来击鼓。
却原来果然是个不懂事儿的。
看来,有些人,家中有几个银子,从小养尊处优,没有吃过亏,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还以为,这世界非黑即白,自己能当英雄,能救得了所有人呢。
岂不知,自己就是个笑话。
这实在是,可笑之极。”
孙捕头听到徐东道的声音,急忙回头,笑着说道:“徐兄说的有理。
这种人,唯有历经人世险恶,方能醒悟过来。”
徐东道哈哈一笑,说道:“既如此,那我们不妨,就帮帮他,让他早些知道,什么是,人世险恶?”
孙捕头也同样的哈哈一笑,说道:“徐兄说得有理,我们,这可是在帮他。”
徐东道说话间,人就已经走了出来。
他走出来之后,上下打量了打量了慕容楚一眼,这才现,此人好眼熟。
仔细回想了一下,才突然想起来,此人不就是今天晚上,救了杂技班的那个小女孩的一伙人吗。
只是当时,他身边的女子,在救了那小女孩之后,这两人就一直站在边缘位置,既没说话,也没有再出来多管闲事。
所以他就一直没有在意。
没想到,此人当时没有多管闲事,事后倒是了神经,好端端的跑到衙门里,要作什么证。
徐东道皱眉说道:“原来是你。”
孙捕头心中一惊,说道:“徐兄,你认识他们?”
徐东道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认得,不过,今天晚上的时候,他们确实在场。”
孙捕头放下了心。
慕容楚看了一眼徐东道,又盯着孙捕头,淡淡的说道:“徐兄?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看来之前,孙捕头说自己会秉公处理,公平公正之言,也是假的了。”
孙捕头没有理会这些话,只是盯着慕容楚问道:“小子,你真要给那些贱民出头?””
“贱民?”慕容楚怒道:“你自己便是平民百姓出身,却看不起百姓。
你所食之饭,所穿之衣,皆是百姓供给,却不思回报百姓,反而辱骂他们是贱民。
我看你当真是个不知感恩,数典忘祖之辈。”
孙捕头大怒,喝道:“混账,你敢教训我?
你是什么东西?”
小六一听他骂慕容楚,当即就怒了,想要给这人一点教训,却被慕容楚轻轻阻止。
此时徐东道也说道:“小子,你一区区商户之子,原本也同属贱民之流。
你家中虽有银子,却也经不起你如此折腾。
须知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了不该惹的人,就让你的家里,一夕之间,家财全失,家破人亡也不一定。
爷给你一句劝,出门在外,还是要低调一点,不该管的闲事,最好不要管。
也省的惹了祸事,到时候悔之晚矣啊。”
慕容楚冷冷的说道:“是吗?
这世间不平事,人人都可管之。
这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今天这闲事,我还就管定了。”
孙捕头怒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慕容楚说道:“本公子,还就喜欢吃罚酒,吃完了,还想兜着走。”
徐东道面色一冷,孙捕头立即大喝道:“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你不是横吗?
既然以前没人教过你,那么本捕头就教教你。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这世上,可不是有银子,就能为所欲为的。
本捕头倒要看看,这个罚酒,你怎么吃的下。”
孙捕头的话说完,就从衙门里窜出来了几个衙役,都是之前将杂技班的人抓来的那些衙役,本来也是要跟着一起去宝月楼喝酒的。
此刻听了孙捕头的话,就要扑过去,将人给抓起来。
小六有些紧张,生怕他们伤到慕容楚,但是不知道主子接下来的具体打算,因此在没有得到示意之前,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好紧张的做出防御的动作,心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伤着主子。
慕容楚示意小六不必反抗。
那些衙役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在孙捕头跟徐东道冰冷的目光之中,就要将两人给拿下。
“住手。”
就在这时候,一道着急的大喝声,将众人给吓了一跳。
就连那几个扑过去的衙役,都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面面相觑一眼之后,四处观望,想看看是谁喊的。
主要是,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孙捕头吓了一跳,急忙回头望去,因为他听得出来,这声音,是自家大人的声音。
他心道大人不是正在宴客么,怎么忽然跑到这里来了。
难道是听到了鸣冤鼓的声音,所以才匆匆跑来的?
正想着的时候,就看到那吴不钊吴知县,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忙忙的从衙门里走了出来。
孙捕头见自家大人突然出现,心中也并不慌张。
心里虽然奇怪,但他表面却不敢怠慢,急忙行礼道:“属下参见大人。
大人怎的出来了?
这里都是小事情,实在不必劳烦大人亲自出来一趟。
大人尽管去宴客,小的就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知县吴不钊一皱眉,说道:“本官虽有故交好友前来,但如今,既然有百姓鸣冤,本官身为一县父母官,又岂能坐视不理,贪图与故友把酒言欢而置百姓于不顾?”
孙捕头不由一楞。
吴不钊没有理会孙捕头,只是眼神往慕容楚那边扫视了一下,沉声问道:“这就是方才敲响鸣冤鼓的百姓吗?”